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景晟:“在哪个医院?我马上过来。”
“他没什么大碍,很快可以出院。你别来了,医院病菌多,瑜总和宝宝现在正是需要小心照顾的时候。”
“……那他回家后我去看他。”
“好。谢谢。”
方唯陪着江川在病房吃了晚饭,饭后两人聊了一会,江川看探视结束时间马上到了,催促方唯回家。
“我今晚在这里陪你。”
“不要。”她对睡眠环境要求这么高,在医院睡那种破旧的陪护床怎么可能睡得着。
“为什么?”
江川看了一眼旁边病床的男病人,撇撇嘴说:“你回家去睡。”
“……我回家可能会因为担心你而整夜睡不着。”
“你在这里我也会介意得整夜睡不着。”他撒娇般地说:“唯唯,外婆说我现在需要休息的。”
“……”
他连外婆都搬出来了,方唯还能怎么办,只好握着他的手俯身吻了吻他,然后回了家。
事实上第二天下午江川就出院了,应老太太们的强烈要求,两人回南郊住了一周。江川年轻,身体素质好,在外婆和妈妈针灸食疗的精心照顾调理下,迅速地恢复了。
这周末两人回了新家。江川的脖子肌肉还疼痛,医生叮嘱不能剧烈运动。两人晚饭后躺在**看书。
隔了一阵,江川张开手臂喊了一声:“唯唯。”
方唯很有默契地靠过去。避免他拉扯到受伤的肌肉,最近只要他一个眼神动作,她就高度配合达成他的要求或期望。
两人抱着看了一会儿书,江川问:“唯唯,你是不是吓坏了?”上次她烫伤,一直到后来都没告诉妈妈和外婆,而自己出事,她都还没见到他就已打给了妈妈。
“嗯。”她放下书本,引用他当初那句话:“你知不知道我多感恩,你现在好好的在我身边?”
感受到她正慢慢地体会到他更多的心意,江川轻轻抚着她的头发,“唯唯,没事了。”
“太可怕了!”方唯仍然心有余悸。那种失去的恐慌,爸爸车祸的阴影,让她在医院等待的时候,一度觉得喘不过气来。
“对不起,虽然知道你一定会很担心。但出事后我还是决定要立刻告诉你。因为我知道你一定希望第一时间知道我的消息,赶到我的身边。”
“嗯,你做得对!”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他深呼吸了一下,“唯唯,那一刻我也特别需要你,我非常非常想你马上来到我身边。”撞击的那一刻他完全是懵的,几秒钟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在流血,脖子几乎不敢动。他意识清醒,疼痛明显,在伤情未明的情况下,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人就是方唯。他出事了,他的方唯唯要心疼死了……
他知道她知道他的脆弱,他从不必在她面前故作坚强。
方唯心疼得无以复加,抬头对说:“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我们都在彼此身边。”
“唯唯,我好爱你……”江川轻轻吻她的额角。
“其实等待你出来的时间里,我想了很多。”她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因为照顾过脑出血中风的爷爷,她很清楚漫长的康复折磨对病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她首先确保接下来他可以享受到优质的医疗及康复资源,所以她毫不犹豫地第一时间寻求了妈妈和外婆的帮助,她需要调动全家人的力量,所有可以利用上的人脉、资源,帮助他在最短时间内恢复健康。
虽然知道经历过父亲的车祸意外,这个坏消息大概率会吓到两个老太太。不过她也相信她们内心强大。这么多年,妈妈一直是她的定海神针。
“唯唯想了什么?”
“我突然,明白了伴侣的意义。”她说得有点慢,停下来看着他的眼睛,“所以……”
这一次,江川预感她会讲出他想听的话,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满心期待地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方唯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你之前说的,要成为我的监护人的话,还算数吗?”说完这句话,方唯的双眼竟然都有了泪光。
“当然,对唯唯永远有效。”他笑。
“那么,江川……”
“嗯?”大概是因为他年长她一点,她一直很少叫他的名字。她好像只在很亲密的时刻,才会叫他的名字。因而每次听她这样叫他,他的心里总是涌起无限柔情。
“你愿意和方唯结婚吗?”因为感觉羞涩,这句话她是一口气说的,语速有点快。
她说什么?江川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他原本以为她只是终于慢慢能体会到他的心意,更坚定地和他在一起。因当初她委婉地拒绝他时,就用了那一句不太了解伴侣的意义。
他没想到她直接就向他求婚了!
而且求婚她也还是用了这一句。他的唯唯思路总是那么清奇!
原来解锁她壁垒的钥匙,是在这里啊……
江川眼眶发热,没有立刻回答,只低头吻她,温柔的,缱绻的,沉沦的……这个动作扯得他脖子的肌肉有些痛,又让他清醒地意识到,这并不是梦,就在刚刚过去的这一分钟,他的方唯唯,真的向他求婚了……
她再次勇敢热烈地比他先走了一步!
缠绵柔软的吻结束后,他微微笑着看她,抬手替她理理头发。方唯脸有点红,略带羞涩,但笑眼盈盈。
“唯唯,我要回答你,对吗?”
“嗯,你愿意吗?”她眸光熠熠地抬眼看他。
这样的她,动人得无与伦比。“愿意的。唯唯,我无比愿意。”他拥紧她。
她笑,迎上去吻他……
良久,他稍微离开她问:“唯唯,我已经同意了。”
“好。”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把下一步也做了?”
“下一步?”领证怎么也要等民政局上班吧?
他魅惑地笑了一下:“洞房……”
“……不行!”
“为什么?”他惊讶,在一起这么久,好像还是第一次被方唯拒绝。
“你的脖子还没有好。”
“唉……”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将她的手按到自己身上。“唯唯,现在是这里更不好。它等得太久了。”
方唯缩回来,继续拒绝:“不行,一会儿拉扯到肌肉,造成二次伤害怎么办?”
“那唯唯在上面好不好?”
“……”
“我保证保护好脖子,不乱动,好吗?”
真的,不乱动?方唯来了兴致:“呐,你说的哦!”
“……嗯,我说的。”他伸手去解她的睡衣扣子。
“真的?”
“真的。今晚让唯唯为所欲为,好吗?”
“还是算了。”方唯想了一下又反悔,按住他的手。
“为什么?”他都已经妥协成这样了,还不行?
“我感觉我的技术不太好。”
“谁说的?!”只有他才有资格评论的。
“你表现得很明显啊!”
他松一口气,继续解纽扣:“傻瓜,你怎么会有这样的错觉?”
“不然为什么每次都是你主导?”
衣服已经脱掉,他笑,揽紧她轻轻一翻身,轻易将她送到上面,“那是因为唯唯表现太好了!”
“不信!”
“真的。 ”他拉她下来拥着吻她,“唯唯做得太好了,我很快就会忍不住……”
“……”
结果信誓旦旦保证不动的某人,没多久就因为以上原因翻到了上面,他果然还是,忍不住……
方唯惊呼了一声:“你小心脖子!”
但提醒已经太迟,因为动作太大,江川痛得嘶了一声,停下来伏在她身上有一分钟完全不能动,等待疼痛慢慢退去一些,他重新开始进攻。
虽然方唯也很想他,但她已不想冒险,伸手制止他。他嘶了一声,将她的手拉下来按在肩侧,“唯唯,别乱动,我好痛。”
“……”所以你就不要动啊!方唯虽然这样想,但也不敢再动。
“唯唯,你抱着我好不好?”
“唯唯,你吻我好不好?”
“唯唯……唯唯……”
她稍微没有配合到位,他便叫:“唯唯,你要小心我的脖子……”
方唯:“……”
呵,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所以,尽管因为脖子疼痛在动作上诸多限制,但江川到后来简直称得上为所欲为,尽情享受了一场酣畅尽致的运动。
快乐也是很快乐,但方唯难免又要感慨,每次都以为自己可以掌握主动,太天真。
甲方的劣根性,是决不会轻易交出主导权的!
年底,各种项目计划总结密集而来,尽管两人在那晚之后已决定结婚,但一直都没去领证。不过,方唯跟妈妈和外婆传达了自己和江川准备结婚的决定。两个老太太自然非常开心,兴致勃勃就开始商量江川的父母什么时候来见个面,办婚礼要摘个黄道吉日,婚纱和裙褂也要定制,亲戚朋友也要通知,对了,你们打算在那个酒店摆酒?摆几围?年底结婚旺季酒店不好定,嗯,要翻翻电话簿找找资源了……
方唯一听头都大了,连忙制止她们说自己决定旅行结婚,不搞那么多累人的婚俗礼仪了,“选个日子扯个证,一家人一起吃个饭就行了。”
外婆不太认同地:“人生大事,这么敷衍?”
妈妈也震惊:“小江也同意吗,你这么想?”
婚礼双方父母要出席,方唯也不想江川或者自己伤感,一锤定音地:“我说了算!”
这些沟通江川并不知道。
陈校长不免又要取笑自己的女儿:“小江都还没什么表示,你就迫不及待要嫁给他啦!”
方唯也不恼:“妈妈不是说他很好,让我有点危机感吗?我担心他被别人抢走了。”
“不至于。我看更担心的人可能是小江,毕竟我们唯唯这么好。”
“那是!”
就这样,一眨眼就到了春节前。方唯提前休了 3 天假。
这天早上,江川照例出门前来吻方唯,方唯翻个身继续睡。
他笑,“还不愿意起来吗?要上班了。”
“我休假了,今天不上班。”
“你休假为什么不告诉我?”他隔着被子趴到她身上,“我也不想上班了!”
“我今天要收拾一下家里,没空陪你玩的。”
“那我可以陪你整理。”江川笑,“我回公司安排一下,你再睡一会儿,等我回来再开始。”
“好。”
等江川回来,两人在家收拾整理了一天,累瘫了,第二天都不愿意起床。但这天是年二十八,方唯惦记着要回去南郊洗邋遢,挣扎着起来。江川一把将她拉回来抱在怀里。
“陪我再睡一会。”。
“太晚了时间不够。”南郊有 3 层楼呢!
“我昨晚在线上预约了钟点工,今天妈妈会指挥他们彻底整理。”他实在不想再重复一遍一样的工作。
“哗,年二十八钟点工好贵哦!”
“我们的时薪更贵。”他收紧手臂,将她抱紧:“今天的时间,我们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那你想做什么?”
他抬手盖住她的眼睛:“睡觉。”
结果方唯一直睡到江川叫她起来吃午饭。
家里安静整洁,温度舒适,休假的节奏太舒适了,时间被拉得很慢。午饭后,两人准备在家里场看电影。
江川去设置投影仪,方唯接到电话,下楼一趟取了快递。回来见客厅窗帘拉上了,投影已准备就绪,但江川不在,地毯上两杯并排的咖啡袅绕着热腾腾的香气。方唯笑,盘腿坐下来,捧起咖啡喝了一口。
江总的煮的咖啡,真是一直都不会令人失望。
屏幕上在做十秒倒计时。方唯朝主卧那边喊了一声:“江总快来,要开始啦!”
并没有人回应。
十秒过去,满屏开出绚烂的烟花,歌曲前奏的音乐响起来,噢,Ping Pung 的《爱是最大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