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照的第二套造型很特殊, 和之前可可爱爱的红狐狸和小女孩不同,这套的主题是凤凰涅槃。
服装是关夏禾准备的,一件大露背的红色抹胸裙, 直接开到腰上,露出她光洁白皙的脊背,和形状优美的蝴蝶骨。
裙子背面有几道蜿蜒的金线,拖尾在地上铺开,像盛开到最热烈的红玫瑰。
裙子的前面则光光滑滑, 一点花纹都没有。
祝余有些震惊地看着这条裙子, 明明很简单的款式和造型,却让她心里忽然怦怦乱跳。
这样简单的衣裙, 是要衬托什么样隆重的妆容啊?
池鹤这时催促道:“小鱼快去换衣服,我们要抓紧时间做造型,最好是在傍晚之前做好, 趁着晚霞和夕阳拍照。”
关夏禾一把拉过祝余:“对对对, 今天天气预报还说是大晴天, 肯定能看到太阳下山, 光线肯定绝美。”
主要是池鹤所在的碧波新府这个小区,视野实在太好了,大露台的风景一流。
难怪小区均价这么高,果然一分钱一分货。
祝余就这样有点像赶鸭子上架似的换好了裙子, 提着裙摆光着脚出来, 问池鹤:“我鞋子穿哪双啊?刚才那双红色的?”
“不用穿鞋。”池鹤低头看了眼她白皙匀称的双脚,指甲盖像粉色的贝壳一样漂亮。
祝余一愣:“光脚拍啊?”
池鹤点点头,笑道:“放心, 就是要这种自由又热烈的感觉才好,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往她脸上化妆的事池鹤就交给了关夏禾, “画个淡妆,跟平时一样就差不多了,重点是背部。”
这幅彩绘比较大,占据了祝余背部**出来的全部面积,金色的凤翎纤毫毕现、根根分明,点缀着闪光的翠色,火焰的红色自凤身向下蔓延,先是金色为主,渐渐红色多于金色,最后金色变成一丝丝的掺杂在大片的火红里,和红色绣金线的裙身融为一体。
浴火的凤凰匍匐在祝余的背上,那块红色的胎记,成了凤凰颈项上一块红色的凤羽,凤凰回眸低首,冠羽高昂,形成美丽的弧度。
池鹤放下画笔后,亲手替祝余挽起头发,插戴上精巧的凤钗,从背后看去,她本身就是那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
正从熊熊烈火中挣扎而出,以待展翅高飞,翱翔九天。
祝余看不见自己背后什么样,池鹤画得太久了,下手力道又轻重得宜,她坐着无聊,舒服得快要睡着了。
忽然听到关夏禾喃喃的惊呼:“太美了……太好看了,怎么会这样……小鱼,小鱼?”
关夏禾发现她睁着一双朦朦胧胧的眼睛,一副刚睡醒的样子,顿时无语:“……你特么居然睡着了?”
“舒服嘛。”祝余怪不好意思的,抬手摸摸脸,讪讪地解释道。
关夏禾啧了声,抓住她的手,眼睛放光地说:“太漂亮了,你背后的彩绘,真的我不骗你……这组照片拍出来,你一定要给我一张,我要收藏用的!”
祝余还是有点懵,哦哦哦地应了几声,连连点头答应。
直到关夏禾趁池鹤给她盘头发时给她看了照片,她才被自己背上的彩绘震惊到片刻失语。
半晌她才问:“怎么……图案的花纹跟裙子的,这么像?”
“是池鹤哥设计的。”关夏禾这时才告诉她,“裙子的样式和花纹,都是池鹤哥画好设计图,然后让我给你做的,你看,裙子像不像凤凰的尾巴?”
祝余下意识想点头,可刚一动,头皮就紧了一下,池鹤的啧声在头顶响起,她连忙定住,只用语言来表达:“……像!特别特别像!”
可不就是像么,不管是裙子还是彩绘图案,都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当然可以融为一体。
梳好头发,她扶着头上的凤钗站起身,裙摆逶迤落地,看上去就更像了,关夏禾忍不住再次发出惊叹。
彩绘用的时间太久,此时已经到了傍晚,池鹤看着外面的天色,招呼道:“小鱼快出来,时间刚刚好。”
落日西斜,金色和橙色勾兑而成的光芒,将楼宇建筑都笼罩在一片耀目的光芒里,显得格外如梦似幻。
祝余按照池鹤的指示,走到露台的边缘,“好,就在那里,那盆茉莉花跟前,好,站着别动。”
那是角度最好的地方,光线几乎是直射过来的,地板上还有一圈光晕,祝余往光晕里一站,顿时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梦幻感。
关夏禾已经彻底不会形容,她甚至没办法抓牢手里的相机,趁着池鹤在跟祝余讲怎么做姿势,她进去将三脚架拖了过来,挑一个最好的位置,将相机架上去,然后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看他们拍照。
落日余晖的光影效果真是一绝,池鹤不停地按动相机的快门,不时上前帮助祝余调整一下姿势。
传说垂死的凤凰投入火中,在火中浴火新生,其羽更丰,其音更清,其神更髓,最终成为辉煌永生的火凤凰。
池鹤看着镜头里昂首展臂,仿佛即将凌空而起的祝余,心潮也忍不住澎湃起来。
如果说一开始他只是想帮祝余记录下生命中一抹即将消失的痕迹,那么此刻他忽然发现不仅如此,他还见证了她的蜕变和成长。
她好像不再小心翼翼,开始显露出棱角,那是更加真实的祝余,坦**的,勇敢的,坚韧的,义无反顾,不畏痛苦。
变得更加耀眼夺目。
池鹤忽然间便庆幸,在他走到她身边之前,明珠一直蒙尘,否则又哪里轮得到他将其收入囊中呢。
落日余晖即将散尽,天边仅剩最后一抹彩色云霞,云彩慢悠悠地飘**着,倦鸟归巢,世界即将恢复宁静。
拍摄结束后,池鹤让祝余先去洗澡,祝余说没衣服,他说有的,“提前就给你准备了,不过可能颜色不是你喜欢的,将就穿吧。”
祝余有点好奇,颜色?什么的颜色?
她进了上次在这边时住过的客卧,在衣柜里见到挂着的几套衣裙,都是简洁大方的款式和平时她会穿颜色,家居服还是纯棉的,没什么问题呀,他怎么说那样的话?
等她拉开抽屉,见到集齐了整个彩虹色系的贴身换洗衣物,才终于明白他说的“颜色”,是指内衣的颜色。
彩虹色系看着就很窒息,难怪他会说可能是她不喜欢的颜色:)
幸好除了彩虹色系,还有别的颜色,装了满满一抽屉,她随便抽了一套白色的,红着脸进了浴室。
等她从浴室出来,已经是四十分钟以后了,关夏禾已经挑好了自己想要的手办,正坐在餐桌前摆弄,摸摸这个,摸摸那个,爱不释手的样子真的是……
祝余忍不住啧啧两下。
池鹤在拆外卖袋子,见她来了,就招呼她过去准备吃饭。
关夏禾将娃娃的关节掰成想要的姿势,放到一起拍全家福,一边拍一边问祝余:“可不可爱?好不好看?”
祝余伸手抓了一个过来,掰掰它的手脚,把它胳膊掰成抱着胳膊的样子,嗯了声,好奇地问:“这都是谁和谁啊?”
关夏禾闻言立刻凑过来,吧啦吧啦地跟她介绍起来。
好不容易等她说完这些娃娃都对应了谁,池鹤赶紧插嘴:“别玩了,有什么好玩的,赶紧吃饭,你们肚子都不饿吗?”
关夏禾一边说哪里不好玩了,一边把手办收起来,拉着祝余去洗手。
晚饭吃酸菜鱼,祝余觉得这家酸菜鱼的酸菜很好吃,一个劲地捞酸菜。
池鹤一边给她夹酸菜,一边跟她说:“下周就可以去蜀中了,去两天,小鱼你记得安排好工作。”
“记得给我带特产。”关夏禾立刻提要求。
祝余应了声好,问池鹤:“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带好换洗衣服,防晒用品,雨具这些,也就够了。”池鹤一边吃菜,一边应道,“其他的证件什么的,我会帮你准备好。”
祝余听到是这样便放下心来,安心地继续吃饭。
吃完饭关夏禾马上就跑了,临走还笑嘻嘻地对他们说:“祝你们有个美好的夜晚哟~”
祝余:“……”
池鹤啧啧啧:“早知道送几个玩具就能让这人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我就应该自觉点。”
祝余:“……”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捏捏自己耳朵,说:“……我也该回去了。”
池鹤一愣,勾着她脖子把人往屋里带,将门关得严严实实的,哄她道:“这么着急做什么,你不想看看今天拍的照片么?”
祝余有点意动。
池鹤见她面露犹豫,便推着她往书房的方向走,迎面就是一墙的书,祝余都来不及看清楚都有什么书,就被他按在了座椅上。
人体工学椅坐着是很舒服的,她坐好后忍不住转了两下,池鹤将照片导入到电脑,和她一起一张张地看起来,讨论留哪张,图要怎么P。
看了一会儿,她忽然转头过来问池鹤:“池鹤哥,你累不累啊?”
池鹤在她旁边,一直弯着腰,一手扶着椅背,一手握着鼠标,她突然这么问,他眼睛一转,不累也变得累了。
最后就是他坐椅子,祝余坐他腿上。
“这张要不要?”他把脸凑到她旁边问道,和她侧脸贴着,很像是故意的。
祝余有点不好意思地拉开一点点和他之间的距离,看着屏幕上的照片,是她和关夏禾在**蹦起来的瞬间,头发有点遮住脸了,但看得出她们都笑得很开心。
她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留着吧,氛围挺好的。”
“行,那就留着。”池鹤答应了声,切换到下一张照片。
刚要问这张怎么样,脸就被她伸手推了一把,她嗔怪道:“你走开一点好不好,挤到我了。”
他笑着扭头,故作姿态地问她:“怎么,现在不是池鹤哥你真好的时候了?贴贴都不行了?”
“你这是贴贴吗?”祝余伸手继续推他的脸,“你这是故意挤我,哎呀——”
惊呼声刚起,又瞬间消失在彼此的唇齿间。
池鹤按住她的后脑勺,用力地吻过去,祝余像是被他困在了桌边和座椅扶手之间,只觉空间狭窄,似乎唯有抱住他才能多得一点喘息余地,便干脆伸手抱住了他的脖颈。
他的吻从额头到唇角,然后慢慢滑到耳后和脖颈,在锁骨上徘徊流连,最后停在脖颈后方的胎记上,一下又一下地浅啄。
祝余觉得有点痒,想要说别这样,可是张口就是短促的喘息。
她自己都吓了一跳,立刻闭上嘴巴不吭声。
池鹤这时故意嘬了她一口,她忍不住发出嗯的一声低吟,又觉得丢人,立刻咬住嘴唇忍住下一声惊呼。
她越是这样,池鹤越想逗她,索性张口咬了她一下。
轻微的刺痛将她渐渐有些出走的神智拉了回来。
“……池鹤哥,别这样……还、还看不看照片啦?”
池鹤啧了声:“都这个时候了,还要看照片?真的假的?”
不等祝余回答,他的吻又落了下去,带着潮热的呼吸,纠缠着她,将她想说的话全都堵回去。
祝余眼前似起了一层水雾,她有些看不清眼前人的脸,却明确地察觉到,他的手指已经钻到了她的背后。
指尖沿着光滑的肌肤向上攀爬。
无声无息之间,解开了她胸前的束缚。
祝余心里一惊,下意识伸手按住他的手腕,小声地求饶道:“不、不看了……不看了……”
池鹤笑了声,声音低沉短促。
“讨厌我碰你么,小鱼?”
他问得直接,祝余脸孔涨得通红,不好意思极了,但也不想说假话,于是摇摇头,低着脑袋躲进他怀里。
池鹤于是又笑了,他的手掌握住她的腰,在她的腰侧轻轻摩挲。
她的腰是那种盈盈一握的纤细,手感特别好,池鹤将她搂在怀里,低头嗅着她头发上洗发水的味道,那是他特地给她准备的。
淡淡的花香有点甜,他深吸一口气,低声在她耳边问:“我就摸摸,可不可以?”
祝余的脸愈发的热起来,这这这……叫她怎么回答嘛!
她不敢吭声,连身子都有点颤抖,可是他试探着将手探进她衣服下摆时,她拒绝得又很轻微。
欲拒还迎大概就是形容她此刻的模样。
池鹤便笑起来,大胆地得寸进尺:“今天不回去了,好不好?”
祝余:“……”
她这下真的快哭了,男人果然信不得,给一就要二,什么我就蹭蹭不进去,我就摸摸,全都骗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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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鹤见她绷着个脸,以为她是生气了,立刻就改口。
“……一会儿,再一会儿我就送你回去……你让我缓缓,好不好?”
说完低头贴贴她的额头,目光隐忍。
祝余被他看得脸上温度更下不去了,揪着他衣襟把头埋进他怀里,脸贴着他结实的胸肌,听见他噗通噗通跳得很快的心跳。
原来他也不是很镇定的,祝余忽然想到。
她抬起头来,仔细看向他的眼睛,看见他眼底难以掩饰的紧张。
池鹤见她什么都没说,忽然又笑起来,不由得一愣:“……小鱼?”
祝余还是什么都没说,松开他的衣襟,伸手去拉他的手,用手心去贴他的掌心,摸到意料之中的淡淡濡湿。
进一步佐证了她的猜测,她忍不住抿着嘴又笑起来。
“池鹤哥你是不是也怕?”她拉着他的手,靠进他怀里,小声问道。
声音听上去还有点揶揄的意思,叫池鹤忍不住尴尬。
他辩解道:“我是紧张,不是怕……有什么可怕的,真是……”
祝余嗤一下笑出声来。
“所以你到底同意还是不同意?”池鹤捏她鼻子,偷偷把说要送她回去的话给忘了。
祝余露出一个腼腆的表情,噘噘嘴,有点忸怩不安地反问:“……你、你会不会觉得……嗯,觉得我是矫情或者故意拿捏你啊?”
她其实表达得不太准确,但池鹤听懂了她的意思。
他低头亲了她一口,抱着她摩挲了两下她的背,认真道:“不会,小鱼,我知道是有点快,如果你不同意,说明还不到时候,如果你同意,那是因为你太信任我。”
“不管你的选择是哪个,我都不觉得是你的问题,相反,那是我的问题,是我太着急了,你没有义务要纵容我迁就我,知道吗?”
祝余认真地听他说完这些话,有点茫然:“可是……爱人之间,不都是要互相迁就的吗?”
“可是我不要你这样做啊。”池鹤觉得她两眼发懵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忍不住又低头亲了一口,笑着说,“我们今天拍照是为什么?因为我们都希望你能做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做自己想做的人,放肆一点,会很开心的,试试看?”
说完低头又亲了亲她的眼睛。
他总是这样,将他想说的道理,藏在他的哄劝和亲吻里。
祝余不知道这样好不好,但她知道,而且确认,自己听得进去的那部分,恰好是她内心的想法。
她也是这样想的,想活得放肆一点,不要管别人怎么看她,从前总是压抑,是因为身边支持她的人不够多。
又或者,是因为没有人推着她走一步。关夏禾和闻度永远是站在好朋友的位置,提建议,来劝说,却从不试图推着她走这一步。
可是池鹤不一样,他是直接将选项砸下来,问她,你要不要,要的话,来拿走。
祝余觉得,这样看来,自己确实是矫情的,既磨叽又矫情。
“……好。”
她伸手去报他的脖颈,点点头,小声地应了一声。
池鹤:“???”
我这就劝成功啦?哇靠!我居然劝成功啦?!
他有些震惊,拉开她搂住自己脖颈的胳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脸,紧张地求证道:“小鱼,你知道你同意的是什么吗?确定么?”
祝余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脚趾头都开始蜷缩。说是说要放肆一点做人,可是性格已经是这样了,又怎么可能瞬间变得大胆外放。
但她还是忍着尴尬点了点头:“确定呀……今晚不回去。”
边说边很不好意思地眨眼,把眼睛眨出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池鹤松了口气,没误会她的意思就好。
旋即又忍不住迸发出高兴的热情,抱着她恨不得直接揉进自己怀里,一边亲她,一边跟她开玩笑:“谁家的小姑娘这么贴心这么大度啊?哦,原来是我家的。”
祝余:“……”
她想躲又躲不掉,只好缩缩脖子,又钻进他怀里。
池鹤抱着她,跟她商量:“今晚去主卧睡好不好?”
“……嗯。”祝余小声应了一下,又说,“我还没洗衣服。”
“我去洗。”池鹤笑着捏捏她耳垂。
在一起以后,祝余就发现,他特别喜欢对她动手动脚,捏捏脸捏捏耳朵,或者拍拍她头,好像是凭借这样的“特权”来宣示主权似的。
——看,只有我能这样做。
祝余有时候会觉得他这种举动很幼稚,但更多时候,她也在享受这种亲昵。
“可是……要不还是我自己洗吧。”她有点别扭地道,目光微闪。
池鹤一看就知道她在别扭什么,笑着道:“还是我洗吧,就当我提前练习也行。”
祝余脸孔爆炸红,觉得既尴尬别扭,又有那么一丢丢的忍不住的开心。
一丢丢,不能再多了。
池鹤却以为她只有尴尬,继续解释道:“装修的时候就专门安装了洗贴身衣物的洗衣机,还有干净的洗衣袋,放心,不会把你的衣服洗坏的。”
原来不是手搓啊,祝余不由自主地松口气,舒展了眉眼笑起来,腼腆地应:“谢谢池鹤哥。”
“那你现在是回房间去,还是在这儿看看书?”池鹤笑着问她,还回头看了眼书架,“小说还是挺多的,你随便挑本感兴趣的看看?”
要是挑到他的样书,拿了就有乐子看喽,哈哈。
祝余对他的坏心思一无所知,嗯声道:“我找本书就回……房。”
说到最后,看他的眼神里带上了纠结,就像是想要装傻,但不知道这样好不好。
池鹤忍俊不禁,给她指了主卧的方向,提醒她:“别走错了啊,不然我还得去找你一趟。”
祝余努努嘴,有点赧然的样子,嘴硬说自己的方向感好得很。
池鹤没反驳她,亲了亲她的脸,先是抱着她起来,又把她放回椅子上,自己遮遮掩掩地走了。
“噗嗤——”
祝余看着他仓促的身影,和通红的耳朵,忍不住笑出声来。
池鹤走了之后,她捂着脸发了会儿呆,缓过劲来了才转身去看书架。
顶天立地的书架占了整面墙,藏书怎么也上千册了,祝余爬上梯子,从最顶上一排看起。
梯子是有滚轮的,扶栏安装在书架的某一层,祝余拉着扶栏向另一边轻轻使劲,滚轮就带动梯子移动向另一边。
这样找书还挺方便的,祝余觉得有点意思。
池鹤为了方便藏书,还在书架的格子上做了记号,用“ABCD”来标序,放在这一格的书的书脊上也贴着记号标签,这就能保证书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祝余很快找到一套书名很有意思的漫画,叫《每天回家老婆都在装死》,她隐约记得有一部同名的电影,难道是这部动漫改编过来的?
抱着这样的好奇心,她从书架上取下了这本书,看都不看其他地方的书一眼,潇洒离开书房。
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把这一墙的书全都看一遍,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啦~
池鹤洗澡很快就出来了,穿着轻薄的白色T恤衫,腰上有一片被水洇湿得半透明,贴着腰腹,勾勒出腹肌的线条。
祝余盘腿坐在**看漫画,本来还有点在他**见面的赧然和尴尬,在看到他湿了一片的上衣时却瞬间变成吐槽:“你这样很容易着凉的。”
池鹤闻言转身,去浴室拿了条毛巾出来,随意擦了擦头发,顺手将毛巾扔到床尾的沙发上,双手拉着衣摆往上扯,双臂越过头顶,肩胛处的肌肉收缩又舒张,一眨眼的功夫,T恤衫就被他脱了。
祝余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上身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
“你、你怎么……”
就随便一擦能把水擦得多干,祝余感觉他整个人都还是湿漉漉的,带着澡后氤氲的水汽,浑身上下裹挟着说浓烈的荷尔蒙气息。
越是逼近,她越觉得心跳加速,甚至紧张到忍不住吞咽了两下口水,立刻往后挪一下屁股。
这给池鹤留出了大片空地,他顺理成章地在她对面坐下。
祝余垂下眼,视线落在他线条轮廓优美的腹肌上,没了衣服布料的阻隔,她看得更清楚。
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突如其来。
就……她在网上看过这么多小哥哥的腹肌,今天终于要摸到了吗!刺激!
池鹤察觉到她的小眼神,一时间失笑不已,笑道:“看样子你不怕了?”
祝余眨眨眼,红着脸腼腼腆腆地眨眼睛:“嗯……我不懂这些,池鹤哥你要教教我。”
池鹤看着她,笑容在嘴角僵住,神情变得有些讪讪:“……要是我说我也不懂,怎么办?”
祝余:“???”
她错愕地抬眼,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怀疑:“怎么可能不会?”
池鹤嘴角一撇,想说什么又没说的样子,肯定地点点头。
然后就见祝余脸上的怀疑变成了震惊:“那你总看过小电影吧?”
“……没事看那干嘛?”池鹤反问道。
祝余:“……”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就……这人一点好奇心都没有的吗?想她和关夏禾当年……
“……那怎么办?你不会连门在哪里都不知道吧?”祝余只觉得麻爪,同时心生退意,“要不我还是回去吧……”
说着身子一侧,就要下床。
鸭子都要到嘴了还想飞走,池鹤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发生,连忙一把抓住她的脚踝,将人拖进自己怀里,用腿圈住了,哄她:“你等等,我现在就看,现学现卖更新鲜。”
祝余:“……”
她在他怀里挣了两下,没好气地问:“你不说你不看吗,不看你哪来网址?”
“我问乔栋要,他指定有。”池鹤一边按住她不让她跑了,一边拿过手机给乔栋发信息。
还别说,乔栋还真有,池鹤一问他就给了,还调侃他让他注意点别伤了身体,这让池鹤有点不好意思。
祝余也挺不好意思的,但毕竟当事人不是她,她体会不到池鹤的心情。
俩人谁也不说话,登录网址,在一大片露骨的图标里,挑选了一部看起来比较正常的。
结果进去就是什么束缚、捆绑之类的,祝余吓得立刻让池鹤换一部:“不可以,我不接受这种的!”
“好好好,我们换一部。”池鹤连声答应,只觉得自己面皮一阵阵发紧。
太尴尬了,他妈谁跟女朋友第一次过夜是看这玩意儿现学的啊!
池鹤觉得这可真是个妥妥的黑历史。
换了一部,结果上来就是男女主角在卫生间**,祝余问:“就没有点正常的剧情吗?”
池鹤也很无语,退出后又选了一部,这回剧情倒是能看了,说女主角找人合租,结果来应征的是她失散多年的竹马,俩人孤男寡女同一屋檐下,很快就发生了这样那样的事。
祝余看得还有点喜欢,扭头跟他说:“池鹤哥,我们是不是也失散多年?”
“也算是。”池鹤笑着低头亲她,“可惜我们没有一开始就住在一起。”
祝余嘀嘀咕咕:“你想得美,我要找也是找小禾一起住。”
所以说这只是剧情嘛,池鹤笑了声,看剧情里男主角的手伸进了女主角衣摆里,便也跟着学。
祝余的脸顿时就红了。
这种看着亲热剧情照抄套路的做法,她觉得有点拾人牙慧的别扭,但又有种奇怪的刺激。
注意力很快就都不在电影上了,池鹤捏着她的下巴将她头转过来,轻轻地吻住,动作很温柔,让她忍不住张开了嘴。
唇齿相贴,气息很快就变得凌乱。
祝余伸手抱住他的头,仰起脖颈,天花板的灯发着柔白的光,在她视线里渐渐涣散开去。
她听见自己变得急促的呼吸声,也看见池鹤的额角憋出层层薄汗,顺着脸侧线条往下滴,他咬紧牙关,脸部肌肉绷紧,使得他侧脸的线条轮廓看起来比平时凌厉了些。
“池鹤哥……”
她忍不住抬手去摸他的脸,她想说可以了,却不好意思,只能将腿勾上他的腰。
池鹤哄了她许久,自觉可以了,这才起身要去拿床头的东西。
祝余睁着一双雾蒙蒙的眼好奇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问道:“你怎么知道自己用哪个型号的东西?”
“我去社区医院问医生要的,每个型号要一个回来试。”池鹤洋洋得意,觉得自己简直天才,“一毛钱没花,试出来了才去药店买的。”
祝余震惊地看着他:“……这也行?”
“就想问问看,谁知道真有,大概是医生好心?不清楚。”池鹤扶着她的腿,一点点入港。
祝余紧张地看着他:“不会错吧?”
“没错。”池鹤伸手来抱她,哄她说,“我很聪明的,你要相信我。”
祝余点点头,预料中的疼痛如期而至,她不由得抓紧了他的肩膀,把脸紧紧贴在他的脖颈边。
哭唧唧地抱怨:“不舒服。”
“我们一起忍一忍,好不好?”他低声跟她说话,紧紧抱着她的背。
祝余吸吸气,带着哭腔嗯了声。
天旋地转的时候,她渐渐忘了这点疼痛,在换气的间隙,还听见他在耳边一声又一声地叫她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