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承認, 在感情上,他是笨拙的,笨拙到今生父親要他娶雲初時, 他都未察覺到, 他對雲初其實早就有了男女之情。
早到雲初被罰跪後, 派青竹去頤至堂打聽杜家那位回去後還食用了什麽;
早到小布人兒被找到時,她麵上無半分羞愧地回道:“不是妾身做的”;
早到他把寢衣扔給她時, 她回瞪他, 反問:“世子爺這是認定了是我紮的小人?”
……
雲修挾恩圖報又怎樣,父親逼他娶親又如何,倘若他不是心甘情願, 以他的性子, 他斷不會答應娶一個他所輕視的女子為妻。
前世還能勉強說雲初為了他傷了腿腳, 嫁不了好人家了, 他為了恩情不得不娶她;可重活一世,她的腿傷已痊愈, 義務也無從說起, 他為何答應娶她呢?
其實他下意識地就認定, 他的妻子隻能是雲初。
他從未想過娶別的女子為妻。
那日在雲宅,他看見顧姑娘抱著雲初, 那時他心裏想著的是,如此摟摟抱抱, 成何體統!
他以為是因為雲初失了分寸他才感到不悅。
可他分明不是個在禮數上循規蹈矩的人。
他隻是不喜雲初跟旁人親熱, 哪怕那人是個女子也不行。
他們成親之日, 他心裏還矯情地計較著自己被她擺了一道, 是以他才會對她說出那樣的話。
她眼中的光彩消失之際,他為何心痛難忍?
他既然惱她, 新婚之夜和她喝了合巹酒後,待喜娘們離開後,他便該像前世那般在書房歇下,又為何會留在聽雨居?
甚而,那夜他輾轉反側,直至將她擁入懷裏,他才睡得安穩。
他去福佑寺接她,她推開他時,他心裏升起了莫名的失落感。
那日在韓府,他見到了韓子瑜的小侄兒,韓子瑜與他提起子嗣時,他脫口而出,說為何定要是兒子,他覺得女兒就挺不錯,他下意識地便想著,若是生下個女兒,女兒合該長得像雲初,最好性子也隨了雲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