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方便的是小朋友们。
大人中午可以不睡觉, 熬得住,小朋友们是一定要午睡的。
她家年年到点就犯困。
何善:“文工团表演不是只有这一次, 每年都会有两三次,既然你是第一次看文工团表演,不如你在家带孩子午睡,我早点过来帮你占位置。
我让德强看着乔乔和心诚,等他们醒来再带他们到训练场。”
部分军官下午放半天假,可以来看文工团表演, 也可以在家休息,这部分军官就有她的丈夫。
“原来不只有一次,劭哥, 你下午有事情吗?”金春慧喊住走在前头的丈夫。
严劭抱着孩子转过身来:“我下午有事,让我看着年年午睡?”
他听见她们的说话内容了。
下午他还有保障工作,他猜测媳妇是想让他留在家里看孩子:“下午有事,午休正常在家休息。”
“行吧,没事了, 你可以转回去了, 看着点前面的路。”
金春慧转头对何善说:“既然每年都有,不着急这一次了,观众席后面的位置也不错,不会挡住视线, 我下午带饼干和军用水壶出来。
上午没喝过水, 到现在都没上厕所的想法, 还有点渴,我下午得带水了。”
她放弃占位置, 把位置让给其他单位来的客人,她回家陪丈夫孩子午休。
早上来训练场坐了半个小时, 她就带年年去上厕所了。
其实年年不想上厕所的,是她看人越来越多才带年年去的。
上午活动开始前,大家还分散坐在观众席台阶上,开始后都不坐了,都往前挤,害她也不敢坐下,连忙带着女儿占最前面的位置。
上午时间不长却很累,下午就能放松些了。
她家有两个军用水壶,新的严劭现在在用,旧的就给她用了。
她要在外面待半天一天,带上军用水壶会很方便。
何善:“我下午也带水壶过来,上午乔乔喊过口渴。”
她们两人上午没带别的,只带了草纸和饭盒。
金春慧带了两个饭盒,一个是给严劭准备的,他有空就一起吃饭,没空不管他。
几人来到部队2号食堂,部队一共两个食堂,1号食堂更大,2号食堂小,但是伙食更丰盛,属于军官食堂,严劭平时就在军官食堂打饭菜。
从严劭带回家的饭菜可以看出2号食堂水平也不如何,主打的不是美味,是能吃饱就行。
今天中午的食堂可以期待一下。
金春慧何善在后面聊天,严劭在前面哄闺女。
不管闺女有没有听懂,他坚称闺女上午看的的人不是他,年年认错人了。
年年听到爸爸说上午不是爸爸,爸爸今天一直在外面,刚刚才到这里。
年年差点就动摇了,不过小表情很快坚定起来,小朋友坚称:“是爸爸!”
严劭故作生气:“不是爸爸,你肯定看错了,连爸爸都认不出来。”
年年拍着爸爸的肩膀对妈妈说:“妈妈,爸爸。”
“对,现在抱着年年的是爸爸。”金春慧感觉女儿理解错了爸爸的意思。
在年年眼里,她和爸爸的对话如下:
爸爸:我不是你爸爸。
年年心想不应该,她怎么会认错爸爸:抱着我的一定是爸爸!
爸爸:不是。
年年:就是爸爸!就是爸爸!
经过妈妈证实后,年年用一种看笨蛋的目光看爸爸。
爸爸居然忘记自己是爸爸了。
严劭也反应过来了:“你上午看见的人不是爸爸,现在抱着你的才是真爸爸。”
金春慧:“得了,你别再强调真假爸爸,年年都要被你搞糊涂了。”
老婆大人开口了,严劭不再强调真假爸爸,开始逗女儿,争取把女儿逗笑,不再想起爸爸被摔的事。
几人来到食堂,今天食堂的食物都摆在桌子上,每种食物都放着夹子,大家自由选择。
年年进来就被面点吸引,也不管笨蛋爸爸忘记自己是爸爸的事了,整个小身子往下,试图够到面点。
“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金春慧从布包里拿出饭盒。
严劭:“嗯,想吃什么拿什么好了。”
“你把年年放下来吧,饭盒和筷子给你。”
年年被放下来就和乔乔姐姐一起看兔子,各式形状的面点里,小兔子馒头最受小朋友欢迎。
小朋友们似乎不把它们当吃的,把它们当成玩具布娃娃了。
严劭本人没半点童心,在三个小朋友欣赏面点的时候,抓起一只兔子馒头就塞嘴里,一口吃掉半个,一个兔子两口就没了。
“你嚼慢点。”金春慧说完丈夫,自己选了花朵形状的馒头吃。
爸爸的“牛嚼牡丹”行为让年年很是愤怒,都没空欣赏馒头,瞪着爸爸,想把两口一个小兔子的爸爸推走。
父女感情说破裂就破裂,金春慧着实无奈,拦住年年,给年年喂了一小块馒头,告诉年年,桌上的小兔子都是吃的馒头,不是玩具。
她还亲手拿了个兔子馒头,掰开兔头吃起来。
年年对爸爸吃兔子馒头和妈妈吃兔子馒头的反应截然不同,爸爸吃掉她生气,想赶走爸爸,妈妈吃掉,她有点郁闷,却没生妈妈的气。
严劭又吃了一个兔子馒头,这回吃慢点,一个兔子馒头分三口吃。
“你先去吃别的吧,多吃点肉,不用管我和年年了。”金春慧实在不想丈夫再刺激小朋友。
严劭没走,伸手拿了不远处的包子:“我先吃个大肉包。”
面点区放着不少蒸笼,只要是有馅的面点,都会在蒸笼上贴纸条说明是什么馅。
金春慧劝过年年后,去看喝的。
有三个大桶,分别是绿豆汤、酸菜汤、银耳红枣汤。
年年和心心哥哥乔乔姐姐专心欣赏小兔子,金春慧就跟何善去打汤,让正在吃大包子的严劭盯着三个小朋友。
汤桶旁有小碗,金春慧打了两碗,一碗绿豆汤,一碗银耳红枣汤,何善只打了一碗银耳红枣汤。
“喏,这碗绿豆汤给你喝的。”金春慧把绿豆汤递给丈夫后,自己开始喝手里另外一碗汤,直接喝下去半碗才开始喂年年喝。
她实在太渴了,细嚼慢咽都觉得噎得慌,喝半碗汤好很多了。
减肥要多喝水,今天水喝少了,她都有点心慌。
“爱好面食的有福了,今天食堂大部分食物都是面食,我一个爱吃米饭的人都快走不动道了。”金春慧何善两人游走在食堂各个角落,往带来的饭盒里夹菜。
严劭迟迟不去打菜吃,金春慧就拿回给他的饭盒,自己去打菜了。
何善方德强都不是当地人,他们和严劭金春慧夫妻一样来自南方,南北方饮食文化还是有点区别的。
何善:“是的,什么面食都有,我带的饭盒都快装不下了。”
她只带了一个饭盒,是家里最大的饭盒。
金春慧拿了两个,一个已经装满,另外一个快装满了:“面食太占地方,今天没法全部尝一遍了。”
今天放纵一天,之后再认真减肥。
等她们回身,发现不远处的面点区从三个小朋友变成十几个小朋友。
原是他们来得早,现在更多家属过来了。
三个小朋友起初都是在欣赏面点,看着人越来越多,别的小朋友直接上手拿后,他们也拿了。
严劭帮三个小不点拿兔子馒头,每人两只兔子。
兔子馒头没了,有些没分到兔子馒头的小朋友闹起来,闹着要拿了两个兔子馒头的年年他们把兔子馒头还回来。
年年和心心年纪尚小,对于自己喜欢的事物,还不太懂礼让,兔子馒头抓在小手里没有让出去的意思,乔乔五岁了,是个懂事的孩子,看着两只手上拿的馒头,在想让出哪个。
严劭在乔乔做好决定之前对几个讨要兔子馒头的小孩说:“你们别盯着兔子了,那边有更好吃的肉,赶紧去那边吃肉,再不吃就被吃光了。”
讨要兔子馒头的小孩年纪都不大,看着十岁不到,妈妈跟在他们身边,妈妈们闻言领着孩子去吃肉了。
于大人而言,馒头就是馒头,不会因为做成兔子形状就比肉更珍贵。
三个小朋友的兔子馒头都保下来了。
严劭之所以要帮三个小朋友,不光因为其中一个小朋友是自己女儿,还因为反感“还回来”这种说法。
先到先得,他们拿到就是他们的了,什么叫“还回来”?
好好说话,他还能叫女儿让出去一个,不好好说话,什么都别想捞着。
金春慧看见一群家属待在面点区,也看到严劭给小朋友们拿兔子馒头,特意等家属们都走了才过来,将肉比较多的饭盒递给严劭:“你吃吧,不够自己去打。”
她要去喂年年吃饭了。
带孩子的都是军人家属,合作单位的客人就没有哪个是带孩子过来的。
如果在场的是她,不是严劭,她也不会在女儿不愿意的情况下,叫女儿让出兔子馒头。
不过她和严劭说同样的话,效果完全不同。
严劭是大气热心,不拘小节,她就是小家子气,她养出的女儿和她一样小气,母女俩就会给严劭拖后腿。
小插曲过去,严劭不想有的没的,拿起饭盒吃起来,还是媳妇心疼他,给他带这么多肉,还配了两样素菜,营养均衡。
...
金春慧中午吃撑了,走到家里才缓过来。
回到家后,她实在不想讲太多话,在炕上躺平,和丈夫说:“你睡吧,我看着时间。”
严劭以为她有很多话想对他说。
没有最好,他不上赶着讨骂了。
午休时间很短,到点了,严劭骑车走人,金春慧叫醒年年,带年年去何善家。
何善家离部队更近,她去找她最方便,正好顺路。
“年年想把馒头一起带上?那放饭盒里好了。”金春慧见女儿想抓起饭桌上的兔子带走,干脆把兔子装饭盒里。
今天晚上家属还能在食堂吃饭,她原本计划下午带饼干的,中午吃太撑,晚上还能再吃撑一顿,她就带两三块饼干意思意思。
她到何善家的时候,何善也已经收拾好了。
几人出发去训练场。
等她们来到训练场,训练场已经坐满士兵,观众席前面两三排也已经坐满人。
“刚才主席台下一群人就是文工团的吗?”金春慧坐下后,问身边的何善。
何善:“嗯,是文工团的文艺兵。”
她们俩现在的位置看不到文艺兵,刚才过来路上看到的。
文艺兵的气质和普通人的气质很不一样。
到底是练过形体的,光看背影就觉得漂亮。
文艺兵多是女兵,金春慧看到她们,顿时觉得食堂的饭菜不香了。
她恨不得把家里水果、糖果、饼干送给何善或者全塞严劭嘴里,这样她嘴馋就没有东西可以吃了。
下午表演很快开始,文艺兵们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上台子。
文工团自己带了扩音设备,声音不比广播小。
她们第一个节目就是舞蹈,并不是软绵绵的舞,是很有力量感的舞蹈。
因着四面都有观众,她们跳舞的时候会照顾到所有观众,一会儿转到这里,一会儿跳到那里。
观众席上的观众也能看到她们正脸。
中排位置离台子稍微有点远,正因为有点远,看不真切,就觉得她们更漂亮了。
何善不知道金春慧此时的内心想法:“家属院小礼堂每周日都能看电影,大孩子们爱去看,如果你感兴趣也可以去看。”
“严劭跟我说过电影,你也知道我过来才半个月,如果每周去看电影,要被说三道四的,让你陪我去还不行,必须严劭陪我去,你陪我去,她们觉得我要带坏你了。”
她在国庆活动中没任何贡献,对她有偏见的家属看见她在食堂吃饭,可能会看她更不顺眼。
她半点不羞愧在食堂蹭吃蹭喝的行为。
都不能说蹭吃蹭喝,就是该她吃的。
她没有贡献,她的丈夫有贡献,男人拼死拼活,还不能让媳妇吃口好的?
有些人真的不要太“无私”了。
为了严劭,她不能撕破脸皮,只要不舞到她面前,她都能忍,忍不了就离开。
“我能看出你和严副团的关系很好,你们一家人感情都很好,时间久了,大家会明白你是个很好的人。”她能看出严副团挺依赖春慧。
他们夫妻真实关系和开始大家的刻板印象差不多,严副团是“弱势”一方。
不是说严副团被春慧吸血,他是心甘情愿付出,看春慧的眼神都充满依恋。
春慧也是,上午看到严副团当护旗手,欢喜藏都藏不住,表情充分说明他们夫妻感情好。
严副团和年年真假爸爸的对话,年年因为爸爸被摔哭起来,表明父女关系同样很好,女儿是爱的结晶。
万不是别人说的,严劭被家里逼迫,娶了个只会享乐的懒婆娘。
她相信他们不是被介绍的,他们明显是自由恋爱。
“我们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一些人就是不想我好,我做再多好事她们都不愿意承认我是好人,懒得迎合她们。
国庆过去后,你手头有别的事情要忙吗?
有别的事情,我去你家学缝纫机用法,没事情的话你来我家,用我家那台缝纫机教我。”
减肥这事着急没用,目前最紧要的是学会缝纫机用法。
她尽量在十月学会,多练习练习,要是下次来部队还是全部忘了,找何善帮她回忆用法。
何善:“暂时没事了,我们每家缝纫机牌子都一样,你家的是新的,不用另外清理,我会顺便告诉你一些注意事项。”
“好的,谢谢你了,改天我做米酒给你们家送一碗去。”十月就做一次米酒,不能再拖了。
“你还会做米酒?”何善很是意外。
金春慧不太确定:“应该会做吧?我阿姨就是卖米酒的,我帮过她忙,步骤都记得,但是没试过自己从头做到尾。
米酒做起来其实不是很难,如果我做成功,你想学我教你好了,正好我有甜酒曲。”
何善想学的话,她下次找阿姨多买几个甜酒曲。
何善明确表示:“我不是很想学。”
“确实没有必要学,自己做太麻烦了,要不是想着附近可能很难买到米酒,我也不会生出自己做米酒的想法。”
两人就米酒话题讨论了几分钟后,开始专心看表演。
...
晚上,年年睡着,夫妻俩去小房间。
严劭总觉得气氛不太对。
他的感觉没错,是不对。
金春慧没有如往常一般解开衣服,而是静坐在床边。
严劭端坐在她旁边,两手搭在自己大腿上,暂时先不说话。
没超过三分钟,金春慧就躺到床里边,侧躺背对严劭,问他:“被摔多少天了?”
聪明如严劭,瞬间明白她说的被摔多少天是什么意思。
应该是问他为了今天的格斗擒拿表演,练习了多久。
因为三组人动作几乎一致,表演痕迹太过明显,所以她判断他们已经摔了一段时间。
严劭也躺下,正贴着她想要说话,她就让他把煤油灯熄了。
刚躺下的严劭听话去熄灯,微弱的灯光没有了,房间彻底陷入黑暗。
耳朵灵敏的严劭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是媳妇脱掉裤子的声音,他知道晚上夫妻生活有望,上床前先脱裤子,脱完裤子才躺下贴着她,这次他可不敢主动。
他早料到媳妇可能会发火,中午没发生什么,以为没事了,原来媳妇是在晚上等着他。
白天没见媳妇有任何异常。
果然,他家媳妇白天晚上是两个人。
严劭:“就练了半个月,时间不算长,而且练习的时候有垫子。”
他没空整天练“花拳绣腿”。
金春慧:“上台表演没垫子。”
严劭哑言,知道在这些事情上,媳妇是听不进去任何大道理的。
金春慧:“这个表演是什么时候决定好的?”
“两个月前就决定下来了。”
“知道自己错哪了吗?”她突然问他错哪了。
“知道,是我不好,我不该瞒着你我要表演的事,不该不告诉你国庆有活动,不该自以为是,其实瞒着你才是对你最大的伤害。”他没主动跟媳妇说国庆活动,就是因为自己要上台表演。
怕被媳妇看见。
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他的回答答在点子上了,金春慧手往身后摸,抓住想抓的的东西后,熟练地填入自己身体。
她抬起右腿,严劭知道之后要做什么,夫妻俩调整成更适合深入的姿势,两双腿交缠在一起。
金春慧不动,严劭自己慢慢动起来。
今晚很安静,他全程慢速,只在关键时刻冲刺了一把。
结束后,媳妇让他躺好,他听话躺平。
今晚她还是要亲他。
才亲了三口,她就低声哭泣起来,眼泪滑落到他的脸上。
这回严劭没有守规矩,结实有力的臂膀将她拥在怀里,在她耳边柔声哄着。
白天小朋友看到爸爸被摔哭起来,金春慧面上没一点反应,内心可不是毫无反应。
到了晚上忍不住哭起来。
严劭没法解释说团长用了巧劲,其实没那么疼,台上表演的只是“花拳绣腿”。
真和敌人打起来,都是往死里打,招招致命。
她觉得他疼,他必须疼,不疼不行,不能有任何解释,任何解释都是狡辩。
以前他回到家里,如果她看到他身上有新的疤痕,也会在夜里亲他的时候突然哭起来。
这种时候绝对不能说没事,说“乖乖,不哭了,不哭了”都比说“没事,一点不疼”要好。
全是以前实践出来的经验之谈。
表演不疼是真的,受伤不疼是假的,他疼。
她因为他受伤哭了,他还会再疼一次。
想到世上有这么在乎自己的人,不禁心酸委屈。
他没有表面上那么坚强。
刚当兵的时候,半夜也会偷摸掉眼泪。
总觉得活在世上没意思,可是又很怕死,怕死后没人领他的骨灰。
到死了都没有家,没人在乎他。
当兵前几年想法就是这么消极,后来结婚了,不再有这种想法,结婚后更怕死。
他是一个很在乎家的人,否则不会在知道亲生父母是谁后跑去见他们,期待不存在的亲情。
如今有了真正的家,好不容易练就的“铁石心肠”,又被磨软了。
严劭当兵多年,知道部队忌哭哭啼啼,看到哪个士兵受不住训练强度哭起来,教官都要皱眉头。
教官性格不同,有些只是皱眉头不说话,有些要大声“讽刺”,“讽刺”不是只“讽刺”哭的那个,是“讽刺”在场所有士兵。
一人犯错,整个队伍要共同受罚,一人哭,整个队伍要一起挨骂。
没哭的人听了,心里都不爽快,哭的人就更崩溃了。
他看到哪个兵哭了,也会头疼,因为这类兵和刺头兵一样,要被“特殊照顾”,特殊照顾就是加训或者做思想工作。
他和唐利民搭档多年,刺头兵向来是唐利民亲自教训,爱哭的都会让他解决。
严劭也忙,没大把时间开导他们,从前先交给指导员,后来先交给教导员,不管教导员交给谁,都是他们先做思想工作,等他们做得差不多了,他再出面。
媳妇不是底下的兵,媳妇哭了,还能把她交给别人做思想工作?
要是找人给自己媳妇做思想工作,这个家分分钟就得散。
严劭从小生活在没有爱的家庭,第一次感受到浓烈的爱意是来自自己媳妇,媳妇哭了,他的感觉和天塌下来差不多。
慧慧结婚后每次哭都是因为他,他要是说些她不爱听的话,纯属没良心了。
他那对不着调的养父母都没把她惹哭过,只是让她心情更加烦躁而已。
她的泪点又高又低,高的是旁人轻易无法让她落泪,低的是她经常为他落泪。
金春慧没有崩溃大哭,只是低声哭泣,哭够了警告严劭,如果以后这种事情再瞒着她,她就不会像这次轻拿轻放了。
严劭保证,保证以后不会瞒着她,再有需要他出面的表演,绝对第一时间告诉她。
得了他的保证,金春慧把挂在脸颊上还没掉下来的眼泪蹭到他衣服上,用他的衣服擦干眼泪。
眼泪擦干后,重新开始亲吻他。
这次严劭主动,她都没有推开他的意思。
金春慧刚哭过,鼻子堵住,说话声音有些闷:“我还要,前头那次不够。”
慢悠悠的,不尽兴。
“我也觉得不够。”
第二次足够尽兴了,严劭不知道是她刚哭过还是别的原因,总觉得她哭过后对他特别宽容。
以前貌似没有这样。
他问出原因,金春慧告诉他:“我看见你当护旗手的样子了,你穿那身军装真好看,当时我心里决定接下来几天要对你更好,可是不久后看到你被摔来摔去,之前的决定撤回,决定好好想想这几天该怎么教训你。”
“我平时在你心里是什么形象?”严劭还真没觉得自己换了身军装有哪里不同了。
“不正经。”
“我在你面前确实不太正经,所以能不能再多一天,明天晚上也对我更好点?我明天要参加拉练首长的抽签,抽中的话,我就要成为这次拉练的首长了。”
首长不是特定职位,一个营里营长就是首长,一个团里团长就是首长,一个师里师长就是首长。
差不多是老大,负责人的意思。
金春慧:“你要去拉练?”
“不一定是我,上次带队拉练的团长不用参加抽签了,这次把他排除,剩下五个团长副团里抽人,抽中哪个,哪个带队。
士兵以及别的军官都是从三个团里抽出来的,总共五百人。
这里头有‘猫腻’,某几个士兵,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内定参加拉练了。
我们这些军官纯靠运气,我不是太想带队,可是抽中我也只能我带了。”
金春慧:“要去多久,几号出发?”
“一周时间,五号就出发了,这次拉练结束,今年不会再组织拉练。”很快要进入寒冬,寒冬是最缺人手的时候,哪里受灾,他们就要奔赴哪里,没空拉练。
金春慧情绪难免低落起来:“好吧,如果抽中你,在你拉练前,我都会对你更好的。”
今天情绪波动大,她有点头疼,穿裤子的时候告诉严劭,让他在外面注意保暖。
气温越来越低,她觉得严劭被选中带队的话,等他回来,小房间得加床被子了,晚上夫妻运动不盖被子会着凉。
在他们老家,十月都还热着,哪能想到这里九月份就需要穿外衣了。
“你在家也是,如果不小心着凉生病了,及时去卫生所看病拿药。”
金春慧:“我现在头就有点疼,待会儿躺被窝里,你把自己手搓热,给我揉揉。”
“好。”
拉练的事先不管了,只能保佑别被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