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又十八年。
那是多麽漫長的一段歲月啊,漫長到他們都老了。
晏三合看著香,把聲音放得更低了。
“故事的開頭,應該就像戲裏演的那樣,千金大小姐和窮書生相遇了,雖然他們的身份一個高,一個低,卻擋不住情動心動。
故事的經過,是大小姐的落難和窮書生的蟄伏。
教坊司的八年,水月庵十八年,從高貴到卑賤,從卑賤到佛門,窮書生沒有變心,而是默默守候。
故事的結果,是窮書生在大小姐去世後,拔劍刺向所有傷害過大小姐的人。
他的最後一劍,直刺向天。”
所有人都聽呆了,眼神在香和戲台之間,來回地看。
這故事是真的嗎?
二十六年,他怎麽做到的?
晏三合看著戲台上的書生,輕輕一笑。
“朱青,不言。一會戲快結束的時候,你們兩個去守著唱春園的前門和後門。黃芪,你負責盯著窮書生。”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時點頭。
“小裴爺。”
“啊?”
“你知道什麽穴位紮下去,人就能醒來?”
裴笑瑟縮了一下,“大約是知道的。”
晏三合:“一會香點完,如果我昏過去,你無論如何都要把我紮醒。要不醒,你就在我身上紮一刀。”
裴笑臉色煞白:“晏三合,你換個人吧,我心髒不太行。”
晏三合扭頭:“三爺行嗎?”
三爺眸中像有碎冰閃爍:“你暈過去,就意味著心魔已經化解完。見陸時,還有沒有必要?冒不冒險?”
“有!”
晏三合沉默半晌。
“我解過那麽多的心魔,還沒有一個心魔化解完後,我這個解魔人還有一肚子話要問的。”
恰好這時的戲台上,鶯鶯與紅娘撲蝶,勾得張生實在忍不住從假山後麵走出來。
鶯鶯轉身,見是個年輕英俊的後生,俏臉兒一紅的同時,忍不住又多瞧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