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廷安淡淡掃了這些大金暗探一眼, 翛忽之間,明白了過來。
甫桑從漠北前往洛陽報信的時候,給大金暗探發覺了, 他們一路追剿而至, 趕巧遇到趕往漠北的她, 他們臨時生出一計,意欲圍剿住她,讓她作為人質。
驟雨與亂刀齊齊撲朔而至,漠漠昏黑的空氣當中,
溫廷安倒也並不慌亂,震袖出劍,見招拆招。
擱放於疇昔, 以一擋十, 她是絲毫不成問題的,但擱放於時下的光景當中, 她一直掛念著溫廷舜,整個人多少有些力不從心, 解決了十餘個暗探後,諸多暗探前仆後繼,她的耐心漸漸磨滅殆盡,劍招也出現了一絲浮躁, 這就被暗探尋覓出了一個空子, 教他們有隙可鑽。
正所謂『暗箭難防』,溫廷安亦是中了這一招。
不過,她沒有中箭, 那一柄軟箭滑擦過了她的衣袍,貼著她的皮膚表麵, 急急劃掠而去,穿過重重雨幕,不偏不倚射中了黑樹。
溫廷安定了定神,明晰地看到那一株碧樹,那被暗箭射中的地方,出現了一重濃鬱的豁口。
暗箭上淬有劇毒!
那些暗探,殺不盡似的,以她為圓心,裹挾著煞氣與尖刀,接踵而至。
溫廷安與之交鋒了數十回合,氣力漸漸不敵,她想著,三十六策,逃為上策。
她根本不欲與金國暗探多有交鋒,囫圇地纏鬥幾番,便是朝著前路疾馳而去。
哪承想,這些暗探,如跗骨之蛆、狗皮膏藥一般,一路窮追不舍。
攻勢還愈發強烈。
適時,一片洶湧的暴雨之中,溫廷安被逼退至漯河河畔,她獨身長佇於棧橋之上,身後是深淵般的滔滔河水,身前是窮追不舍的敵寇。
她身上披傷,退一步是深淵,前一步是遭罹刺殺的局麵。
有那麽一瞬間,溫廷安覺得自己孤身赴漠北,乃是魯莽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