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語調哀怨婉轉, 又藏著幾分女兒家的嬌羞之意。黃芷音幾次在桓啟麵前鬧僵,倒也記著教訓,知道以桓啟的脾氣, 若是硬頂, 他更是蠻橫。所以她雖是埋怨,卻姿態極低, 言語中並不隻為自己,還為幾個美婢一起說話,瞧著比從前氣量可大了不少。
桓啟卻沒在意她那些心思,昨晚他是半夜回來的, 家裏並沒人告訴他豫章來人的消息。他聽見是桓家有人特意去傳信,略一沉吟,眉頭先皺了一下,又想到衛姌不知是什麽反應,心裏竟覺得有些不自在。
“郎君”
桓啟瞥了她一眼,道:“既來了就住下,不要生事。”
說完他將手中長槍扔給親兵, 拿帕子抹了把汗, 轉身就要走。
黃芷音快步跟上去,強打著笑道:“如今家中庶務俗事全由衛郎君料理,說出去實在不像樣, 豈有讓郎君操持的道理,還耽誤衛郎君讀書,既然我已來了……”
桓啟豁然轉過身來, 麵無表情, 瞧不出喜怒。
黃芷音心突突一跳, 後麵要說的話全咽了下去。
桓啟冷笑道:“才叫你不要生事, 莫非聽不懂。不該你操心的事少操心,也別拿你那些心眼來我麵前賣弄。”
黃芷音頓時身體一僵,見一旁侍衛還在,感到顏麵盡失,麵色漲得通紅說不出話來。
桓啟匆匆回房梳洗,換了身衣裳就去找衛姌。
進屋的時候瞧見地上擺著木箱,還有幾串鑰匙擱在上麵。衛姌剛從書房出來,她早起先練了一篇字,已成習慣,進門就見桓啟坐在裏麵。
“這些什麽東西”桓啟指著箱子問。
“都是些開支賬簿,管家的東西,”衛姌頓了一下道,“黃氏和佩蘭昨天回來,照理這些該交給黃氏才對。”
桓啟不悅道:“她一來就在你麵前說些什麽”
衛姌道:“未曾說過什麽,這是我自己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