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夏輕抬長睫, 臉頰埋在帶著淡淡皂莢清氣的衾被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起身去開門。
門口的女子雙十年華, 穿著燕國的交領深袍,一口大盛的話卻學了八分。
溫夏轉身坐到鏡前。
那女子還癡癡愣在門口,反應過來忙垂首行進屋內,明明該是行禮說些什麽,卻直愣愣瞧著溫夏側臉出神。
溫夏投去視線,那女子才忙垂下頭:“姑娘,您也長得太好看了!恕奴婢方才失禮之罪。”她臉頰竟紅了起來。
溫夏本來心情低迷, 不由得淺淺地彎了彎唇,除了雲匿那群暗衛,這女子是她從山穀中出來見到的第一人。
“奴婢珠兒, 奉外頭爺之命來侍奉您,您且稍待片刻, 馬上便會有熱水抬來。”
珠兒將手中一套月白長裙與首飾等物放置桌上。
溫夏問:“你們東都之中最近可有什麽奇事?”
珠兒笑道:“有,那凝香齋新出了一款胭脂, 擦在麵上肌膚可白淨了!奇的不是它好,是京中兩位郡主為了最後一盒爭搶,都寫到說書人的本子上了。”
溫夏抿了抿唇,知曉是問不出什麽話來。
四哥哥是皇帝,就算他這些時日不在宮中,也自會有心腹平息局麵, 普通百姓不會知道什麽。
門外兩名戚延的親衛抬來熱水, 珠兒關上了房門, 小心細致地伺候她寬衣沐浴。
連日來都沒有這麽舒服地泡過, 即便隻是這小小的浴桶,四肢百骸也足夠愜意了。溫夏靠在桶沿, 闔了會兒眼。
再睜眼時,珠兒竟有些手忙腳亂,慌張地收回視線,似吞咽了下口水。
溫夏起身,輕抬手臂。
顆顆水珠自指尖滴落,但細白皓腕抬在半空好一會兒,都不見珠兒來攙。
溫夏輕輕凝去。
珠兒忙抬起手攙扶她,口中結巴:“姑、姑娘,您是怎麽養的,您胸前還有一朵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