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廷舜端的是一語中的。
溫廷安有時候就是覺得溫廷舜委實太過於聰穎了, 不論什麽事,皆是無法瞞住他。
溫廷安想為這般問題尋覓一些合適的措辭,斟酌了好一些時候, 適才說道:“你在溫家棲住了好些年, 呂氏對你是知根知底的, 一直都是視若己出,你去拜謁她,自然是沒什麽的,但你應當沒見過她老人家罷。”
溫廷舜隱約聽出了一絲端倪, 薄唇淡然地輕抿成了一條細線,搖了搖首,淡聲道:“確乎是沒見過的。我剛入溫府的時候, 是以溫家庶子的身份, 溫家自有一套尊卑的森嚴秩序在,按我當時的身份, 自然是見不了呂祖母的。”
溫廷安一聽,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這一個細節,確乎是她所忽略掉的,那已然是十餘年前的事體了,當時兩人都還小, 年歲稚嫩, 原主也還沒真正到記事的年紀,自然也不知曉溫廷舜到了溫家,以庶子的身份棲住下來時, 會遭遇什麽樣的待遇。
溫廷安心中到底是有些自咎的,她用小拇指, 很輕很輕地勾了一勾溫廷舜的手,力道微微收緊,說道:“不好意思,我不知曉這些。”
溫廷舜聞罷,不由失笑道:“為何要道歉,我當時之所以選擇溫家庶子此一身份,是出於隱蔽低調的考量,你當時還幼小,不知曉這些細節,很是尋常,不是麽?”
男子的話辭,溫醇而低磁,尾調透著一股子沙沙的啞,聽在溫廷安的耳屏之中,天然擁持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了。
兩人話回正題。
溫廷安說道:“母親那一關,很好過,她是刀子嘴豆腐心,明麵上說著要給你重重設卡關,但終歸到底,她對你印象是不錯的,不會如何刁難抑或設阻絆,倒是呂府的祖母,我倒是較為憂慮,她是武學世家出身,她是要考驗一下你的,至於考驗方式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