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劭不打扰金春慧盘头发, 没他打扰,金春慧很快盘好头发去炒菜。
食材已经洗切好, 她就等丈夫回家后再炒。
她男人已经放弃自家的铁锅米饭,改选食堂米饭,菜就吃她炒的菜。
金春慧炒菜工夫,严劭也不老实,逮着小朋友看不见的空档偷亲她好几口。
要不是她看丈夫的眼神带着嗔怪,脸上没任何羞意, 真要以为他们没结婚,还是刚谈对象的小年轻。
菜炒好就可以开吃了,饭间, 金春慧问起国庆的事。
她不是特别在意部队有什么活动,就算自己被家属们孤立了也没事,该问的还是要问几句。
严劭:“确实会对家属开放一天,这天家属可以进去参观,你想去吗?
你想去我就找团长, 让他和他媳妇说一声, 带你进去参观,我那天没空陪你,你没认识的人,所以我暂时没跟你提起。”
没有认识的人带她, 进去挺累的。
他还担心人太多, 她和闺女走丢了。
金春慧把上午发生的事情告诉丈夫, 顺便告诉他,她已经给自己找到了缝纫老师。
严劭:“那挺好的, 但愿你说的何善是个好人,我怕她是个坏人, 做人一套又一套的,被她背后捅刀子了,你直接气得带孩子离开家属院。”
别看他家慧慧长得讨人喜欢,看着软乎乎的,实际脾气挺硬,说走就走,主意大得很。
金春慧:“你之前让我先住在招待所,是不是早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
一切都有迹可循。
“哪能啊,我是想着在我回家前,住招待所比住家属院更方便,就让你先住招待所了。”他以前不常来家属院,真不知道媳妇过来会被“孤立”。
她又不是闹天闹地的事精,在家里安稳待着都要被说道,他无话可说了。
“没有就好,我要是被捅刀子了,是我识人不清,我会带着闺女离开家属院,但我不会和你离婚,你放心吧。
说起柳家凝,咱们还是别打扰她了,她国庆的时候肯定很忙,平时都见不着面,国庆更不用说了,我宁愿自己一个人进去也不想被她带进去,我们俩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算哪门子放心……你和柳家凝怎么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懂的不比她少,声音也比她好听。”在他心里,媳妇声音最好听。
金春慧不想理他的“奉承”,饭吃到一半,想起来了:“我上午吃了几块点心,吃不下饭了,剩下的饭给你吃,我再吃几口菜就行。”
她要减肥,减肥就得管住嘴。
米饭什么的,最胖人了。
“这点饭喂小麻雀吃,小麻雀都吃不饱,你就吃饱了?你上午吃了几块点心啊?”正埋头吃饭的严劭抬头看向金春慧碗里的剩饭。
本来就是小碗,她居然连一碗都吃不完?
有一点金春慧很确定,丈夫并不反感她胖的样子,在他眼里可能都不算胖,最多算丰满。
从前她苗条的时候,丈夫在**上会比较收着,比较小心,她长胖后,他的力道动作就放开了,貌似挺喜欢看她身体晃动的样子。
她管他喜欢什么。
她就喜欢苗条的自己。
她就喜欢走路轻快的自己。
因为胖,她实在遭受太多异样的目光了。
上午她想了很多,想起从前的事情了。
严劭对她一见钟情,还不是因为她白她漂亮,在人群里特别显眼。
不是自夸,以前的自己真的很漂亮,漂亮到有不少烦恼,十几岁的时候就想着要不要削发为尼。
倒不是看破红尘,就是图个清静。
正经尼姑庵应该没有男的吧?
她没敢和她爸提,和她妈提过,她妈警告她,要是敢削发为尼,看她这个亲娘削不削她。
金春慧都没见过尼姑庵,被亲娘无情警告后,就按下当尼姑的心了。
后来和严劭提过这事,严劭还说感谢咱妈,不是咱妈,他都没媳妇了。
这话金春慧是不信的,即使没有她,也会有很多人给严劭介绍相信对象。
拖到遇见她前都没谈对象,只是因为自己本身条件好,眼光高而已。
被条件很不错的严劭可劲追求,不就证明她当年确实很有魅力吗?
她要减肥,现在还年轻,只要减肥成功,至少还原一半美貌。
即使还原不了美貌,也不至于被四十岁的人喊大姐。
减肥的事不能跟丈夫说。
要说开始他可能是喜欢她好看的皮囊,现在可能更喜欢她有趣的灵魂,知道她想减肥,他绝对会添乱。
不如自己安静减肥。
金春慧:“我没事情做,嘴巴闲不住就爱吃点心,你不吃,我留着晚上煮稀饭吃,我听大家对我的评价是好吃懒做,我承认了,我就是好吃懒做。”
“别人都瞎说,我没见过比你更勤快的人,点心是点心,饭是饭,不能相提并论,乖乖把饭吃完,你看年年都乖乖吃饭,你跟年年学学。”
金春慧看着旁边吃饭吃得很香的闺女,想到不可能天天用吃过点心的理由把严劭糊弄过去,只能先按下饭量减半的心思:“你以后要多在家待着,你不在家,我都不想做饭,就跟闺女两个在家吃饼干了。”
“让我爱惜自己的身体,你却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好吧,我会好好吃饭。”
减肥怎么就这么难呢。
严劭:“白天有晚上一半精力也不至于吃不动饭。”
他总觉得自家媳妇白天没多少精力,晚上却是精力充沛。
他是挺喜欢媳妇晚上精力充沛的样子,可也不想她白天没精神。
会不会是白天带小孩太累,晚上孩子睡着,她有了自己的时间,所以人显得精神了?
金春慧听明白他在说什么,眼神警告:“你再说。”
“不说了,不说了。”
...
下午,金春慧带着闺女去卫生所。
一直没勇气踏进去,为了减肥,她就鼓起勇气了。
医生姓彭,听闻她是给女儿讨晕车药的,告诉她卫生所里有针对晕车的药,但不适合那么小的孩子。
“可以试试切姜片贴在孩子手腕和肚脐眼的位置,也可以准备些橘子柚子皮给孩子闻,能缓解晕车带来的不适。”
“谢谢医生,医生,我能再问些问题吗?就是我饭吃得不多,不知道为什么长这么胖了,能跟我说些具体的减肥方法吗?做运动的话,哪些运动比较合适。”这才是她来卫生所最想问的问题。
她吃得不多都能胖,绝对是生病了,需要医生的指点。
彭医生问她:“你是从生小孩开始胖的?”
“嗯,生孩子开始胖的,在家干农活,没瘦下来多少。”
“不是天生肥胖就好减,多喝水,这样的茶缸,每天至少喝两缸,别一鼓作气喝完,是从早上到晚饭前慢慢喝完。
什么运动都行,但不要开始就选择激烈运动,或者说不要一开始就把目标定太高。
假如你选跳绳,那么跳绳的时候要注意保护膝盖,循序渐进,每天定个小目标,从跳五十个到跳一百个、五百个、一千个……慢慢跳,不要跳太急。
选择跑步,你就慢慢跑,不要跑太快,等身体适应了,再往上加,记得要做拉伸。
你也可以问问你丈夫,你丈夫不是军人吗?军人们身体素质好,却难以避免受伤,他们自己都算半个医生了,想来你丈夫会给你更好的运动建议。”
“好的医生,我知道了。”
金春慧最后问医生,她丈夫能不能来这里体检。
她看到卫生所里的秤了,她自己不敢面对体重秤,要体检也得等减肥成功再来体检,丈夫就无所谓了。
“军人体检没必要来家属院卫生所体检了,部队里有更专业的医生和更好的设备,部队卫生所能给他们做更仔细的体检。”
“好的,谢谢医生,我先带孩子走了。”
她看到彭医生的第一眼就觉得她很有气质,她相信彭医生不会把她减肥的事当笑话说给别人听。
之后不要有多余的顾虑,专心减肥。
回家借用绳子量腰围,既然不愿意上称看真实体重,那么就从腰围来看减肥成果。
...
晚上夫妻生活结束,金春慧缓过来后,亲吻严劭。
她不太喜欢深入的吻,更喜欢“浅尝辄止”的感觉。
严劭喜欢亲她,她也很喜欢亲他,喜欢贴近他,喜欢感受他的呼吸。
丈夫的职业会让她不安,夜晚的亲吻对她来说非常重要,清晰感受到他的呼吸,她内心才能安定一阵子。
今天上午被叫大姐对她来说刺激太大,亲了严劭几口后,她想“检查”他的态度,来了一次深入的亲吻。
严劭很是意外,尽管意外,还是主动张嘴迎接她。
直到呼吸略有些急促了,金春慧才结束深入的吻,重新变回浅尝辄止的亲吻。
亲了许久,她翻身躺到边上。
“今天是怎么了?”亲吻结束了,严劭终于能动弹,手长腿长的他将金春慧缠在怀里。
媳妇规定的,她亲他的时候,不许他乱动。
他不能主动,只能由她来动。
他忍着抱她的冲动,忍得很辛苦。
至于有没有被她压疼。
没有。
她不生气不发火的时候,一定会在事后亲他,而且限定在晚上。
白天事后她都不会想亲人,貌似是夜晚比较感性,夜晚朦胧看不清,刚好贴合了她这份感性。
一定得是晚上事后,晚上办事的时候她也不乐意嘴被亲或者亲他,假如他情不自禁亲吻她,超过十秒没离开,会被她推开,她更喜欢说些刺激他的话,而不是被亲吻堵住嘴巴。
他早告诉她,亲他的时候可以整个人压向他,不用把重量分散到膝盖和手臂,那样她会很累,他完全能承受她的体重,对他来说根本不重。
她不听,真的整个人压向他,他不会多舒服,她也难受。
就像严劭可以抱起现在的她边走边办事,他有力气,可是她不会多舒服,以前瘦的时候这种姿势她完全不担心,现在是真的担心严劭的胳膊。
金春慧躺到旁边没多久,让严劭躺上去点,她要贴着他的胸膛,听听心跳的声音。
严劭听话往上躺了,虽说这样的姿势并不自在。
金春慧听完丈夫的心跳,觉得他的心跳声和自己的确实有很大差别:“劭哥,你闲着的时候可不可以盯着我做运动,我想运动的时候跟你说一声,不想运动的时候你也别逼我运动。”
身体素质好的人,心跳都听着很有力。
“无缘无故要运动,每天出门溜达不够吗?”
“哪够啊,没事情做,体质就差了,再这样下去不行。”她不提减肥,提增强体质,他总没有意见。
医生说得对,她丈夫就是身体素质极好的军人,她得利用起来。
严劭:“啧。”
“你啧什么啧?”
“这不是在为难我吗?我哪敢训练你。”
“谁让你训练我?只是让你盯着我,我动作有错误,及时纠正就行。”她有哪句话说让他训练她了?
他认真训练起她来,不比她干农活更累?
还是听医生的,循序渐进比较好。
开始就奔着消耗体力去,会造成反效果,使她食欲大增,更胖了。
她不担心在丈夫盯着她的情况下拉伤,她担心自己体能消耗大,太累了,以至于胃口大开。
“不然我写点在屋子里就能动的运动,你按照我写的来就行。”
“也行。”
严劭又不放心了:“还是我盯着你吧,我不放心你自己运动,不小心就拉伤了。”
“我都可以。”她不想在外面跑步引起更多闲言碎语,就选在屋里没多少动静的锻炼方式减肥。
金春慧伸手摸摸严劭的腹肌,给自己来点减肥动力。
她现在的腰可能比严劭的粗。
或许不是可能,就是呢?
她没打算量严劭的腰围来确认自己的猜想是否有误,只要不量,她的腰就比严劭的腰细。
严劭感觉到媳妇手从自己腹部开始往下摸,摸到想摸的东西,开始把玩起来。
他没出声阻止,随她把玩随她摸。
她不想摸他还不乐意,就爱被她摸。
金春慧把玩够了,回去前交代丈夫,明天就盯着她运动。
“好。”
“离国庆不远了,打鼓队都在积极练习,你不忙吗?”
“我忙啊,白天忙,晚上回家吃饭休息,你想我从早忙到晚没空吃饭?”
金春慧:“要是你从早忙到晚,就在部队食堂解决三餐,不用管我和年年,我们娘俩会在家里背着你吃好东西。”
自家男人贫嘴的时候,她可不惯着。
她话刚说出来就被严劭咬了一口,骂她小没良心。
他向来不会用力咬她,不疼不痒的,金春慧就不计较了,打了个哈欠,起身穿好衣服回去睡觉。
走到小房间门边,在打开门前,她轻声询问丈夫:“要是有问题,应该是你们团长顶着吧?”
提着煤油灯的人是金春慧,严劭两只手空着,都搭在金春慧肩膀上,闻言:“他被骂的话,我要一起挨骂,我们俩挨骂次数算少了。”
“确实,他看起来是个很严格很负责任的人,底下没人敢出幺蛾子。”她说完就打开门了。
严劭伸手将打开的门关上:“等下,我呢?”
金春慧疑惑:“你什么你?”
“你怎么这样?当着自己男人面夸别的男人?”
“偶尔为唐团长说句话没什么,唐团长这样的人,一看就很少被夸,没准被不少人咒骂。
不像你,你的长相气质具有欺骗性,家属院不少家属为你说好话,我都听腻味了。
再说了,我晚上夸你的少了吗?
我以为我们俩关系好到可以不用语言就能沟通,事实证明我想错了,哼。”
严劭捏了捏金春慧的脸:“你在**夸我的话能当真?”
夫妻生活时,她心情越好,嘴越甜,夸他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当真,都是心里话,好哥哥,我能不能去睡觉了?”
“睡吧,时候也不早了……怎么不走了?站着睡着了?”严劭俯身捏了捏金春慧的脸。
金春慧站着不动:“劭哥,我想明早去车站找雷姑姑问问,问她能不能帮我带猪肉,整天让你吃素的,身体怎么受得住,雷姑姑不能帮我带的话,我后天骑车去镇上买猪肉。”
她每天运动量不大,不吃肉没事,他不行。
不能把他当兔子养,三顿饭都给他吃素的,哪受得住。
之前他提过给她带牛肉汤,她没多少兴趣,他就没带过了。
她相信他回家前没在食堂垫肚子,中午晚上回家吃饭,都像是饿了很久。
“这事是我不对,忘记和你提了,以前跟你说过部队会给军人定期发肉,九月没有,是因为部队国庆会对家属和外界开放,食堂也对大家开放,我还想着等那天,多带些肉回家。”
“国庆是国庆,还有几天,我明早去问问雷姑姑,她没法帮我带的话,我明天中午告诉你,你后天别把自行车骑走,留给我。”
“不说你会不会骑车,即使你会骑车,能带得了年年吗?”
金春慧的确不会骑自行车:“所以我心里很希望雷姑姑能帮我带肉,她不能带,你就从你们部队食堂带肉汤回家,你自己喝,我不喝,别说你以前吃野菜都能活十天半个月的话,在野外没办法,在家里不需要你吃野菜,必须吃肉。”
他挣的钱肯定要给他补身体啊。
“我带肉汤回家。”
“你嘴甜些,让人家多给你打几块肉。”她相信只要他开口,打饭大叔绝对会多给他打几块肉。
“好。”
“对外界开放是说所有人都能进来?不危险吗?”她现在明白部队是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危险的地方。
“不是,是和我们部队有密切关系的单位,对他们开放。”
“原来如此,这样就不用担心危险分子混进来了。”金春慧这回真没话要说,开门回去睡觉。
...
第二天中午,严劭听话带了牛肉汤回家。
金春慧尝过味道后,决定再加工,往肉汤里添自己腌的酸辣萝卜,另外加了盐和酱油。
她用筷子捞了一下汤底,看看里面有什么:“原来汤里还有粉条。”
“在这里大饼卷万物,粉条炖一切,我都觉得酸辣萝卜加进去可惜了,脆爽的萝卜适合下饭,适合伴粥,不适合加到这种汤里。”
嘴里说着不适合,喝得还挺快。
金春慧:“我觉得放酸菜更合适,现在先将就吃酸辣萝卜吧。”
她会腌白菜,贺婶教过她,贺婶建议要多腌几颗菜,最好是一大盆,整个冬天都能吃上。
她下个月不是要走了吗?
酸白菜腌太多太少都没必要,严劭又不会做饭,她不在,他就去部队食堂吃饭了。
自家男人更爱吃炒新鲜蔬菜,她就腌些酸辣萝卜当开胃小菜,明年再说腌白菜的事。
“年年一块肉,慧慧两块肉。”严劭快把汤喝完了,将底下的肉分给媳妇孩子。
“年年不一定咬得动。”金春慧没有特别讨厌吃牛肉,丈夫都夹到她碗里了,她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牛肉切得比硬币大点,金春慧发现过于有嚼劲……意思是嚼不烂,细嚼慢咽可能会反胃,干脆囫囵吞,吞下去了。
年年小朋友开始还在嚼,嚼了几口,小胖手将牛肉拿出来,想把牛肉还给爸爸。
金春慧拿走女儿手里的牛肉:“妈妈帮你吃了。”
这回她是两块牛肉一起吃,随便嚼了几口后,给自己灌了一大口温水,把牛肉送下去。
“有那么难吃吗?”他要以为她吃的不是牛肉,是大药丸了。
“吃不惯而已,主要在老家没吃过牛肉。”幸好雷姑姑愿意帮她带猪肉,明天就能吃到猪肉了。
严劭能看出媳妇和女儿确实不爱吃牛肉汤里的牛肉:“其实牛肉也能做得好吃。”
“嗯,做成牛肉包子或者牛肉馅饼应该还行,切成薄片做凉拌牛肉也不赖,下个月能领到牛肉的话,我给你做凉拌牛肉吃,等天冷就水煮牛肉片。”要把牛肉块炖烂,太费柴火了。
“凉拌牛肉行的,你都能把萝卜腌得那么好吃,凉拌牛肉难不倒你,到时候牛肉切片的活交给我。”
夫妻俩正讨论着牛肉吃法,突然听到门外有人在喊严劭。
是唐利民的声音。
严劭应声出去。
等他回来,金春慧问他有什么事情。
她住在这里一段时间,除了第一天讨热水,就没见过住在隔壁的唐团长一家。
严劭:“团长临时外出,下午一点有个本该他去参加的会让我代为参加,吃完饭我得把消息通知出去。”
“下午一点开会,吃完午饭就要走了?”午休时间都没有了。
“嗯。”
“好吧,国庆你不用管我了,我给何善送些饼干糖果,让她陪我一起进去,午饭能在食堂吃是吧,那天中午你忙的话不用来找我们了,我们自己去食堂吃饭。”她是准备参观部队的。
她都大老远过来了,不参观说不过去。
“好吧。”
...
吃完晚饭,严劭教金春慧热身动作、深蹲、仰卧起坐、俯卧撑和拉伸动作。
全部教了一遍,金春慧把所有动作做一遍,她哪里有错,严劭都及时纠正,确定她动作和发力部位都没问题后,他建议她:“除了热身和拉伸,别的其实也不太适合你做,比跑步伤人,增强体质还是跑步更简单。”
金春慧正缓慢做着深蹲动作,她站地上做,年年站在炕上跟着妈妈坐。
小朋友手短腿短,就没哪个姿势做对过,深蹲直接一屁股坐在被子上,仰卧起坐压根起不来,发现起不来,小朋友也不躺平,而是让爸爸把自己拉起来。
不管有没有借助外力,对小朋友来说,只要坐起来就算成功了。
俯卧撑比较困难,爸爸直接连做了十个,年年跟着妈妈做,妈妈一个都起不来,她也起不来,干脆趴在被子上不起来了。
俯卧撑对金春慧来说实在太难了,她已经排除这个运动,决定每天溜达散步再回家做严劭教的剩下所有运动:“太累了,我还是每天出去溜达溜达,不整有的没的了。”
这样说就能让丈夫“放松警惕”了。
严劭没意见:“就说不用折腾,你的身体素质不差。”
已经躺到炕上的金春慧:“亏你能夸得出来。”
“不是夸,真话。”
“真话是吧,如果我不是你媳妇,是刚进部队的新兵,你也能夸出来?”
“我不用直接管新兵,新兵确实比较难管,总有几个刺头,你这种只是体力跟不上的新兵,大有人在,多练练就能跟上了。”这是严劭的回答。
大概是觉得他脾气还好,团里新进的新兵蛋子要是犯错了,只要头不铁,都会选择找他承认错误,让他想想办法。
他和唐利民的配合,属于是“刚柔并济”了。
金春慧:“你人还怪好的嘞。”
“你是不是又在阴阳怪气?”
“什么叫我又在阴阳怪气,我确实觉得你人好,训练时候要是被唐团长盯着,我脑子里想的肯定是千万别看我,千万别看我。
唐团长让我往西,我绝不往东,让我蹲下,我绝不站着。”
她不怀疑唐利民在部队里有多可怕,看到唐利民,不由代入部下身份了。
“换成我就不可怕,我让你往东你偏要往西?”
金春慧:“也没有,非要比较的话,唐利民训练我们一群人,我想的是不要看我,不要看我,去看其他人。
你来训练我们一群人,我想的是快看我,快看我,然后你像是听见了我的声音,开始盯着我看,被你盯着看,我可能会忍不住笑出来。”
“后面呢?”严劭听着挺好玩。
“后面啊,后面严副团一脸严肃说:‘再笑,再笑跑十圈!’”金春慧在学说话语气的时候,故意板着脸。
严劭被她板着脸的样子逗乐,捏她的脸:“没错,我甚至会陪你跑十圈,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金春慧自己也笑了:“你好坏,我好喜欢。”
她又不是他底下的兵,她是他媳妇,他可不敢罚媳妇跑圈,媳妇不罚他就不错了!
严劭叹气:“现在是你更坏,知道我拿你没辙。”
“你想反了天了?”
“不敢。”窝里怂严劭立刻认怂。
在他们家,媳妇才是天。
...
国庆这天小朋友们都放假了,金春慧吃过早饭就去找何善。
今天见着何善儿子方心诚了。
心诚小朋友今年三岁,刚读幼儿园小班,瞧着不太爱说话的样子。
年年看到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哥哥没多少反应,直接找乔乔姐姐说话,和乔乔姐姐手牵手。
何善确实是个不太“合群”的人,在家属院里谁都不得罪,也没有和哪家人特别要好。
性格淡如水,喜静的家属不会主动找她聊天,爱热闹爱聊家常的家属也不会找她话家常。
同样是整天不出门,就不会有人批评何善,因为何善是整天在家干活。
金春慧很想成为何善这样的人,可惜开始就给家属们留下不好的印象。
现在很难把坏印象扭过来,她还是继续过想做什么做什么的生活。
今天确实有不少人来部队参观,雷叔天不亮开客车去接人,刚把一拨人载过来,就要去城里接下一拨。
一辆客车不够,接不过来,部队增派了几辆车接人。
外来的客人要经过家属院,家属院大门站岗的战士都多加了一人,平时只有一人的。
三个小朋友跟着大部队走在前头,何善和金春慧在他们后面跟着。
家属院站岗两人,部队门外站岗四人,想要进去还得先排队。
外界人士进去需要介绍信,家属也需要,家属的介绍信昨天已经发了,纸张不大,金春慧这张写的是【一团严劭家属:金春慧同志(妻子)、严金意小同志(女儿,今年3岁)】。
总共两行字,盖上章就当身份证明了。
她看了何善家的介绍信,孩子也是标注年龄了。
检查通过后,她们继续跟着大部队往前走。
家属院有小操场,部队里头有大好几倍的训练场。
家属和外界人士都被领到观众席上,金春慧几人的位置挺不错,靠近主席台,能清楚看见搭在训练场上的台子。
听说今天有文工团表演,训练场上的台子应该是给文工团表演用的。
金春慧看到打鼓队了,马仙音几人都穿上了军装,打的是大鼓,几个大鼓就摆在主席台下的空地上。
广播从大早上开始一直在播放军歌,她们几人在观众席上待了一个多小时,广播突然停止播放军歌,有人通过广播讲话,金春慧听出来这是柳家凝的声音。
每天都能从广播里听到,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了。
柳家凝在说开幕词,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六个人走上主席台,其中两人站在最前方,广播介绍了两人的身份,是部队里的两大首长。
首长要发表讲话,先由师长讲话,随后是政委讲话,两大首长说完话,主席台下的鼓队开始击鼓。
鼓声震耳,金春慧听到鼓声,不由起鸡皮疙瘩。
他们离鼓队近,受到的震撼更大,小朋友们没法理解击鼓,都捂住了耳朵。
差不多两分钟,击鼓结束,广播重新开始播放军歌,士兵们开始走方阵。
金春慧把女儿抱起来看走方阵。
走方阵结束后是奏国歌升国旗,大人们神情肃穆,朝国旗敬礼,注视着国旗升起。
听到熟悉的国歌,金春慧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孩子们在这种环境下都自觉安静下来,学着大人的样子朝国旗敬礼。
特别吵闹不懂事的孩子直接被家长捂嘴不许说话闹腾。
国歌响起的时候,年年被放下去了,升国旗仪式结束,金春慧重新抱起年年。
前面年年没敢出声,在大家重新说起话的时候,年年小手指着台下某处:“爸爸!”
“年年也看到了爸爸对不对?”她还想着如果年年没及时看见爸爸,她会指给年年看爸爸在哪。
她没想到丈夫居然是护旗手。
升旗仪式中有两名护旗手,一名擎旗手,三人身姿笔挺,都是差不多的身高,看着很是养眼。
严劭今天穿的军装,金春慧从没见过,心中不免抱怨。
这身军装估计最多体验半天,如果她没过来,怕是一辈子都见不着他穿这身军装护旗的样子。
今天回家要说他几句。
抱怨的同时又忍不住泛起甜蜜之意,这男人是她的。
年年回妈妈的话,她看见了爸爸:“嗯!”
乌泱泱一片人,大家都穿得差不多,要不是爸爸离得近,个子高,穿得和大家略有不同,年年也很难发现戴上手套和军帽的爸爸。
爸爸平时回到家里都不戴帽子不戴手套,小朋友能认出换了造型的爸爸也是很厉害的。
升国旗仪式后,战士们原地坐下,鼓队又开始击鼓,和上次击鼓节奏明显不同。
看着六个男人走上训练场的台子,金春慧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何姐,这六个人分别是三个团的团长和副团吗?”
“是的,是三个团的团长和副团,我看年年好像能认出自己爸爸,不然把年年放下去,先别让年年看了?”前面母女俩的对话,何善都听在耳朵里,她没能立刻认出当护旗手的严劭,两岁多的年年却认出了,这点让她很惊奇。
爸爸穿着一身笔挺军装,戴着军帽手套,年年都能认出来,那么站在训练场台上,没戴军帽的爸爸就更好认了。
三个团的副团都只有一人,严劭此时站在训练场的台子上。
金春慧想得没错,严劭那身军装只是体验,甚至都穿不到半天就脱下来了。
前不久还是护旗手的他,不到十分钟就站台子上了。
他们六人穿着一样的短袖长裤,只是站着不动,台下的士兵们都躁动起来了。
金春慧把年年放下来,台子位置更远,但是年年这明亮的眼睛也不是白长的,不能叫年年看见了。
被妈妈放下来,矮小的年年被水泥护栏,不对,是水泥围墙挡住视线,小朋友什么也看不见了,伸出手要妈妈抱自己。
他们后面都是人,小朋友想要爬后面的台阶是没可能了,挤出去很困难,而且挤出去了很难回到前排最佳位置,只能让妈妈抱着。
女儿太过着急,金春慧考虑再三,还是把女儿抱起来了。
击鼓声结束,站在台上的六个人开始两两一组表演格斗擒拿。
年年被妈妈重新抱起来的时候,也看见了爸爸,刚要喊爸爸,就看见爸爸被人摔了一跤。
小朋友白胖脸蛋顿时皱成一团,呜哇哭起来。
年年不是无缘无故哭,就是因为看见爸爸被“扔”到地上才哭,哭的时候,脸朝着妈妈,小短手指着爸爸的方向,仿佛在向妈妈告状:有坏人欺负爸爸!
格斗擒拿有来有回,唐利民摔了严劭,严劭摔回去。
三组人的动作几乎一致,台下士兵欢呼喝彩,观众席上年年哭得心碎。
年年视线被眼泪糊住,没看到爸爸摔别人的样子,只看到爸爸被摔,即使看到爸爸摔别人了,小朋友也没法从爸爸被别人“扔”到地上的阴影中走出来。
金春慧看丈夫表演的同时,还要忙着哄女儿,乔乔也帮忙哄妹妹,没用,年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早知道就等严劭表演结束再把女儿抱起来了,金春慧后悔今天没带颗糖出来,没有糖,年年哭累了才会停止哭泣。
六人表演结束,鼓声再次响起。
鼓声相当于在报节目。
之后的表演都是士兵们来,各种千奇百怪的表演,大多还是摔来摔去。
上午一晃眼过去,可以去吃午饭了,吃完午饭,下午看文工团的表演。
金春慧看到丈夫在观众席下等自己,已经跟何善约好吃午饭的她没打算丢下何善一家三口,严劭有空的话,让他带她们去食堂吃饭。
她和何善都是第一次进部队,不知道部队食堂在哪,有人带着最好。
年年已经止住眼泪,看到爸爸,第一次主动要爸爸抱。
“年年眼睛怎么红了?”严劭问金春慧。
小朋友趴在爸爸肩膀上,没有说话的意思。
金春慧:“看到你被摔到地上就哭了,你中午要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一起吃饭,今天食堂比平时好吃。”
金春慧已经猜到了:“食堂有家属帮忙做菜?”
“是的,菜色比较丰富,粽子饺子都有。”严劭忙活半天就等着中午放开肚子吃饭。
“家属院就我一个人没参与国庆活动了。”
严劭:“哪的话,人到了就是参与了。”
“你哄哄闺女,我有点事跟何姐商量。”金春慧走慢几步,和何善并肩。
她想问何善中午回不回家午睡,文工团表演下午两点开始,按理说家属最舒服了,能回家休息,睡个午觉再来看表演。
可是真要午睡后过来,能有好位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