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飛, 一片一片,不到半個時辰地上就攢了一層潔白,抬轎子的人走過胡同, 在地上留下腳印, 腳印拉得長了, 院子也就到了。
眉兒無力,隻好央求著轎夫叩響院門,等了會兒, 就聽到了謝懷夕的聲音。
謝懷夕還當著是什麽人,結果一掀開轎簾, 就看到眉兒臉色蒼白, 額角還有一處烏青,手上更不知是怎的了, 虎口還纏了一層白布,那靠在其身上的男人又是誰?
總不能一夜未歸就招惹了野男人了吧,謝懷夕當下就打定了主意抽空得趕緊給沈祇去一封信,這年頭長相身段兒人品都不錯的姑娘家還是很吃香的, 別沒得讓別的男子鑽了空子。
謝懷夕猶自咋呼, 眉兒當下又實在是沒力氣和他解釋什麽, 隻擺擺手:“我二人皆受了重傷, 趕緊先把我倆抬進去。”
順著眉兒這話那靠在眉兒肩膀上的男人也睜開了眼, 謝懷夕瞥了他一眼, 倒從這來路不明男子的眼裏瞧出了點兒嫉妒?探究?總之這人的眼神教他不大舒服的。謝懷夕也煩, 他活這麽大,因著老在深山老林裏頭呆著, 沒什麽朋友的,沈祇那性子不好親近, 這眼下此人雖年紀瞧著差不多,但這又不討人喜歡。
謝懷夕背著楚之橋的時候臉幾乎都是木的,再聽那抬轎子的轎夫說要討了什麽賞錢,謝懷夕直接擺手:“去去去,什麽賞錢,沒有,這人又不是我讓你們抬過來的。”謝懷夕屁股一撅,“昂,這人我也不大想管的,實在不行你們再抬走唄。”
那幾個轎夫嫌晦氣,直接走了。
將人安置好,桑婆倒是沒說什麽,甚至都懶得問,在她瞧著,沒丟了性命就不算什麽大事兒,多個人算什麽了,這招來的亂七八糟的人難道還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