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驚訝之餘脫口而出, 餘光見阮玨並無反應,這才稍稍安下心來。
阮玨袖下雙手緊攥,難以抑製地輕顫, 她緊咬牙關, 才勉強維持著麵上的平靜。
謝宣——她打小放在心上,念念不忘的郎君。隻遠遠看見他的身影, 阮玨的心肝已經擰做一團,百般滋味都湧了上來。她兩次追著他跑了出來,從會稽到江夏,又去了江州, 路途千裏,不以為苦。
阮玨曾經認定謝宣對自己也有情意,隻是礙著婚約才未曾表示。直到她親口**做妾也無妨,被謝宣斷然拒絕,那日他冷漠的神情阮玨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阮玨見謝宣糾纏衛姌,瞳孔微微一縮,心口酸澀苦楚全翻湧出來, 盯著看了片刻, 婢女催促一聲,她緩緩站直身體,指甲已全掐進掌心的肉裏。她眼角泛紅, 趁著婢女未曾察覺,以袖蘸了蘸眼角的淚水,將要離開時轉頭又看了眼謝宣與衛姌, 眼中掠過一絲恨意。
此時, 衛姌因為謝宣那句前世驚得頭皮發麻, 心幾乎都要從胸口蹦出。
謝宣眼中泛著紅絲, 全無往日溫文爾雅,緊緊抓著衛姌的手腕,“我記起了,沒有錯,前世……你就是我的妻……”
他聲音顫顫巍巍,仿佛承受著莫大的痛苦。
衛姌心中驚惶,甩開他的手,往後退了兩步,道:“你是不是瘋了,說什麽前世今生的夢話。”
謝宣目光一瞬不瞬地緊盯著她,既痛楚又茫然:“我知道你能聽懂,上一世,都是我的錯……”
不等衛姌說話,他猛然向前,將衛姌堵在牆邊,“都是我懦弱無能,才叫你吃了那麽多苦。不論你到底是不是真不知前世之事,有些事我一定要說給你聽。當初你我成親前夜,阮氏來找我,說甘願為妾,她自幼在我家長大,我視她為妹,怎會同意。可她告訴我,你兄長落水不見是她來找我趕路撞下橋,我母親知情後有意庇護於她,你若知曉,我們夫妻定是要生出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