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夫說, 溫廷猷腕脈處的脈象,本是虛浮無力,但打從服用下了溫善晉所供呈的藥丸以後, 他的脈象便是形同枯木逢春一般, 日趨鮮活了起來, 原是薄弱的心律,亦是變得強而有力起來,他的吐息從微弱的狀態,漸進入一個持續的、溫實的狀態, 這無疑是振奮了屋院當中的所有人。
劉大夫大受震撼,不可置信地望著這一切,捋了捋雪須, 詫異地道:“老夫行醫這般幾十年, 從未見過這等奇跡,這可真是造化了!”
劉大夫此前闡明過, 溫廷猷有七日的黃金療愈時期,假令他能夠在七日之中醒轉過來, 那麽,他便是尚有一線生機,假令沒撐過這七日,那麽, 他的療效便是微乎其微, 甚或是可能一生一世,皆是要在這種近似於植物的狀態之中生存了。
縱然能夠存活下來,但他的意識將永久地遺失掉了, 整個人無法再恢複清醒,甚至是在日常生活之中, 他根本無法操持自己的起居作息,一切皆是需要旁人的襄助與輔佐。
劉大夫此前的治療方子,是讓眾人晝夜不輟地呼喚他,竭盡所能,讓溫廷猷遺失掉了的自我意識,重新浮出意識的地表。
在目下的光景之中,劉大夫尚未研磨出能夠有效治療罌.粟之毒的藥物,因此,無法進行藥物治療——對病患進行不斷的呼喚,這般的做法,其實是收效甚微的,但也是唯一一種眾人能夠做的事了。
平心而論,劉大夫本是不對溫廷猷的治療,報以期望的。
因為阿夕給溫廷猷吸食的花籽粉,委實是超量的,一般的尋常人,吸食了這般多的花籽粉,絕對是失了理智,五髒六腑深受毒物的侵蝕,劇烈地變得腐朽潰爛,難以苟全一己性命。
溫廷猷原本亦是危在旦夕,溫家人日夜不輟地呼喚他、振奮他,並試圖讓他的意識恢複清醒,溫廷猷雖然有一絲醒轉的跡象,但也僅是有一絲罷了,他完全不能恢複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