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臘月二十六起宮裏就忙碌起來。
馮皇後抱病不出,孫貴人說是坐著月子養身體,還要看顧三個孩子,也騰不出手分不出精神料理這些,是以宮中繁瑣雜事今年就全都落在了薑夫人身上。
這些事兒本來就是吃力不討好。
往年有馮皇後打點,即便偶有偏頗,她是皇後,誰也不敢拿她怎麽樣,就連私下裏抱怨都不太敢有。
但這差事倘或落在別人身上,便就沒有那樣輕鬆了。
趙盈回了宮裏兩趟,覺得薑氏把這差事搞的烏煙瘴氣,就懶得再回宮去見什麽人,連孫貴人都隨便了。
宮裏送到司隸院的賞賜倒是連連不斷,吃的用的,還有每年過年時候內府司定例會做的新衣裳。
這些並不用薑氏打點,上陽宮以往是怎麽過年,都是昭寧帝早定下的定例,內府司年年照辦就是。
新貢上來的南海明珠一個手掌心那麽大,趙盈手上握著一顆,身旁盒子裏還放了一整斛。
宋樂儀探著身子去拿盒子裏的珠,嘖聲感歎:“宮裏多少好東西,你如今不住上陽宮,也都要先送到你手上來。
這珠子確實是好,一會兒叫我拿走幾顆,正好打一對兒耳墜子。
前兩天去做新衣裳,母親叫人給我做了一雙鹿皮小靴,我再多拿幾個墜在靴子上,等過年時候穿上身,我那條馬麵裙沒那麽長的,鞋頭能露出個尖兒,肯定很好看。”
趙盈笑著說好,後來想了想,索性把一整盒的珠端起來,遞放到宋樂儀麵前去:“天太冷了,我越發懶得挪動,你分出一些給崔大姑娘送去,年下了,大家都高高興興的才好。”
她一麵說,手一麵撤了回來:“前些天聽舅母說,婚期是定在了三月的?”
宋樂儀撥弄著盒子裏的珠子,頭也沒抬嗯了一聲:“算了好幾個吉日呢,但母親說成婚的事情選一個上上大吉的日子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