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隸院·正堂
屋中氣氛有些凝重。
趙盈倒沒覺得有什麽,其實連周衍李重之也沒見有多生氣的,唯獨嚴崇之。
“嚴大人也坐了好半天了,茶吃過一盞,還沒消氣?”
嚴崇之嘴角剛一**才要說話,趙盈欸的一聲又打斷他:“你冷靜下來仔細想想,這事兒真值得氣成這樣嗎?”
當然不值得。
但從前他不涉黨爭,不摻和到這些事情裏來,他們這些人在朝堂上鬥的你死我活,他冷眼看著,心裏雖然也會有別的想法,可是那都和他無關。
他知道如今的朝堂風氣,汙濁一片,哪裏有先帝朝時的半分清明?
追根溯源,不在他們身上。
現如今他涉黨爭,是被他一心想要效忠的天子逼著走上這條路,這一切和他就有了關係。
“我昨日就去看過,那個副使被燒的嚴重,頭一日出事那天昏迷不醒,一直到昨天中午時分才悠悠轉醒,差點就丟了性命。”
嚴崇之還是麵色鐵青,咬牙切齒:“他玩忽職守,這是事實,可他險些喪命,這就是他付出的代價。
今日太極殿上,殿下緣何一言不發?”
趙盈幾不可見的攏了眉心:“嚴大人覺得在金殿上我應該說什麽?何況薛閑亭和我表哥不是也向著嚴大人說話了嗎?”
那分量自然不一樣。
嚴崇之壓著鬢邊:“我隻是覺得——”
“你隻是覺得趙澄僅僅是受到這點懲罰,太輕了些,刑部檔案房被他一把大火燒成這樣,損失不知幾何,還要出銀子來修繕,後續有一大堆的麻煩事,可父皇竟就這樣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不肯重責他,很失望,是嗎?”
也說不上是失望。
不過趙盈的聲線平穩,聲音始終清冷,嚴崇之心裏的那股子躁動,竟好似真的緩緩平息下來。
這人冷靜了,說的話也就沒那麽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