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尉的消息已至新平, 隨之而來的還有皇帝派出的繡衣禦史。褚潭看到了來使,因此在接到這封逮捕令後,也隻是一笑了之。所有的事情截止到蔣雲這裏, 對他來說是一個好消息。說明朝中目前並不具備力量對自
己這個郡守動手,而且各家也都怕引起戰亂, 還是龜縮自保的狀態。
蔣雲是他用來辦事的髒手套, 但也是他用來積蓄不滿的溝渠,一旦世族的不滿沒過這條溝渠,那麽廢棄不用即可。不過他也並不打算直接將蔣雲交給朝廷。新平地理位置特殊, 他很清楚皇帝和各家安排自己在這裏擔任郡守的原因。所以這件事情發生後,皇帝也派了繡衣禦史來, 不是來問罪,而是來作中間人幫助褚潭和中樞談判的。
汪晟一路風塵仆仆, 到了郡府內,褚潭連忙把人請進別室, 並遣五六名侍婢侍奉更衣沐浴。一個時辰後,方才在書房見了汪晟。確切的說, 是汪晟見了他。
“新上位的彭廷尉是陸家的人, 彭通是南涼州刺史,與秦州算是毗鄰。”坐在上席的汪晟吃了一口茶,片刻後驀地抬眉。立在旁邊的褚潭嚇得一哆嗦, 趕忙想去接過茶杯。卻見汪晟手捏著茶蓋指了指茶盅裏的茶水:“茶不錯。”
褚潭陪笑道:“今年的雀舌。”
汪晟放下茶杯,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繼續剛才的話:“人交到廷尉手裏, 容易牽連太多。彭耽書是什麽人, 連皇帝都懼她三分。陸家和彭家是刎頸之交,等蔣雲把你牽連出來, 陸歸可就要下手了。”
“是,是。”褚潭道,“在下絕對不會把蔣雲交出去的。”
近期他頻頻動作可是急壞了中樞的朝臣們,生怕這件事情鬧大,使得京畿附近再生動亂。新平畢竟在秦州的治下,如果陸歸想要借機以軍事行動插手新平,那麽對於中樞和皇權來說都是一種威脅。褚潭準備先把蔣雲控製起來,隨後慢慢地和中樞談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