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 裴源行眸光暗了暗,靜默不語。
是啊,他們已然和離, 她不再是他的妻子, 不再是北定侯府的世子夫人, 變回了原先的雲家二姑娘。
寒風凜冽,裹著一片片鵝毛般的雪花朝他們襲來。
雲初仰頭看了看天色, 柔聲勸道:“世子爺, 雪下得大了,外頭太冷,您還是快回去吧, 再不見您回去, 風清和月朗便該擔心了。”
倘若裴源行染了風寒, 身邊伺候的風清和月朗少不了要被太夫人和侯爺責罰了。
裴源行清淺地勾了勾唇, 眼裏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柔情:“你回屋歇息去吧,不用管我, 我再待一會兒就走。”
雲初沒再開口勸他。
他待她一向是霸道蠻橫慣了的, 隻怕是聽不見勸的。
她該說的都已說盡, 餘下的也隻能由著他自己了。
隔著一道門,裴源行聽到雲初輕輕的腳步聲, 知道她離開了。
他微闔上眼,倚在門板上。
雲初回了屋, 室內暖意盎然, 疲意層層疊疊地席卷而來, 不消片刻她便睡過去了。
這一覺睡得沉, 過了寅時才因嗓子發幹悠悠醒轉過來。
口渴得厲害,她下了床, 連喝了兩盅茶才覺得好受點了。
雲初放下茶盞,不經意地瞟了眼窗外。
外頭依然飄著雪花,沒有半點像要停歇的樣子。
她收回目光,視線落在了被麵上,上麵繡著幾朵牡丹花。
她心念微動,想起了坐在大門外的裴源行。
那日他將那塊刻有牡丹花花紋的玉佩塞給了她。
她知道,他是希望她能平平安安。
她亦不想看到他過得不好。
她對他,從未心悅過,是以也不曾怨恨過他半分,隻是感到過失望,僅此而已。
他們本就是因為一場誤會和父親的私心才被迫結為夫妻。如今,他已將前世的種種解釋清楚,她的心裏更是不再有任何疙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