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一個內髒出血的病人就這樣躺在校醫室的病房裏顯然不合規矩, 但考慮到自己前一天差點被一台無人操縱的挖掘機謀殺,尹新舟強行按訥住了心中的這點異樣——按照楊醫生的說法,他的“特效藥”足夠將這個人吊住命, 興許比別的治法還要好一些。
真是這樣嗎?她的心裏又有些惴惴不安——兩天之內發生的意外比自己過去二十年遇到的都多,原本平穩走來課下的人生經驗在此時似乎都有些不夠看, 尤其是在這幾個身份神秘叵測的人麵前,更是顯出一種一戳就破的單薄。
“尹姑娘也不必太過擔憂。”
楊醫生說道,語氣當中有些電視劇裏才能見到的古怪風格:“你師兄為人向來可靠, 在霞山也是人人稱讚的可靠仙長。”
她還不是很能接受自己有這麽一個“師兄”,而據說可靠的某人發來了一張一看就有可能得破傷風的糟心圖片, 成功讓她的心再度提了起來,翻箱倒櫃地去找雙氧水。
哎, 楊前輩看著她的背影:實在是年輕。
隨後又聽了尹新舟關於“手傷需要做消毒處理”的發言,心道蔣仙師很少向別人訴苦,大驚失色地過去看了一眼:“…………”
他將原本藏在心裏的感歎大聲說了出來:“年輕人!”
尹新舟:?
她看了看對方遠遠稱不上年邁的麵孔, 心中直犯嘀咕, 中年危機竟然來得這麽早。
隻不過還沒等她吐槽,校醫院裏的老式旋轉風扇就突然折斷,從自己的頭頂直墜下來。這種畫麵堪稱童年恐怖故事,好在楊醫生眼疾手快, 抄起桌子上的陶瓷茶杯就朝著半空擲了過去, 啪嚓一聲清脆的響動, 就見那杯子硬生生將風扇擊歪, 擦著身側險之又險地落在地上。
年久沒有擦過的風扇葉片在地麵上濺起一陣揚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