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心姑姑打簾進來時便見蕭沁瓷撐著額倚在妝鏡前, 眼睛閉著,麵上還有未散幹淨的薄紅,被她冷冷的姿態一壓反而格外靜。
“夫人。”她知曉蕭沁瓷隻是閉眼假寐, 沒有睡熟,一如她並不曾真正醉過一樣。
蕭沁瓷將她奉來的蜂蜜水一飲而盡, 人也沒覺得舒服多少,她覷著鏡中自己,道:“姑姑,打盆熱水來吧。我要洗漱。”
蘭心姑姑在近前時聞到了蕭沁瓷身上極淺的一縷香氣,同她本身肌膚散發的幽謐香氣有細微不同。
她在電光火石間抬眼,對上銅鏡中蕭沁瓷冷淡幽深的目光。銅鏡被打磨得光滑鑒人,但原本暗黃的光澤扭曲了人的眼神,讓那一瞥陡然變得淩厲起來。
蘭心按下狂跳的心髒, 接過蕭沁瓷的吩咐, 若無其事地垂首出去。
鏡中人撫著精致輪廓,她肌膚不用敷粉也是雪白皎潔, 雲霧一般的柔軟,幾日前留下的青紫已經全好了,她將領口拉下一點, 便看見了新綴上的點點紅痕。
蘭心姑姑不敢讓旁人來伺候, 默默端了水進來, 看蕭沁瓷自己接過帕子, 一點點擦過頸項和手腕。她才仰受過愛憐, 舉手投足間是難言的嬌。
雪白柔軟的細綿仍是幹淨的,沒有留下痕跡, 蕭沁瓷擦了好幾遍,才將帕子丟回盆裏, 讓蘭心姑姑不用伺候了。
蘭心端了水出去,尋了個無人的地方將蕭沁瓷用過的帕子放在鼻下一嗅,果然聞出了蘇家密不外傳的暗香蘇合,這香能用在帳中,也能用在人的身上,做成香膏潤膚,有不著痕跡暗催情意的功效,讓人不自覺意馳神搖。
但蘇家對此把得極嚴,她在蕭沁瓷身邊這麽久,竟然不知她手上還有這種東西。
……
蕭沁瓷今夜疲倦得很,那香膏抹在了她身上,雖不至於有多強烈的反應,但難捱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