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兄, 我並無礙。”溫廷舜辭話輕描淡寫,略微活動了一番左胳膊,修直剔透的手指揩掉了薄唇處的血, 稠血沿著冷白的指腹滑向了指尖, 墜落在了地麵上, 他站起了身,眉眸淡靜如水,神色如鼓樓裏的青銅沉鍾,清越, 渾厚,悠遠,他雖身負了不輕的傷, 但姿影絲毫不顯狼狽, 衣袂烈烈,反而襯得他清雋溫沉。
龐禮臣見此情狀, 有些怒不可遏:“溫廷舜你什麽意思?一個大男人這般禁不起折騰,有本事你便出招還手!”
溫廷安眉心微鎖:“別再打了, 他已經受傷了,我帶他回去療養。”
溫廷舜話辭溫沉:“龐兄若是同我切磋,直來便是,若是在五個回合之內, 我能接住龐兄十招, 龐兄便將青魚讓與我如何?”
偏巧地是,兩人竟是同時開了口
溫廷安:“……”
龐禮臣恰在怒火攻心的階段,腦子一熱, 礙於麵子,忙說:“十招就十招, 若在十招之內你還能像現在這般,心平氣和同小爺我說話,不哭爹喊娘,這條青魚,小爺讓與你便是!”
魏耷蹙起了眉心,本欲阻止龐禮臣答應這一賭約,總感覺其間有詐,但又思忖不出溫廷舜到底在打什麽算盤,溫廷舜能輕而易舉地避過淩空飛刀,但避不開龐禮臣的重拳,魏耷有些看不透這個人,莫非他避開了飛刀,難道隻是僥幸之舉,但並不能排除扮豬吃老虎之可能。
蘇子衿沒魏耷想得這般曲折,他看著溫廷舜已然身負重傷,又要接受龐禮臣十招,這般下去,萬一出了人命可該如何是好?縱然溫廷舜性命無虞,至少也丟了半條命,畢竟龐禮臣招招都是狠戾無比,毫無轉圜的餘地可言。
這廂,龐禮臣受著了溫廷舜的言語鼓動,眼神定格在了他身上,重新醞釀起了勢招,儼似沉鷙的鷹隼,溫廷安也隨之警惕,欲要阻止二人再生變數,溫廷舜適時回頭,見著她要啟唇說什麽,他便朝著她搖搖頭,輕輕斂著眸,清冽薄涼的眼神匯聚在她身上,眼神有了些安撫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