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主屋闊別老太爺, 溫廷安先去看了她的大理寺同僚。
周、呂、楊三人,安頓於一座幽僻的別院當中,她去到的時候, 呂祖遷和楊淳皆是醒轉過來, 整個人的精氣神是恢複得不錯的, 但被劉大夫吩咐臥榻歇養一日,他們其實都有些坐不住,一直在思量溫少卿與周寺丞的身體情狀,以及案子的進展, 諸事多煩憂,事物繁多,情勢緊迫, 又怎能暫歇於一隅?
今刻見著溫廷安, 就愈發坐不住了,當下就從簟榻上掀身而起, 姿勢都有些猴急。
楊淳心急如焚地問道:“溫兄你手上的刀傷如何?可要緊?快讓我看看,要是落下了破傷風就不好了。”
呂祖遷亦是心急火燎:“阿夕將大家推下水磨青泥板橋, 肯定以為我們死了,就怕他們會清理掉罪證,或是奔逃出城。且外,豐忠全和楊佑本沒有多少心思在勘案上, 要是我們失蹤了, 他們很可能把我們當做意外落水案處理了!溫兄,我們必須盡快抓到人!”
呂、楊兩人焦灼得上躥下跳,溫廷安當下深深摁住兩人的肩膊:“我很好, 案子的事先別急,且看我帶誰來了。”
在呂祖遷與楊淳納罕的注視之下, 溫廷舜徐緩地搴開門簾,行至他們近前,他背後是一片稠鬱的、鎏金般的日色,日光將他修直峻拔的身量描勒得格外明晰,溫廷舜看著他們,薄唇輕抿成一條淺弧,道:“呂兄,楊兄。”
疇昔同為九齋少年,衣食住行同在一處,兼之共同出生入死過,大家彼此皆是熟稔,哪怕久疏通問,暌違經年之後,呂、楊二人見到故友,心情禁不住澎湃起來,一骨碌躥上前來,熱絡地勾肩搭背,呂祖遷道:“好兄弟,你在漠北發達了,我們還以為你將我們相忘於江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