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證的罪該怎麽定,都用不著動用刑部或是三司料理,趙乃明和杜知邑商量著就能給辦了。
是死是活不過他們二人一句話的事。
隻是兩個人都沒有要鬆口的打算。
顯然是決定要將福建大小事宜都請示過趙盈之後,再做定奪。
主要還是杜知邑對趙盈太了解了——趙乃明入京要晚些時候,在這上頭上還是極信杜知邑的。
用杜知邑的說法,在趙盈看來,似向證這樣的人,死不足惜。
別看他現在說的可憐兮兮,甚至於要逃命逃回福州來,可在過去的十幾年裏,他做閆達明爪牙,耀武揚威的事情不知幹了多少。
人家都說狐假虎威,他仗著閆達明這樣好的靠山,整個福建省誰不賣他向大總管三分薄麵呢?
人落魄時候話都說的軟和,可從前又是什麽樣?
起起落落的事情他們這些人見的最多,想想先前趙盈處置那些人是何等雷厲風行,甚至於崔釗行,被徐冽弄死在司隸院大牢裏的崔釗行。
趙盈是真覺得這樣的人實在該死,哪裏管什麽言而無信這種話。
於是向證被扣押在定安伯府中,杜知邑是給了他一線生機的,對於他問的問題,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隻說日後看他表現。
趙澈知道這些事情已經是到了初五的早上。
閆達明和薑承德之間往來的暗賬賬本是從向證的外宅拉回定安伯府來的。
外人固然不知那是什麽東西,事情是杜知邑吩咐手下心腹去辦的,不算十分隱秘,但五六口黑漆的大箱子拉回伯府,也沒叫任何人多看上一眼。
彼時趙澈抱著一隻鵝黃色官窯燒製的蓮形碗,碗裏是去了皮之後製成泥狀的薯蕷,白色的薯蕷泥上麵撒了一層白糖,拿銀勺挖著吃,一遞一口。
他吃了兩三口,見底下奴才把箱子搬到院中,才斜眼掃過杜知邑:“這就是向證交代出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