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肅國公府的案子,朝廷上下吵的是不可開交。
三司會審也沒什麽好審的,人證物證都擺在那兒,又有三司牽頭,戶部詳查蘇州每年的礦產定數,細查下來,果然是有問題的,如此便算是坐實了孔如勉的罪業。
但沈殿臣還是要求情,無論如何都想保住孔如勉一條命,或者說他要保住的,是肅國公府的爵位。
孔家在朝中經營這麽多年,根基深厚,有沈殿臣這個內閣首輔牽頭出麵,自然不少人附和。
可薑承德哪裏會輕易放過這樣好的機會,他是咬死了要把孔氏一脈趕盡殺絕的。
偏偏眼下除了肅國公府的案子外,還有章樂清的貪墨案。
孫其真就像前世一樣,上了折子為章樂清去說說情,於是又叫肅國公一黨拿住這個把柄。
雙方在太極殿上相爭不下,成日早朝簡直比菜市口還要熱鬧。
趙盈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湊這個熱鬧。
那天從宮裏出來,連司隸院都沒回,徑直就去了侍郎府,夜裏也是住在宋府的,第二天一大早就告了假,根本就沒去上朝。
到眼下過去了三天,她每日拉著宋樂儀在外頭逛,今日置辦首飾,明日聽戲吃茶,就是沒打算上朝,連衙門裏的事情也一概撂開了手。
隆興齋二樓靠窗的位置上,窗戶支開了半扇,側目就能看見底下行色匆匆的人。
趙盈托著腮,好整以暇的打量往來行人,仔細看其實她視線壓根兒就沒落在實處,分明是在走神。
宋樂儀長臂一伸,手心兒朝著她,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麽呢?”
她回了神搖頭:“人活著,都隻是為了活著,你說多怪啊,生在公侯世家的去羨慕平頭百姓,總覺得他們的日子過得更隨性,沒那麽多規矩拘著。
可老百姓呢?他們又仰望著鍾鳴鼎食之家那些人,覺得那些人高高在上,錦衣玉食,富貴無極,前世攢了多少功德才換來這樣好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