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禮臣有些聽不明白, 逐一看向溫廷安與溫廷舜,最後視線落在了溫廷安身上,定了定神思, 不解地問道:“我們都被困在隧洞底下了, 外端俱是媵王的戍卒, 守衛極是森嚴,還有那什麽完顏宗武,你們說他是大金西閣的三王爺,他人兒也在此處, 除此之外,還有刑部與樞密院,多方人馬重重圍困, 都是狠角兒, 我們正麵也打不過,你們倆說, 就憑這個長貴,就能占據先機, 甚或是扭轉局勢,這怎麽可能?”
龐禮臣睨視了長貴一眼,口吻明顯是蔑然的:“他雖說是大金諜者,但並非什麽舉重若輕的人物, 怎的可能有這種能耐, 幫我們化險為夷?”
“正是因為他是大金諜者,身份之特殊,所以才有這種能耐, 幫我們脫險。”溫廷安抬起了眸心,耐心解釋道, “我和溫廷舜今夜各在在四夷館、茗鸞苑待過一些時辰,也逐一與媵王、完顏宗武打過交道。媵王之所以要與完顏宗武合作,明麵上,是因為長貴蟄伏於崇國公府二十餘年,他能給媵王提供不少溫家的秘聞與機要,媵王能借長貴這一塊磨刀石,扳倒溫家,甚至扳倒以溫家為首的右黨。”
此際,魏耷道:“可是,你方才也提過了,媵王派遣雲督頭將四夷館給燒了,媵王這麽一番布局鋪排,顯然也不是迫切需要長貴這一籌碼,否則,他不可能會縱火燒殺。”
“不錯,媵王起初誤導了我,我一直以為他真實目的之一,是想要從完顏宗武身邊招安長貴,但依據他後來同完顏宗武的談判來看,媵王明顯極有野心,所圖極大,他看中的是完顏宗武手上的元祐三州。要知曉,收複元祐十六州一直是先帝的夙願,若今朝媵王能收複回十六之三,自當是立下了一重大功,也算是身體力行地追隨先帝遺誌了,恩祐帝也勢必會因此器重於他,那麽,在今後的奪嫡之爭當中,局麵將會變得更加撲朔迷離,對於東宮太子而言,情勢也極為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