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墨識相地退下了,將門輕輕關上。小翠正在外頭點燈,如今兩人都不用睡覺,一起守夜還能做個伴。屋裏,鍾言散著洗過的頭發,從鏡子裏看他:“怎麽了?我一進來就不說話。”
“咳咳。”秦翎先清了清喉,“沒、沒什麽,該睡了。”
鍾言拿著新開的珍珠霜坐過去,在他鼻尖上點了點:“怎麽,非要一起睡?”
秦翎看了看鼻尖上那一點白霜:“這倒不是,我並非那種心思的人。隻是屋裏撤了軟塌,往後你我同床共枕,你……”
“我怎麽了?”鍾言將那點白霜塗開。
秦翎無可奈何地一笑:“那你想睡裏麵,還是外麵?”
“裏麵和外麵有區別嗎?”鍾言轉而注意他的大床,頭一回聽說睡哪邊還讓人親自選的。秦翎緩了緩,大概是房裏隻有他們了,可以說些私房話:“區別倒是不大,我是怕你在家睡外麵睡習慣了,一下睡在裏頭,覺著不方便。”
“沒什麽不方便的,我睡裏頭,你給我擋著些,免得我睡覺不老實滾下來。”鍾言今夜還有要事,隻想趕緊給他哄睡了,於是輕輕將人推倒,還給蓋上了被子。隨後鍾言轉身去吹燈,屋裏就留了一盞小紅燭矮燈,照著地麵。
他踩著軟鞋回來,明明入秋沒多久,可屋裏的地都涼了,冰得他腳後跟難受。到了床邊他快速地踢了鞋,雪白的腳趾壓著紅綢被麵的戲水鴛鴦踩過去,直接邁過了秦翎的身子。
秦翎看到她不堪一握的腳踝,趕緊閉上眼。
“還是被子裏暖。”鍾言鑽進被裏,才發現裏麵是熱著的。兩個人蓋同一床大被,顯然秦翎先給他暖過。
“你過來躺過了?”他轉頭問。
秦翎點了點頭,又想著光線暗她看不見,才嗯了一聲。
“往後你別幹這事,病剛好,還是存著些火力吧。”鍾言故意湊到他耳邊去,“你聞,我香不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