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姌心漏跳一拍, 問道:“什麽不對”
桓歆道:“隻有家族中不成器的弟子才會去管俗務,你既已定品,又怎會去沾手這類行商之事, 敗壞清譽名聲”
天下士子都追逐清雅厭惡俗物, 一般高門世族中都由仕途無望的子弟或是管事代為打理經商。像衛姌這個年紀就已定六品,未來不可限量的士族子弟, 是絕不會來沾染家族行商之事。
衛姌笑得和煦,道:“我家人丁少,比不得其他大族,原本家族行商的事也不該我管, 若派管事來,隻怕連桓家的門都進不來。小門小戶,不過想走貨貼補些花銷,還請桓兄高抬貴手。”
桓歆臉上的笑有些探究,“雖你說的頭頭是道,但我瞧事情並非那麽簡單。既是行商,也不急於一時, 再關一日半日問清楚就放了。”說完他起身就要走。
衛姌揚高聲喊住他, “慢著。”
桓歆站著,側過臉來,沒有作聲。
衛姌道:“桓兄這般不講情麵, 莫非還在為上次之事氣惱”
桓歆斜眼睨來,“上次什麽事,我早就忘了。”
衛姌眼睛一溜, 飛快在他臉上轉過, 道:“上次是我年輕氣盛不懂事, 酒後失言, 若是說錯了什麽話,這裏給你賠不是,桓兄別與我計較。”
明知她是有求於人才刻意放低姿態,但桓歆聽她這樣軟乎乎的一句,胸口還是抑製不住泛起快意,心幾乎就要軟下去。可想到在街上瞥到的哪幾個北方來的騎士,仍有懷疑難消。
桓歆扯著嘴角忽然一笑,道:“尋常走商之人,讓你親自來一趟已是極大的臉麵,要人還這麽急,這裏頭若說沒什麽名堂,讓我如何能信”
衛姌腹誹這桓三郎也不是個好糊弄的。兩人第一次見麵他臉上塗著粉,行為癲狂,又有前一世輕浮的印象,衛姌難免對他有所輕視,還以為是個酒肉之輩。沒想到心思也如此細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