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啟剛才坐在榻前, 一身墨色的勁服,與兩個多月前相比身上似乎有了些微變化,越發銳利威勢。
他抬頭環視四周, 臉上仍帶著笑:“此處院子太小, 你一個小郎君,還未到十六就獨自出來住, 別人還當你你沒了家世背景。”
衛姌麵色冷淡,不動聲色往角落挪了挪,對他說的不予置評。
桓啟又說了幾句,見她愛答不理的, 臉上剛見麵時高興的神色也淡了。
剛才進門之時,他見衛姌躺在榻上一動不動,身形單薄脆弱,不由嚇了一跳,又聽她嬌軟要媼母喂湯,桓啟一時腦熱,製止了惠娘出聲, 親手拿了湯碗喂她。可惜的是, 她睜眼認清人後立刻變了臉色,冷冰冰的,對他還不如對仆婦好臉色。
桓啟瞧著她粉雕玉琢的小臉, 缺了點血色,越發膚白如玉,顏如舜華, 心裏某一處就軟了下去, 道:“聽說你做了王府掾屬, 這些日子就沒聽到什麽消息”
衛姌原本不想搭理他, 聽到這句睫毛顫了顫。
桓啟正盯著她看,道:“祭祖的兩日前,夜裏來了一群死士偷襲,正挑在我帶人連日趕路最疲憊的晚上,這群人下手狠辣精通殺人之技,出手不留活口,若不是我命大醒過來,說不定糊裏糊塗的就已經死了。”
衛姌在王府看到的報信中隻看到他受傷的消息,不知這麽詳細,聽他提到那一夜才知道凶險。
桓啟見她睫毛微微一抖抬起眼來,伸手在她臉頰上捏了捏道:“知道二哥此次能見你多不容易,還擺這樣臭臉給我瞧。”
衛姌拍開他的手,心想說什麽受傷,看著這麽精神哪有受傷的樣子,她眉頭皺起,“你如今不是我二哥了。”
桓啟笑道:“論理我與衛家還是血緣表親,若不喊二哥也該喊表哥,都是你兄長,管著你是應當。”
衛姌臉色已這樣難看,他卻像看不見似的。比起皮厚衛姌真不是他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