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夕的動作委實太過□□捷, 官船內,所有人尚未反應過來,大火已然呈漫天燎原之勢, 在囚室之中發出震天一般的燃裂作響, 溫廷舜趕抵囚室之勢, 裏中是一片嗆鼻的滾滾濃煙,烈焰熏天,火勢委實太過猛烈了,就如毫不饜足的巨獸一般, 火舌瘋狂地舔.舐著囚室內所有人的一切,所及之處,淪為一片了無生氣的廢墟, 亦是教艙室外所有人一並無法闖入。
溫廷安見及此, 一晌將望鵲深深攬入懷中,一晌一錯不錯地凝視著著火的囚室, 袖袂之下的手,手背青筋猙突虯結, 緊緊攥握起來,大火焚殛得有多洶湧,她的心就有多麽不安與悸顫。
阿夕意欲拉著阿繭一起玉石俱焚!
其實,溫廷安料知到阿夕會做什麽, 從阿夕將望鵲放入她的懷抱時, 她就料知到了阿夕的心計。
阿繭隻是幫凶的身份,若是依律論處的話,很可能不會被處於絞刑, 但在阿夕看來,假令阿繭活著的話, 就勢必會對望鶴、望鵲母女二人造成一個巨大的隱患。都說人心不古,阿繭雖然會蹲鐵窗,或是流徙千裏,但問題是,若是他將來出去以後,再去尋母女倆索要封口費,若是不允,保不準阿繭會四處宣揚、散播流言,敗損母女倆的名譽與聲譽。
尤其是針對望鵲,說她的生父是被母親的長姊殺死的。
哪怕與案子毫無牽扯了,但還是會免不了受到脅迫。
這可當如何是好?
除非……
甫思及此,阿夕心中打定了一個主意,望鵲不能知曉這些蘸染了罪惡的真相,她必須健健康康的長大。
是以,阿夕必須弑害阿繭,唯有讓他痛快地死去,那麽,這些真相,才永遠不會公諸於世。
溫廷安捋順了阿夕的內心想法,彌足揪心,她俯首朝著望鵲看去,這個小女嬰生著一雙黑曜石般的眸子,眼神飽滿多汁,仿佛一掐,遂能即刻掐出水來,覺察溫廷安在望著自己,望鵲不哭了,也不鬧騰了,朝著她盈盈然地咧嘴而笑,這即是純粹的赤子之笑,看得人整個心都要化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