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的禮物送得相當合高明的心意,隻是第一天差一點就沒能早起。
困倦地打著哈欠,琴酒跟著高明去附近的神社祈福。
“都是迷信。”站在神社前,琴酒滿不在乎地說道,語氣中沒有任何尊敬。
開玩笑,全是迷信!
全是假的,簡直一點用處都沒有!
琴酒以前不是沒有跟高明來祈福過,著火也就罷了,依舊是天天出門都遇到事情,簡直沒一點用處。
人都是很現實的,有用的才是神明,沒用的管你是什麽。
“好了,別抱怨了,被人聽到要被打出去的。”諸伏高明提醒著琴酒,被寺廟的巫女聽到可是要惹人不高興的。
琴酒翻了個白眼,就算是被人聽到也是沒用,沒用就是沒用。
兩人進門,上了香,雙手合十祈福。
琴酒什麽都沒有想,隻是做了個樣子,甚至悄悄睜開一隻眼睛偷看高明。。
真虔誠啊,高明可是個警察,要不要這麽迷信?
喂,神明,如果你真的有靈性的話,就告訴我該不該離開高明好了。
望著高高在上的神像,琴酒在心中說道。
他必須早一點作出決斷,可是這個心卻總是狠不下來。
“阿陣,來抽簽。”諸伏高明喊他。
“好。”琴酒走了過去,隨手拿出一支簽文。
祿走白雲間,攜琴走遠山;不遇神仙麵,空惹意闌珊。
這支簽文……
凶。
不用人來解,琴酒跟著高明學了許多,他自己就可以將簽文解釋清楚。
竟然會是凶,這算是神明給他的啟示嗎?
琴酒回頭看了眼神像,所以這裏的神明真的有靈?還是說隻是碰巧?
這支簽文,明明白白的告訴琴酒,他該走了,不然的話對誰都不好。
可惡的簽文!
“你手氣真差。”諸伏高明忍不住笑,也抽了一支,看了看簽文說道:“不錯,大吉,說不定可以升職了。”
簽文寓意美好,盡管諸伏高明對升職沒有執念,但大過年的抽到這種簽文也感到高興。
至於琴酒手上的那支……
“掛起來吧。”諸伏高明對琴酒說道:“隻要將壞的簽文掛到神社中的許願樹上,就能消災解難,我們去掛上吧。”
“不用了。”琴酒將簽文攥在手裏,冷冷說道:“我不信命。”
“那也要掛起來,就算是討個好彩頭。”諸伏高明仍舊催促著琴酒。
琴酒拗不過他,嘴裏喊著“知道了知道了”,走向許願樹那邊。
他遠遠地看了眼高明,裝作掛簽文的模樣,實際上卻將簽文給收了起來。
他想,如果這是神明的啟示,那他最好聽話。
臨回去的時候,琴酒從神社中求了兩道平安符,看得一旁的諸伏高明深感欣慰。
他的阿陣,真的越來越像是個普通人了,這就很好。
“給。”上車之後,琴酒將兩道平安符全給了諸伏高明。
諸伏高明訝異,問:“怎麽兩個都給我?”
“其中一個給諸伏景光。”琴酒發動了車子,表情有幾分不悅,但也還是說道:“那家夥以後不是要當警察嗎?”
“怎麽?你擔心他?”
“誰擔心他了!”琴酒“嗤”了一聲,表情不屑。
“阿陣的嘴啊,是我見過最硬的了。”諸伏高明忍不住調侃,他歪了歪頭,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又很快改口:“不,也算是最軟的了。”
琴酒茫然地看著諸伏高明,他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麽,頓時漲紅了一張臉,惡狠狠地瞪了諸伏高明一眼。
諸伏高明忍不住發笑,半晌卻又悵然說道:“其實我不想小景當警察的。雖然我也是個警察,但正因如此,我也明白警察其實是有一定危險性的,我對他沒有什麽期盼,隻希望他能平平安安就好。”
琴酒一愣,很快說道:“他會平安的。”
“阿陣說他會平安,那小景就一定會平安的。”諸伏高明肯定地說道。
琴酒的心中升起一陣煩躁,可惡的諸伏景光,幹什麽不好非要當警察,弄得高明還要為他擔心。
以後最好別被他遇到,否則一定吊起來打!
兩人回家,諸伏高明將禦守給遠在東京的弟弟郵寄了過去,還按照琴酒的意思沒有告訴他真相,隻讓小景當做是他這個做哥哥的請的。
在過兩年,小景警校畢業之後,諸伏高明想著一定要讓兩人見上一麵,總這樣拖著也不是個辦法,不是有那麽一句話說嗎?醜媳婦兒總得見公婆。
藍橙酒那邊催得越來越急,朗姆的動作據說越來越大了,這段時間琴酒一直沒回基地,讓朗姆的膽子大了許多,甚至於先生也在刻意縱容,隻是目的性不同罷了。
朗姆想要弄死琴酒,而先生想要將琴酒逼回去,想要逼著琴酒和組織的關係更加密切一些。
那兩個人,不管是誰都不是好應付的,更不是琴酒所能找惹得起的。
“如果你再不回來,我就要扛不住了。”
“沒用你扛。”
“屁,你就會說吧你,我要是不幫你扛著,你以為你能和諸伏高明那麽愜意?早就被朗姆發現了好吧!”藍橙酒的語氣有些暴躁,不過他的確有資格暴躁。
這段時間,藍橙酒為琴酒清理痕跡,偽裝行蹤,甚至某些時候任務都是藍橙酒幫忙做的,琴酒那樣說話簡直就和個小白眼狼沒什麽區別。
“我幫你安排假死?”藍橙酒也清楚琴酒不想回來,於是很快便為他選擇了另一條道路,雖然艱難了一些,但他想應該很符合琴酒的期望。
“大凶。”琴酒突然吐出這麽一句。
“什麽?”藍橙酒沒聽明白。
“不,沒什麽。”琴酒很快否認,心中卻想到了自己求到的那個簽文。
神社究竟靈不靈呢?琴酒不知道,但那張簽文仿佛一把尖刀,直插他的心髒。
半晌,琴酒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要回去。”
他做出決定了。
“你要回來?”藍橙酒顯然難以置信,再次確認:“你考慮好了?你可要考慮清楚,如果你不想讓諸伏高明和組織沾上半點關係,以後回了組織,最好就不要和他再見麵了。”
“我明白。”
“你真的明白你在說什麽?”
“我明白。”琴酒加重了語氣,心底泛起煩躁。
他本來就很不爽了,藍橙酒就不能別讓他更不爽嗎?
“我需要一段時間來準備。”琴酒說道。
“啊……哦,好。”藍橙酒不再催促了,聲音也有些磕磕巴巴的,他顯然沒有想到琴酒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他還以為琴酒絕對不會回來。
琴酒又去了那家首飾店,買了同款的一對戒指,然後將自己手指上高明送他的戒指取下來放好,又戴上了自己買的那枚。
回家之後,高明正在喂貓,一人一貓蹲在地上,歲月靜好。
“回來了?”
“嗯,我買了菜。”琴酒拿出一隻蝦放到了貓盆裏麵。
公主很開心,張嘴一口咬住了還活蹦亂跳的大蝦。
“公主不小了。”琴酒感慨。
“對,該絕育了。”諸伏高明一句話破壞氣氛。
琴酒:……
啊,絕育。
看著整大快朵頤完全不知道自己將要麵臨什麽的公主,琴酒不由為對方鞠了一把辛酸淚。
“什麽時候?”琴酒倒是也沒有組織,寵物絕育嘛,據說其他人都是那樣做的。
“明天有空嗎?一起去吧。”
“這種事情還要一起去?”看熱鬧嗎?琴酒更加同情公主了。
諸伏高明笑了,開玩笑一般說道:“也算是一件大事。”
是啊,公主的終身大事呢。
第一天,兩人一起到寵物醫院為公主絕育,諸伏高明早在一周之前就預約了,也做好了術前準備。
公主完全不知道自己將要麵臨什麽,小貓咪在琴酒的懷中蹭來蹭去,還偷偷觀察一旁的諸伏高明。
“公主,可以進來了哦。”護士喊到了寵物的名字。
公主聽到了自己的名字,開心地“喵”了一聲。
琴酒抱著貓起身,感覺自己的半邊身子都是麻的。
公主要絕育了,而且立刻就要動手術。
他要將公主親自送去手術室,要在一旁眼睜睜地看著它被絕育……
啊……
諸伏高明看著宛如地獄般的手術室,突然轉身,抱著貓就走了。
“喵?”公主不明所以,用大腦袋輕輕蹭著琴酒。
諸伏高明這會兒也追了上來,喊他:“阿陣,你跑什麽?”
“我沒有跑。”
“你明明抱著貓跑了。”
“裏麵太悶了,我出來透透氣罷了。”琴酒抱著公主,終於忍不住了,朝諸伏高明講道理:“公主什麽都不知道,這不公平。”
諸伏高明詫異地看著琴酒,問:“你反對絕育?”
“不是我反對,是公主反對!”琴酒將貓舉了起來作為擋箭牌,說道:“這個社會應該是講究人權的,你不能這樣對它。”
“人權?”諸伏高明重複。
琴酒知道自己理虧,卻仍是說道:“哪怕公主隻是一隻貓,但它也是一隻聰明的貓,你這樣做是不對的。”
諸伏高明頓時笑了,朝琴酒說道:“阿陣,我知道你很喜歡公主,但是絕育是為了它好,你要知道,絕育可以大大延長寵物的壽命,對它本身是有好處的。”
琴酒明白,但他不接受。
“那不是為了它好,隻是為了滿足人們的私心罷了,繁衍是生物的本能,你沒有問過它,你怎麽知道對於公主來說生命和繁衍究竟哪個更重要?”琴酒反駁,那一切都是人定下的,又不是公主自己想要的。
諸伏高明點了點頭。
有道理,可是人也不能和貓交流,這一點沒辦法化解。
“就像是人一樣,你會為了多活幾年就割掉自己嗎?”琴酒理直氣壯地質問。
諸伏高明走了過去,捏著他的下巴輕輕晃了晃,說道:“說什麽傻話呢,我可不愛聽。”
“你連聽都不愛聽,所以公主……”
“聽你的。”諸伏高明答應了琴酒,如果琴酒昨天就反對,他們今天也不會以過來了。
公主陪著兩人出來一天,什麽都沒有發生,回去的時候大吃了一頓,肚子鼓鼓地就又跑到琴酒的腿上去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