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好了。”湛君笑道, “三郎君從哪裏來?想必是要去看望夫人吧。”
“我現在負責押送糧草,到處的跑,兜轉著見到父親, 父親跟我說母親病了,我就告了假, 回來瞧瞧她。”又問,“公主也是嗎?咱們倒是可以一道去。”
湛君笑著搖了下頭, “隻怕夫人見了我,病要更重。”
“怎麽會?怎麽會有人不喜歡公主?”
湛君還是笑,“三郎君勿要再稱呼我公主了,我是個哪裏的公主呢?細論起來, 盡不過是些傷心事罷了。”
元澤有些犯難, “如果不叫你公主的話,又要怎麽稱呼你呢?”
湛君笑道:“我難道沒有名字的嗎?”
“不可不可!我怎麽可以直呼你的名姓呢?非但是對你不敬, 對二兄更是不敬了!”
湛君微微一笑, “那你說怎麽辦好?”
“我可以喊你姊姊, 我倒是有一個姊姊, 不過我向來都是喊她名字, 迄今還沒喊過誰姊姊呢, 況且咱們本來就是表親,也算不得亂喊, 現下就先這樣喊著, 日後還可以再改。”
湛君的心驀地軟了。這樣的一個人, 利用他,怎麽忍心呢?
湛君對有過卑劣念頭的自己產生了厭棄, 隨即哀凉地想,“我好像不是我了。”
元澤見她眉間忽有輕愁, 以為是自己哪裏說錯了話,可他又實在不知哪裏錯了,也不敢貿然賠禮道歉,於是隻站著,並不再開口,很有些訕訕。
“你不會覺得我是個壞人嗎?你兄長明明有妻子,她沒有什麽錯,可因為我的出現,她陷入了這樣難堪的境地,你不會為她感到不平嗎?”
“這、這怎麽說呢……”
她的笑已然在她臉上灰敗了,元澤覺得回答不出她問題的自己像在造罪,不敢再看她眼睛。
終於,他鼓足了勇氣,“可你也沒有錯呀,甚至二兄也沒有錯,二嫂更是沒有錯,有錯的隻是母親!對二兄,她永遠都不知道適可而止,小時如此也罷了,如今還怎麽可以?二兄根本就不是受擺布的人,他從來誰的話也不聽,隻可惜母親到現在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