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從來沒有公平一說。”
久未開口的謝知非聲音十分低沉,眼神更是冷。
“你們大齊受別國欺負的時候,是我們華國替你們出兵打仗,趕跑強寇,戰死的是我們華國的將士,消耗的是我們華國的國庫。”
行了,我的好三爺,你他娘的就不能少說一句。
這個時候,他說屁香的,你也給老子點個頭!
裴笑趕緊踢踢謝知非。
哪知謝知非根本不理會,又冷冷道:
“沒有付出,哪來得到?做人,自己腰板硬不起來,那就別怪別人欺負你;於國,也是一樣的道理。”
謝五十,老子要給你跪下了。
裴笑趕緊朝吳書年笑道:“你別搭理他,他這人從小……”
“說得好!”
吳書年大喝一聲,青灰色的臉上因為激動泛起潮紅,“這話我父親也曾與我說過,一模一樣。”
這回,輪到謝知非怦然一驚。
“公主府四麵高牆,出入都由侍衛跟著,看到的都是好的,聽到的都是奉承話,用父親的話說,是一片繁華似錦。”
吳書年:“但在老街,在北倉河邊,我父親看到了這人世間的另一麵。”
那裏,有餓得跟狗搶食,啃樹皮吃的孩子;
有生了病、被家人嫌棄,隻能自己爬進深山裏等死的老人;
有站在街邊攬客的女子,身上都臭了,還想用身子換點銀子,給家裏的孩子掙口吃的;
有三十出頭的壯漢跪地磕頭,求官老爺們放過自己長得有幾分姿色的女兒……
魔有千千萬萬種,有冤魂不散,有業病纏身……但沒有哪一種,能夠比擬這般如此真實、如此殘酷的人世間。
我父親曾對我說,為官者不需要讀那麽多狗屁聖賢書,一條老街,一條北倉河,就能讓他們知道這個官要怎麽做。
為君者無論是吳家,李家,還是陳家,隻要還有老街,還有北倉河的存在,都不會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