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審視著蕭沁瓷, 她說的話未必有多難想到,但難就難在太後是局中人。
她原本隻是蘇氏小女,承了平宗厚愛才做了皇後, 又做了太後,膨脹的野心讓她不甘, 但她對此毫無辦法。
蕭沁瓷道:“想到這些並不難,隻是姨母從來沒有往這方麵想過。”
“你如何能保證陛下會讓哀家拿到署理六宮之權?”太後問。
蕭沁瓷立在堂下,青衣落落,頸項漂亮的挺立著,像是棲息在屏風山水間的雲鶴。
“陛下想要讓惠安太子妃名正言順的追封太後,這件事就必須讓您出麵去做。”蕭沁瓷道,“您是天子名義上的長輩,還是太極宮中地位最尊崇的人。”
“大長公主也是聖人的長輩。”太後慢條斯理的說, 蕭沁瓷知道她這樣問就代表她已經在考慮了。
“可大長公主是外嫁女, 在禮法上越不過您去。”
“若皇帝執意要越過哀家呢?”
蕭沁瓷說:“陛下不會。陛下既然想要追封生母,就不會在禮法上留下這樣一個汙點, 您同他原本就沒有什麽過不去的地方,姨母要是主動示好,陛下想必也不會為難。”
太後定定看她片刻。
她們都說, 蘇家這一輩裏蕭沁瓷是生得最像她的, 無論是容貌還是性子, 但太後自問, 她年輕時可沒有蕭沁瓷這樣的手段。
“哀家聽說, 你如今住在聖人的紫極觀,”太後說, “所以這麽快就和他一條心了嗎?”
蕭沁瓷不驚不忙,道:“我同陛下一條心不是姨母才應該想看到的嗎?”太後囿於出身, 目光始終短淺,蕭沁瓷沒有指出這一點,“姨母想要我成為陛下的人,卻又想要我同您一條心,這樣的結果隻會是兩頭不落好,姨母應該想著要我心向陛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