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贪欢, 祝余都不知道自己最后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隐约记得自己被抱去洗了澡,洗完澡就睡了?
应该是吧。
她躺在**动动手脚, 没有发现任何不适的地方,扭头往旁边一看,位置空出一大片。
卧室里的光线有些昏暗,厚厚的窗帘没有拉得特别严实,才叫一丝光线漏了进来。
她翻了个身, 在继续睡和立刻起床之间犹豫不决。
嗯……就是……
第一次睡了的情侣, 第二天起床和对方见到面,应该怎么打招呼啊?应该做什么啊?
她在胡思乱想, 被子里突然动了一下,她顿时一愣,什么玩意儿?
她很确定刚才不是自己动的, 所以被子里有什么?
祝余刚准备把被子掀起来看个究竟, 就见旁边有东西一阵蛄蛹, 紧接着, 从被子里伸出个雪白的小脑袋来。
“嘤——”
早上好呀,铲屎的。
公主还是第一次在这张**见到祝余,表现得特别好奇,钻出来之后就把脑袋往她跟前凑, 一边嘤嘤叫, 一边使劲嗅她的味道。
祝余被它拱了两下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差点吓到她的,就是这个小家伙。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她笑着把公主搂进怀里, 揉了揉它柔软的毛发,前天刚洗过澡美过容, 它身上的毛发摸起来特别顺滑舒服。
公主又嘤了一下,睁着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眼巴巴地瞅着她。
祝余的心在这一刻直接软成一滩泥。
小家伙实在太像小朋友了,乖乖巧巧地看着大人,满眼都是依恋和信任,好像他们已经一起度过许多个这样的清晨。
“你吃早饭没有?”祝余低声跟它说话,问它,“爸爸去哪儿了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公主听没听懂,反正是嘤了声,然后继续把脑袋往祝余怀里拱。
祝余想了想,还是抱着它起床了,被子也没叠,拖鞋也不穿,披头散发地出去找池鹤。
出门的那一刻她还犹豫,就这样让池鹤见到她刚起床邋里邋遢的模样,会不会不太好。
但随即她又想,她起床时候就是这么个样子,他早晚要见到的,早见好过晚见。
这么一想她就坦然了。
在厨房和客厅书房都没见到池鹤,她抱着公主,顺着屋子的过道,一路找到生活阳台,发现他正光着膀子晾衣服。
背上几道红色的抓痕格外醒目,匍匐在他线条紧实的肩背上,随着他的动作收缩舒张。
祝余知道那是自己的杰作,不免有点不好意思。
“……池鹤哥。”她乖巧地叫人。
池鹤早就听见她的脚步声,闻声回头看她,笑着问:“醒了?怎么不穿鞋,地板不脏么。”
她点头抿着嘴笑笑,视线落在他手里的衣服上。
黑色的,有小木耳边的,还有一个小巧的蝴蝶结装饰的……
“你、你晾衣服啊……”她瞪大了眼,讷讷地问了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手里的小裤子看。
那是她的!
池鹤一边将手里的衣服挂到衣架上,一边逗她:“不然呢,等你起来再晾?那你不得说我说话不算数呐。”
祝余脸孔涨得通红,她单想到池鹤给她搓**是件很尴尬的事,没想到他晾衣服也这么让她想用脚趾头抠大城堡啊!
她结结巴巴地应:“烘、烘干……不就行了么……”
“阳台通风好,有条件还是晾一下更好,你觉得呢?”池鹤一边将手里的衣架挂到晾衣杆上,一边问道。
接着手一伸,从小洗衣机里勾出另一件衣服来,祝余一看,顾不得回答他之前的问题了,匆忙说了句要去刷牙,就抱着狗逃也似的跑了。
池鹤转头看一眼她的背影,眉头一挑。
她的衣裙挂在他的衣服旁边,清晨的风从大开的窗户吹进来,吹动了布料,也似乎送来了一阵皂香。
池鹤看着头顶轻动的衣物,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满足,这是第一天,以后还会有许多这样的清晨。
少年时也曾看过许多同学分分合合,早恋都恋得轰轰烈烈,他也问过自己,以后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伴侣,会不会也有一段像电视剧里那样**气回肠的爱情故事?
却在清晨时看到外婆给外公的保温杯里泡上茶,交代他晨练回来的路上记得买菜,等外公出门后开始打扫庭院,洗衣晾衫,收音机里放的早间新闻在小院里回**……
那时他就知道,他更向往这种温馨平淡的日子,轰轰烈烈也好,**气回肠也罢,那是他喜欢看的故事,而不是他想拥有的生活。
他想要和一个人,拥有百个千个细数晨昏锁碎的日子,这城市灯火千万盏,他们会为彼此点亮属于对方的那一盏。
而当这个人是祝余,这种日子便叫他心满意足和充满期待起来。
他看了一会儿,转身走出生活阳台,回到卧室,发现被褥已经被整理好,只有床尾的沙发上放着的漫画书昭示着祝余来过的痕迹。
等他换好衣服出来,祝余已经在磨咖啡豆准备做咖啡,他早起熬的粥在餐桌上放着,公主在一旁吭哧吭哧吃着蛋黄。
“哟,你还加餐了?”他弯腰伸手去捏它的小耳朵,开玩笑道,“果然有妈了就是不一样。”
祝余听见他这话,扭头回敬道:“那只能说你这个当爸的不称职。”
说完又抱怨:“你什么时候买的蓝山咖啡豆,豆子虽然不错,但也经不住你放啊,风味都快消失了。”
池鹤想了想,想不起来,干脆摇摇头倒打一耙:“不是你不让我多喝么,我每天都在你店里喝过了,回来当然不能再喝了。”
祝余朝他翻大白眼:“你看我像信你么?”
他忍不住笑起来,进厨房去准备吃粥的小菜。
“池鹤哥,锅里的包子还没拿出来。”祝余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
他应声知道了,揭开蒸锅盖,将几个包子和两枚鸡蛋捡进盘子里,再从冰箱里拿了一罐腐乳和一罐虾仁菜脯,还有两个小料碟。
关了冰箱门又觉得少了点什么,拉开门又拿了瓶牛奶。
醇香的咖啡香味在屋子里四散飘逸,温热的粥面上凝结了一层米油,池鹤问祝余:“你吃什么配粥,腐乳还是菜脯?”
“菜脯,谢谢。”祝余头也不回地应道,将煮好的咖啡倒进杯子里。
池鹤让她拿两个杯子喝牛奶,她哦了声。
折腾这么一大通,终于可以正式吃早饭,俩人对面坐着,中间就是装包子的盘和两罐小菜,还有一瓶屋顶盒装的鲜牛奶。
祝余把鸡蛋在桌上滚了几下,一边剥壳一边听池鹤跟她说:“记得提前收拾好行李,我们是周五下午出发,周六早上参加认养仪式,周日上午返程。”
“时间这么紧凑啊?”她有点惊讶地问道。
池鹤回答得理所当然:“不然怎么赶得上周一上班。”
祝余啧了声:“你们这些黑心资本家。”
“对对对,我们是黑心资本家。”池鹤忍俊不禁,“黑心资本家捐八百万认养一只熊猫,还给大家包吃住和往返机票。”
听到这里祝余忽然有点不好意思,问道:“都是你们公司的员工去,我去的话……会不会不太好啊,有人说你假公济私薅公司羊毛么?”
池鹤把鸡蛋放进粥里戳碎,应道:“想什么呢,你的那份差旅费是我出的。”
祝余先是一愣,随后笑起来:“这样啊,谢谢池鹤哥。”
“真要谢我,不如明天还给我煮咖啡?”池鹤抬头,揶揄地冲她说了句。
祝余的脸孔顿时一红,努了努嘴:“这好像……又变成我有点亏。”
他是单纯想喝咖啡吗?不,他不是!
池鹤啧啧两下,故作哀怨:“你怎么能学那些渣男,提起裤子不认人,吃到嘴了就不认账是吧?”
说完恨恨吃一大口鸡蛋粥。
祝余嘴角一抽:“……不要这样讲话,冤枉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声音软绵绵的,池鹤听了忍不住一直乐。
搞半天才停下来,认真地问道:“你诚实点告诉我,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被问到这么私密的问题,祝余顿时更加不自在,尴尬地想随便糊弄过去,却又看见他眼睛里真实的关切,不禁心里一暖。
也就不再想着敷衍他了,摇摇头老实回答道:“没有。”
“不疼也不酸?”池鹤怕她是故意隐瞒,立刻认真地追问了一遍。
祝余脸红红的,但目光一点都不躲闪,肯定地点点头:“都没有。”
池鹤松了口气,眉眼挂上了笑意:“那就好。”
不枉他昨晚如此小心翼翼。
祝余忍不住好奇发问:“好奇怪,为什么我的感受,跟小说里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池鹤一时没没转过弯,一愣:“……什么?”
“就是小说里会写的啊,女主角跟男主角睡完以后,像被车碾过一样腰酸腿痛,下不来床啊。”说着说着,她眼里就带上了质疑的目光。
看得池鹤喉咙一哽,没好气道:“想下不来床还不简单?下次我粗暴点,不等你准备好,不管你是不是喊痛觉得不舒服,只顾我自己爽,让我爽完你就能达成这项成就了。”
啊这……
祝余知道自己是误会他了,顿时有些讪讪,把手里的鸡蛋递过去:“那……给你赔罪?”
池鹤哭笑不得:“一人一个鸡蛋,你还用来给我赔罪啊?那可真是大出血了。不过谢谢,我已经摄取到了足够的鸡蛋,你自己吃吧,赔罪不用麻烦的。”
祝余眨眨眼,憨笑一下。
他几下就把自己那份粥和包子吃完了,端起咖啡慢慢地喝,蓝山咖啡的香气寻常,远不及瑰夏和花魁之流让他觉得惊艳,也没有极致的可以在口腔中爆炸开来的风味,不知道是豆子本身就这样,还是祝余说的风味将要逸散的原因。
不过它的均衡感非常好,果酸明媚柔和,坚果香甜精致均匀,搭配到一起倒也相得益彰,碰撞出让人回味的甘甜,在舌尖久久不散。
祝余吃得慢,一口鸡蛋一口粥地细嚼慢咽,见他一脸愉悦地喝着咖啡,忍不住问了句:“你喜欢蓝山啊?”
池鹤回答道:“味道不错,我喝到了还不错的坚果香。”
“是吗?”祝余看他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起来,“你知道吗,有些人会把蓝山咖啡叫做‘老男人咖啡’哦。”
这个戏称的本意,是说蓝山咖啡需要经过细品才能体会到它的回味,就像某些老男人那样,初识只看到他的年龄和沧桑感,只有经过了解,才会见识到他的内涵和阅历,有种内秀的魅力。
不过很显然,祝余此时提起这个称呼,着重点只在于那个“老”字上。
池鹤顿时气笑了,他明年才过三十岁生日呢,这人就开始说她老了?
他咬咬牙,故作凶狠地说:“是么?那你可要尊老,别丢了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
祝余抿嘴笑笑,又是一脸乖巧。
吃完早餐要出门,公主对今天竟然有两个家长陪同上学感到非常好奇,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祝余。
祝余乐得逗它,一路走一路对它“咄咄咄”,看得池鹤相当无语。
到了咖啡店门口,池鹤停好车,祝余刚要下去,就被他叫住:“你等等。”
祝余扭头,刚要问怎么了,就被他勾住脖子拉过去,“不亲一下再走吗?”
祝余一愣:“……啊?”
“你刚才吃早餐的时候说要给我赔罪,忘了?”池鹤笑着问她。
祝余眨眨眼,慢吞吞地哦了声,仰着脖子老老实实地亲了一下他的嘴巴,“这样可以么?”
“勉勉强强吧,还可以做得更好。”池鹤眉头一挑,“等晚上我再教你。”
祝余:“???”我信你个鬼。
她嫌弃地挣脱他的手,撇着嘴下车,开了后座的门,让公主下来。
穿过人行道刚走到店门口,就见隔壁女装店云姐冒出个头,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说早上好。
看见她身上穿的裙子,云姐眼睛一亮:“这件裙子第一次见你穿,好看诶!”
鹅黄色的吊带裙,配白色的短袖镂空针织外套,衣摆上还有个雏菊的装饰。
她的头发还是扎成了粗粗的一根麻花辫,别在胸前,从背面是看不见她的胎记的,只有正面能看到一点痕迹。
但不得不说,这样的打扮让她看起来更加青春动人不少,所以云姐才觉得眼前一亮。
祝余笑着道:“我也觉得这个搭配很好看。”
云姐朝她竖了竖大拇指。
开门进去,和往常一样打扫卫生调试机器,刚把发财从后院放进来没一会儿,关夏禾就过来了。
她先是打了声招呼,然后盯着祝余看个不停。
一边看还一边摸下巴,神情看上去若有所思。
祝余有点疑惑:“……小禾你怎么啦?”
“不对劲,不对劲。”关夏禾摸着下巴,凑过来看看她,忽然问道,“你昨晚是不是夜不归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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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晚是不是夜不归宿啦?”
关夏禾的问题来得非常直接,让祝余差点招架不住。
她目光闪烁,面上先是露出心虚,几秒钟后又变成理直气壮,最后化作一句:“我、我住我男朋友家里,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这表情变化,可谓精彩至极。
关夏禾揶揄地盯着她看了半晌,耸耸肩:“可以呀,怎么不可以,你开心就好。”
被池鹤用手办收买过的她,此时面对好姐妹被猪拱了的事已经不那么应激了,甚至还心平气和地说了句:“就是要注意安全,我不想下个月就听到你通知我,我要当姨妈这件事。”
祝余:“……”
她红着脸努努嘴,转身去打外卖单,想借忙碌的工作躲避关夏禾接下来可能有的问题。
可是关夏禾是不可能放过她的,笑死,你姐妹终于开荤了,难道你就不好奇她的感受吗?
反正关夏禾很好奇:“哎,哎哎,哎哎哎,小鱼你别走啊,快来跟我讨论一下嘛!”
“爽不爽啊?你悄悄告诉我,我不跟别人说。”
“小鱼~小鱼——你理理我嘛——”
祝余真是服了她这个老6,扭头瞪她:“闭嘴!我们只是普通姐妹,你不要越界!”
关夏禾差点笑出猪叫。
她还想追问,可是罗瀚已经来上班了,只好将问题暂时按捺在心里。
罗瀚是大直男,根本没发现祝余今天有什么不同,来了就赶紧帮忙做单,直到陈小乐进门。
她一进门就看见吧台后面多了个扎辫子的美女,背对着门,身材窈窕玲珑,先是愣了一下,等她意识到那是祝余,顿时眼都瞪大不少。
“……小鱼姐?”
听到她的声音,祝余回过身:“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她以为陈小乐是遇到了什么事,结果回过头后,迎面就是一句吹捧:“哇!哪里来的大美女,原来是我姐啊!”
陈小乐跑进吧台后面,一把抱住祝余,使劲蹭蹭:“小鱼姐今天好漂亮!没见你这么穿过,你扎辫子好好看!”
祝余一愣,脸瞬间就红了:“……有没有这么夸张,我又没有整容。”
才一天不见,怎么可能大变样,他们真是太夸张了。
关夏禾笑得前仰后合,故意问陈小乐:“你们觉得小鱼是扎辫子好看,还是大卷发好看,或者黑长直更好?”
罗瀚真不愧是大直男,直接说:“直发的时候好看。”
“你懂什么!”陈小乐啧了声,鄙视的看他一眼,“明明是大/波浪和扎辫子好看。”
她有理有据地解释:“波浪卷的时候比较妩媚,有一点点轻熟女的feel,扎辫子就是青春,成熟之中透着一种十七八岁小女生都没有的那种清纯。”
祝余:“???”
她不理解怎么会有这种形容:“十七八岁那可是最好的时候,小乐你是不是说错了?可以夸我,但不用这么用力夸的,不加奖金。”
关夏禾又忍不住笑出声来,乐得嘎嘎的。
见她不信,陈小乐急了,手舞足蹈地道:“真的真的,我没有说错,那种感觉就是……怎么说呢,十七八岁的时候是单纯,我说的这种清纯,是姐姐今天想要扮一下嫩,才会有的感觉,能get到吗?”
祝余恍然大悟地哦了声:“懂了,你说我是老黄瓜刷绿漆,还刷成功了,对吧?”
关夏禾:“哈哈哈哈哈哈哈——”
陈小乐:“……”麻了,说多错多说的就是我:)
见她一脸自闭的样子,祝余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拍拍她肩膀,安慰道:“好啦,我知道的,你是夸我漂亮就对了。”
陈小乐连连点头,为自己的表达能力感到有点挫败,叹口气,拿了围裙穿上就开始干活了。
只有靠在一旁看着他们的关夏禾,向祝余投过去意味深长的目光。
陈小乐刚才说的那种感觉,其实是祝余情窍开启之后,不自觉的流露出的那种妩媚,具体表现是面色红润,面泛桃花,再加上她的打扮偏于清纯,才会给人这种错杂但和谐的感觉。
池鹤哥的功劳呀,关夏禾想到这里,朝着祝余嘿嘿一笑。
祝余听见她的笑声,转头就见她正用一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眼神看着自己,仿佛洞穿一切,瞬间就觉得有点不好。
再一联想她之前追问的问题,祝余立刻就害怕起来,她不会当着大家的面继续问吧?
这要是继续,那可真是……
她立刻冲关夏禾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意思是如果再这样,她就要她好看。
关夏禾冲她耸耸肩,忽然出声:“小鱼呀,我想问你哦……”
祝余:“!!!!”
她的目光警惕又紧张,逗得关夏禾忍俊不禁,双手一摊,笑道:“我只是想问问,你们什么时候去蜀中参加活动啊?”
原来是问这个啊,祝余不免松口气,回答道:“周五去,周日回。”
“记得给我带点周边和特产,拜托拜托。”关夏禾双手合十祈祷道。
祝余很想说才不给你带!
但是又怕她得不到满足于是恼羞成怒一气之下爆她料,只好忍气吞声:“……好。”
关夏禾见她憋屈成这个样子,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就……欺负的快乐,谁懂啊!!!
店里其他人都很好奇,这俩是干嘛啊,奇奇怪怪的,过去打听,又都不肯说。
不过后来祝余去烘豆房烘豆子的时候,关夏禾跟过来,到底还是被她问出了一点东西的。
关夏禾这回倒没再笑,很认真地问她:“真的做好安全措施的哦?”
祝余这会儿情绪好多了,知道她问的是正是,便忍着羞涩,也认真地点点头:“真的,小禾你放心,我不会在这种事上自己陷入被动局面。”
“那就好。”关夏禾松口气,坐在桌边,双手托着腮,眉眼间重新染上快乐,“真好啊小鱼,你也有人可以依靠了,虽然这样说不太好,显得好像不能独立似的,但是,如果难过的时候,有一个人可以靠在一起,也会很轻松吧,至少有些事有些情绪,有人可以和你一起分担了。”
她总是怕麻烦到她和闻度,很多事、很多情绪宁愿选择自己面对,可是如果有一个爱人,他们是更亲密的关系,她就愿意跟对方说了吧。
“你们会结婚吗?”关夏禾好奇地问道。
祝余一愣:“……啊?”
她再次被问得有点手足无措,“……怎么会是你催婚啊,好离谱,这也太早了吧,起码明年今日再说这个问题啊。”
关夏禾哈哈哈地笑起来,自顾自地做决定:“我不管,等你们结婚,我要当那个把你的手交到新郎手里的那个人!”
“……那谁给我当伴娘?”祝余无语片刻,到底是忍不住加入讨论。
“这又不是鱼和熊掌的关系,我当然要二者兼得啦。”关夏禾得意地晃晃脑袋。
祝余忍不住也像她刚才那样哈哈笑起来。
池鹤近来工作忙碌,一直到傍晚店里快打烊了才出现,一看关夏禾看他揶揄的目光,就知道她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全都知道了。
顿时有点不好意思,立刻躲着她走,进后院去找祝余。
悄悄地问她:“你怎么什么都跟关小禾讲啊?”
问完还捏一下她的脸蛋。
祝余撇撇嘴:“我又不是故意的,是小禾自己看出来的好不好。”
池鹤一噎,“……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见他也被哽住,祝余便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等笑够了才说:“晚上出去吃,不煮饭了,我和小禾想吃糖水和烧鸡。”
池鹤是没什么不可以的,点头笑道:“那我还省得进厨房了。”
祝余过来揽他胳膊,笑嘻嘻地附和他:“是了是了,池鹤哥你最辛苦。”
说笑着进了店里,关夏禾正算着一天的账,见人来了,立刻就说:“今天你们俩得请我吃饭!”
理由是他们有好事,理应请客。
于是等去到那家糖水铺,关夏禾埋头一顿点单:“老板,先一人来一个薯包籺。”
老板问道:“要不要醋啊?甜的辣的?”
关夏禾扭头看一眼身边俩人,见他们点头,就应道:“都要醋,一碗辣的,两碗甜的,老板给多点咯。”
这是一种来自油城的小吃,用木薯粉做成的外皮蒸熟之后变得晶莹糯软,里面包着虾干、瘦肉、花生,还有蚝干和瑶柱之类的馅料,吃的时候可以直接拌香油辣椒之类调料,也可以用醋汤泡着吃,祝余和关夏禾都喜欢这样吃,因为不会噎嗓子。
醋汤也有分,辣的和酸甜的,都是店家用调料和醋稀释调过味的,一点都不呛人。
池鹤分到一碗酸甜口的,先喝了一口汤,觉得味有点怪,但再多喝两口,又有点上头,浸过汤汁的木薯粉做的皮滑溜溜的,确实不会干噎。
关夏禾拿着菜单埋头勾选想吃的东西,要烧烤,还要整只的烧鸡,一点点两只,池鹤看了震惊无比:“能吃完?”
祝余帮她解释:“瓦缸吊炉做的烧鸡,味道特别正点,皮脆多汁,而且都是不大的嫩鸡,我们三个人呢,肯定能吃完。”
这还不够,她要吃盐焗鹌鹑蛋,还要吃糖水:“西瓜冰,芋头椰奶西米露,秘制龟苓膏,海带绿豆沙,凉粉草,桂圆银耳莲子羹,先就这几样吧。”
祝余应了声好,拿着菜单去找老板下单。
池鹤看得眼皮直跳,“……确定能吃完的吧?浪费粮食遭天谴我先跟你们说好。”
“放心吧,肯定可以的。”关夏禾笑着保证,和祝余对视一眼,嘻嘻笑起来,“待会儿咱们吓他一跳。”
东西都上齐全了,池鹤才知道,其实每碗糖水都不算多,加上烧烤和烧鸡吃多了会咸,喝一口糖水就会完美中和掉这股咸味,要不说咸甜永动机呢。
最让池鹤印象深刻的是那两只吊炉烧鸡,据说是嫩鸡腌制好后整只吊进瓦缸炉里烤的,烤得变成琥珀色,皮下脂肪融化,鸡皮几近半透明状,能隐约看到皮下的肉色。
也不用服务员帮忙切,戴上薄膜手套直接撕,鸡腿率先被扯开,肉是微微有点粉色的,看着就非常嫩,丰盈的汁水从骨肉间流出,在灯光下微微反光。
“掉了块皮,谁吃?”关夏禾捏着块鸡皮问。
祝余不说话,直接张大嘴巴,关夏禾就把那块鸡皮塞她嘴里。
池鹤看得忍不住直乐:“知道你俩像什么吗?”
祝余一边说鸡皮真好吃,一边好奇地问他:“像什么?”
“鸟妈妈觅食回来。”他指指关夏禾。
“鸟宝宝嗷嗷待哺。”又指指祝余。
最后一击掌,一脸正经:“勤劳的母亲在哺育自己的孩子,我们要歌颂母爱的伟大。”
关夏禾&祝余:“……”这都什么傻逼比喻:)
吃完饭已经有点晚,祝余和池鹤送关夏禾回去,顺便将公主接上,最后祝余也没去池鹤家,反而是池鹤把狗送回去后,提着小行李箱登上祝余的家门。
“……你这是、搬家了?”她小心地打听道。
“这叫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池鹤一边解释,一边哄她,“你的衣柜给我挪点地方?一点点就行。”
然后顺便叫祝余把床也挪一点给他。
一米二宽的单人床,硬是挤上来一个成年男性,祝余想想都替床委屈。
可是深夜的时候,俩人裹着同一床被子,她缩在他怀里,亲吻是毫无□□色彩的亲昵自然,然后絮絮说些琐事,感觉也很不错。
过了两天就是去蜀中的日子,池鹤中午过去店里接祝余,顺便给关夏禾带了一套刚发售的《桂花林里的小伙伴》的盲盒。
“隐藏款是哪个?”关夏禾一边拆一边问。
池鹤这头有点赶时间,也懒得卖关子:“骑仙鹤的小狐狸,和小熊猫的哥哥,一头衔着麦穗的小梅花鹿。”
关夏禾一愣:“……我哥?”
池鹤点点头:“在设计到最后的时候,你哥回来了嘛,大家相处得挺好,我就觉得,把它也加进来,弄个全家福也不错。”
顿了顿,又说:“闻度那边会更新这两话的内容,算作是盲盒发售的联动。”
“麦穗是代表小禾么?”祝余赶紧过来帮忙拆盲盒,实在太好奇能关夏禾抽到哪个隐藏款了。
池鹤点点头,“本来想让它衔青色的麦苗,后来同事说衔麦穗会更好,寓意更好,一路丰收嘛。”
“小狐狸那个又是什么意思?”她继续好奇。
吃个还没来得及回答,关夏禾就嘴快道:“这还用问?肯定是小狐狸跟仙鹤做朋友呗,你不是被池鹤哥拿个故事哄了这么多年呗,而且,是小狐狸骑仙鹤哦!骑耶!”
“骑”字还特地加重语气,歪着嘴看向俩人,“骑”是什么意思,还用她多解释吗?
祝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