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我怎麽辦?我哪裏知道?要我說直接殺了, 你肯聽我的?”方艾冷嗤一聲,“我是瞧出來了,她同她那個母親一個樣, 全然是個禍水,陛下當初何等雄武神略?那女人死了之後竟一味心傷再不問政事, 昏聵到養出楊圻那樣的禍患,落得這般下場, 為人恥笑。”
元衍不滿道:“既是陛下昏聵,與她母親何幹?男人的錯,如何怪到婦人頭上?母親你亦是婦人,怎麽講出這樣的話?”
“我是為了誰?”方艾恨聲道, “陛下難道不是前車之鑒?她母親得陛下那般偏愛, 心中卻無感恩,倚伏寵愛行止張致, 你那婦人不是一個模樣?”又改換語氣, 循循善誘, “青桐那般才是賢婦, 端莊明理, 夙夜無違命, 哪裏是山野出身毫無教養的小婦可比?你既有淩雲之誌,豈可以這般婦人為妻?你若執意為之, 想必也是要同你那丈人一樣遭人詬病, 色令智昏的名聲, 你也願意背負?”
“那是我的事,我自情願的, 我既敢做,又怎懼議論?色令智昏……”他心中悶倦, 哂道:“我本來就是這麽個人,沒委屈了我。”
方艾給他氣到說不出話來,半晌後咬著牙道:“我哪裏也沒虧待了你,怎地就將你養成了這般淺薄之人,對一個空有皮相的婦人癡迷至此!”
“就是什麽都不缺,才什麽都想要呢。”
元衍傷病中,今日一番折騰,早困乏了,又同方艾說這許多無用話,更是厭煩,於是萬事不想理會,躺平闔上了眼。
方艾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見他如此,心中雖有氣,但更多是心疼,不想擾他歇息,於是起身,輕手輕腳地走了。
這一覺睡到日落,元衍醒來時聽見窗外幾聲雜亂的鳥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