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淩如願把眼淚和鼻涕擦滿了父親的前襟, 他哭了好久,哭到累了,於是抽噎了下, 拿起父親還幹淨著的袖子像小貓洗臉似的在臉上胡**了幾下,然後坐在父親曲著的腿上興味盎然地擺弄他新收到的禮物, 兩隻裹得嚴實的小腳還**悠悠地晃著。
元衍,一位慈父, 隻是麵無表情地將看著攬在幼子肚子上的那隻手臂,眼神落在那半截衣袖上——本來渾然的天青色,此刻卻有幾塊明顯得突兀的白青,邊緣帶著隱隱的明光。
不然還能怎麽辦呢?
元淩很快就失掉了他翻弄的興致。
這兩箱子東西, 數量雖多, 且樣式也雜,可是大多都是哄弄小孩子的玩意, 顯然不適宜如今已長大了的的元小郎君。
這送東西的人不夠誠心, 以後不給他再送的機會了。
元淩兩隻短胳膊環住父親的頸子, 一張圓中帶尖的貓臉在另一張同他有著極為相似的五官的臉上滾了半圈, 咬著唇絲毫不掩飾地講出了他的不滿。
元衍沉默了一會兒, 道:“這些是她多年裏積攢下的, 你應當高興,她討另一個孩子歡心的時候並沒有忘了你, 所以他有的也備了一份給你。”
元小郎君哪裏高興得起來?從小到大但凡同他沾邊的事, 從來都是以他為主, 什麽時候也沒當過陪襯,這下成了捎帶的, 氣得臉都鼓了起來,瞧著更圓了。
“這麽大氣性?”兩根手指捏住他的尖下巴, 抬起他的臉,把他一張生著氣的臉仔細瞧了,元衍問他:“知道她是誰嗎?”
她是誰?
元淩想了下,認為她可以算他救命恩人,不過他更在意她說他沒有教養這件事。
因為元小郎君有位年紀雖輕卻極受人尊敬的父親,所以哪怕是他先動手把人推到地上騎著揮拳頭打,結果也一定是被打的那個可憐蟲被他父親領著到元小郎君麵前,父子兩個一同給元小郎君賠禮,忐忑地請求元小郎君的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