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隱微的赧色, 拂掠過溫廷安的眉心,她俯目低眉,左手指腹細緩地摩挲了一番右手的掌心腹地, 眼尾氤氳起了一抹穠纖的胭脂色, 她輕輕地勾玩著鬢角之下的一綹柔順青絲, 淺淡地聲道:“怎的可能?”
溫廷安有時覺得溫畫眉這個胞妹,委實是人小鬼大的,與大人息息相關的事,她似乎什麽都知道。
溫廷安對溫畫眉正色道:“大人的事情, 小孩子別管那麽多。”
溫畫眉聞言,毫不客氣地吐了吐舌,道:“長姊不也如此麽, 經常管我的事兒, 現在連我的人生大事也要操管了,哼。”
溫畫眉抬了抬下頷, 一錯不錯凝視著溫廷安:“隻需官兵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麽?”
溫廷安覺得溫畫眉這話說得很吊詭, 似乎說得很在理,但她細忖之下,總覺得有哪些地方不太對勁,覺得溫畫眉所述之話, 又不能全算是正確的。
溫廷安拂袖抻腕, 纖細的素指,很輕很輕地戳了一戳胞妹的臉,正色道:“楊兄這個人, 既是敦厚,又且寬實, 我與他有數年的同窗之誼,也曾共事很久的一段時日,我算是對他知根知底的了,因於此,不論是為人處世,還是待人接物方麵,亦或是事業心方麵,楊兄算是格外牢靠的了。”
溫畫眉撅起櫻桃小嘴,碎碎念道:“人家其實很小,沒那麽想要嫁人成家,人家想要搞事業。”
溫廷安聞言,稍稍地怔然了一番,覺得胞妹委實是語出驚人,端的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溫畫眉解釋道:“我從很早的時刻,就開始觀察長姊和溫廷舜了,深覺從你們身上,感受到了另外一種截然不同的人生,哪怕沒有正式納吉下聘禮,也可以做到伉儷情深,而且,你們兩個所過的日子,並非俗世意義上的男耕女織或是小橋流水人家,而是那種近似於快意江湖般的人生,這樣的活法,便是我所期待的,不光是要一生一世一雙人,還有能活出真正自己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