曲文星坐在了溫涼身邊。
他粗壯的腰上纏著五圈繩子,繩子的另一頭拴著門把手。累了一通,他呼哧呼哧地坐下,
溫涼依舊緊緊閉著眼,皮膚碎裂,血液滴滴答答地落了下來,臉色白得透明,如同一塊水質上好的玉。
可他站得很穩,身姿挺拔,如同天上高懸的耀眼太陽。
曲文星把玩著手裏的氧氣瓶,放在自己臉上比了比,玩夠了,又看了看時間,開始與溫涼聊天。
“溫涼。其實吧,你這個人真的很煩。”曲文星晃著腳,膽大包天地叫著大佬的全名,“你不像方哥,他有點太善良了。你嘛,一眼看光我的褲衩子,我真的,特討厭你。”
他歎口氣,扒拉手指頭說:“是啊,你看得沒錯,說得也對。我貪財、唯利是圖,有時候也挺壞的。你給我講了幾個故事,都有隱喻,我假裝不懂,因為我不敢說我懂。我要是說我懂了,結果還是一如既往地貪財牟利,那我豈不是又蠢又壞?”
溫涼依舊毫無所察,曲文星嘿嘿笑了兩聲,晃著小腿,腿上的傷疤露了出來,他也不管了,此刻,顯得格外放鬆。
“一會兒,我要自己逃了。”曲文星把氧氣瓶捆在自己臉上,眼睛笑著彎了起來,“我給爺爺養老的卡還在方哥那裏,我得拿回來啊。”
溫涼動也不動,曲文星又叉著粗水桶腰痛罵溫涼兩句,然後,腿一軟,跌在了他的身邊。
他緩緩地解下臉上的氧氣罩,費勁地伸到溫涼的腦後,替他小心翼翼地蒙在了臉上。
“騙你的。”曲文星不舍地摸了摸順滑的罩子,吸了鼻子,聲音囔囔的,“我就是趁著還沒開瓶,感受一下。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他回頭看了一眼時間,慢慢地扭開了氧氣瓶的開口。
壓力表緩緩地偏轉,一股極小的氧氣氣流湧入溫涼口鼻,驅散了隱隱的滯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