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召最后是被弄醒的, 她醒来半身躺在床边,眼前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晃动,她感觉到些许火辣辣的疼, 疼到要抽气。
身上那件已经潮到贴在身上的白色衬衫凌乱又破碎,只是堪堪在身上披着。
她下意识歪头扫了一眼胳膊, 还好只有领口跟下摆有些乱, 没有露出胳膊上的伤痕。
她伸了一下腿腕从他有力的掌控中挣脱开,一脚踹在他的腹部, 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靳卓岐俯身上来,把人那半截也整个拖上床, 带着细密的笑意,手指掐着她的下巴, 声音挺轻:“酒醒了?”
聂召睁着眼盯着他, 浑身都软到没有丝毫反抗的力气, 呼吸都顺不过来。
“你八百年没碰过女人是吧?”
靳卓岐挺直着,咬着根烟又去蹭她腿。
“没碰过你这样的。”
“你睡会儿。”
这他妈她怎么睡??
最后聂召只是歪着头躺在**喘气, 整个人魂儿都晃没了,靳卓岐也没弄太久,后来都是他自己弄出来的,他去洗完澡,又要抱着聂召去洗澡。
聂召动了动手腕甩开,有气无力的:“我自己去。”
跟靳卓岐做这件事最爽的就是,他技术不错也很会前戏所以聂召也是舒服的, 且做完她能睡个很沉的觉,比自残还有用。
窗外已经翻起鱼肚白, 天亮了。
聂召挣扎着坐起身,疼的她感觉到双腿都残疾了似的。
“你站得起来?”
靳卓岐扔了一件黑色衬衫给她, 翘着长腿,坐在旁边跟大爷似的抽着烟,眼角眉梢带着笑:“看来是爷还不够卖力。”
聂召瞪了他一眼,扶着腰一瘸一拐抱着那件黑色衬衫往浴室里走。
走进去之后才瞧见浴室里的浴缸里已经放了水。
还没那么不懂怜香惜玉。
聂召舒舒服服地躺进去,身子的酸涩感缓缓袭去了些。
旁边还放着一盒药膏,聂召扫了一眼,瞧见是涂抹红肿地方用的,开了盖,说明他之前给他涂过一次了。
妈的,禽兽吗他是???
涂完药就上。
她怀疑他根本没碰过女人,才这么跟开荤了似的。
靳卓岐盯着浴室花纹玻璃里的人,只有一个虚晃的影子,看不清一点。
碾灭了手里那根烟,靳卓岐走出卧室捞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帮我查查聂召之前在台海的情况。”
对面付坤愣了一下,问:“具体是指什么方面的情况?”
靳卓岐没忘记他想抱人去洗澡,看到的她胳膊上一道又一道的割痕,白皙的皮肤漂亮的让人有收藏的冲动,可那些割裂的痕迹充斥着破碎感。
刀痕很深,从力道和方向来看,靳卓岐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她自己割的。
挺狠啊。靳卓岐有点想笑,又笑不出来。
“身体,精神。”他说。
付坤快速说:“好,我现在去查。”
挂断了电话之后,靳卓岐独自坐在客厅许久,嗓子干疼,又忍不住从茶几上拿了根烟抽。
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也没见聂召出来,重新走进房间敲了敲浴室的门,传来里面聂召清醒又懒然的声音。
“干什么?我还没洗好。”
靳卓岐没吭声,转身下了楼去附近买了些早餐。
刚进了家门,聂召已经穿着衣服从房间出来了,她昨晚把自己的衣服放在洗衣机里洗了,现在也已经烘干晒干了。
扫了一眼他买的早餐,聂召没打算跟他一起吃。
“我先走了。”
虽然腰还是很疼,且饥肠辘辘。
但她有点担心独自在家的小猫碎碎。
靳卓岐坐在餐桌前没吭声,聂召抓着湿长的头发,揉着腰慢吞吞从公寓离开。
门啪嗒一声被关上,整个公寓平静下来,靳卓岐也没什么胃口吃了。
转身回了卧室睡觉。
卧室里没开窗,窗外是雨后的清新空气,房间似乎还残留着些许淡淡的香,他并没有开窗透气,反而让自己陷入这种味道中,少见的睡得很沉。
***
付坤没太过关注过网络上关于聂召的事情,他一项秉承着一个原则,靳卓岐不想要知道的,他也同样不会主动去查询什么。
他不太喜欢别人过多问他的事情,即便是身边很好的朋友。
付坤时刻觉得靳卓岐很能隐忍,也很强大,经历过这些一切,他还能面不改色过着自己的生活。
或许是因为小时候的自闭症,让他在人群的边缘时便是寂静沉默的。
可追根溯源查到一些事情之后,付坤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比较好。
他倏然想起了靳卓岐经常捐款的落款人,NZ,不难猜是聂召。
他哪有那么傻逼告诉聂召靳卓岐有个妹妹,告诉别人自己的弱点是一件致命的事情,即便是他觉得聂召这人还不错,也不会让靳卓岐置于危险之中。
他大概能猜到靳卓岐那个妹妹就是聂召,跟她说那件事只不过是想试探她,试探的结果是,她好像真的不记得了,但是她也跑不了。
下午,付坤去靳卓岐家里找他时,把手里的报告递给他,说是从台海的医院花钱拿到的,以及聂召也在A市的医院做过检查——中度抑郁症。
已经被靳卓岐发现那或许已经更严重了。
付坤很难想象像是聂召那种外表看上去洒脱的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病在身上。
她看上去完全不像,有时候也会跟人开玩笑,时常云淡风轻,就算是在靳卓岐身边,也好像只是为了还他些什么而刻意卖乖,骨子里那股谁都不服的张扬气息根本没法收敛。
付坤有时候对聂召也是恨的,他曾经带入过自己,如果是他妈妈有机会捡回来一条命,被别人生生折断,他会疯到跟对方同归于尽。
所以他觉得靳卓岐的报复并不算重,反而因为以前的认识而手软了很多很多。
“医生说,她高一的时候就去检查过。”
付坤有点猜不透,说:“卓哥,你以前跟她认识吧。”
“阿姨——”
靳卓岐看着手上的一张张报告,挺多,还有很多医生问话的内容付坤都搞到手,目光在一排一排的字上划过,他的眼神逐渐愈来愈沉,手指摸着薄薄的一层纸张,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明的感觉。
是看到恶人恶报的爽快吗?好像也不完全是。
“卓哥,你把聂召当什么?”付坤头一回大胆地问了句。
不知道是不是报告影响的情绪,靳卓岐眼角眉梢还是冷意,扫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扯:“有血海深仇的旧相识。”
他不过在玩她而已。
她胳膊上的弓箭就是在时刻提醒靳卓岐,她小时候把他抛弃了,长大后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又杀害了愿意把他捡走的人。
他笑了声:“怎么,你觉得我对她太好了吗?”
付坤看着靳卓岐,眼神对着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骤然身上起了一层冷汗,全身都僵硬了。
他只是简单的想问,但好像适得其反,倒是在提醒着靳卓岐他妈妈是怎么死的。
所以付坤一直没吭声。
只是在想,他真的觉得让聂召陪/睡也算是惩罚吗?
你把她当妹妹你上她?
付坤离开了别墅之后,靳卓岐低着头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那厚厚的一沓检查报告单,上面刺眼的红色字体中度抑郁症,以及女孩藏在衣服下白皙胳膊上一道道狰狞的伤疤,一切的画面冲撞,震得他四肢百骸都开始疼。
心脏像是被什么刺了一刀,钻心的开始痛。
靳卓岐目光落在远处放着的,他小时候跟靳如馨拍的照片上。
靳如馨很喜欢拍照,说想要保留下来他的所有一切,她并没有什么钱,每天干着普通人的卖力活,外卖快递跑司机都干过,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给靳卓岐她所拥有的一切。
她说如果是别人带走靳卓岐,可能可以给他更优渥的生活,所以她也不能输。
可靳卓岐自己明白,他小时候自闭症严重,谁都不搭理,除了一张长得还算标准的脸,完全不是那些大人们会选择领养的类型。
自闭症很难治,或许一生都不会跟人交流,脑子可能还有问题。
她给靳卓岐起名叫卓岐,是希望他以后卓越不凡,岐又有聪明、外向、祥瑞之义,是她一个不认识多少字的人查了好久的字典给他取的。
靳卓岐捏着那些报告,从中间撕碎,一直到把整张纸撕裂到看不清写了什么字,才放下毫不留情扔进了垃圾桶里。
站起身,盯着垃圾桶里刺眼的白色,长腿狠狠地踹了一脚,那些纸片瞬间洒了满地。
沙发上还有些暧昧不清的水痕与白渍,空气中浓郁的味道还没完全散去,与翻了满地的垃圾桶冲击着,客厅一片狼藉。
靳卓岐深呼了一口气。
他占尽上风。
有着绝对的决定权。
他有什么可不爽的?
***
聂召回去之后没多久大姨妈就来了,她疼的不行,挣扎着站起身去附近的药店买了止痛药,又想去附近的超市买卫生巾,刚出了药店的门,就跟兆锐对上了面。
聂召没要跟他聊天的打算,在她这里,俩人成不了朋友就算是敌人也无所谓了,刚要从另一个方向拐弯,被兆锐紧握住了手腕。
聂召微微抬眸扫了他一眼,抿着唇声音冷淡:“松开。”
兆锐就松开了。
站在旁边,挡着她的路没避让的意思。
“问你个事儿。”
他的语气挺温和,不错的态度让聂召停下脚步愿闻其详。
她挑了挑眉问:“什么?”
兆锐语气平静地问:“梵天纵的事儿是不是你干的?”
聂召瞬间紧紧皱着眉:“梵天纵?什么事儿?”
她跟他从那天酒吧之后就没见过了。
这都过去几个月了,他不说聂召都记不起来这个人。
兆锐看她的表情,还是有些猜疑:“真不是你?”
“他怎么?”聂召根本懒得继续跟他掰扯,强忍着腰腹的疼痛,随口问了一句,“李烨不是帮我打回来了?我没事找他干什么?”
她可不是愿意找事儿的人。
兆锐听着她这句话,微微颦眉:“你不知道?”
“你他妈话能不能说完?”聂召一点耐心都无。
“上次……你被关到钢厂的事儿是他干的,但他什么都没做,我还以为是你找的人报复他。”
梵天纵高中毕业之后找刺激,找了个发廊妹约p,结果最近查出对方有性病,之前给他的那个健康报告都是伪造的,他差点没把那个发廊妹掐死,也没从她嘴里听到一个字,只说是她自己馋所以骗了梵天纵跟她上床。
聂召反应慢了些,拧眉立马反问了一句:“是他干的??”
也不难猜他把她带到那地方想干什么。
兆锐抿着唇,知道聂召没必要骗他。
她是真的不知道。
“你以为是谁?”兆锐盯紧说。
不是聂召,就很容易猜出来是谁干的了。
聂召脑子里还有些乱,那为什么靳卓岐要承认?
她又迅速地看着兆锐问:“梵天纵怎么了?”
兆锐说完,聂召忽然笑了声,笑的冰凉。
“活该,怎么没直接死了。”
靳卓岐干的可太漂亮了,她都忍不住想鼓掌。
兆锐哑口无言,几秒后憋着问了句:“你最近怎么样?”
聂召笑的格外开心:“有靠山的感觉当然很好。”
兆锐沉了口气:“聂召,靳卓岐没那么简单。”
聂召没吭声,眼底笑意尽收,静静看着兆锐问:“马权出狱你站哪边?”
他就被判了一年,明年就出来了。
兆锐低垂着眸,下巴绷紧没吭声。
马权对他不止是多年来的朋友,他帮过他很多,这也是他即便知道马权性格偏执也没跟他闹掰的原因。
“你觉得他出来之后会放过我吗?不会的,他也不会放过靳卓岐。”
聂召缓缓说着:“你不会护着我,但靳卓岐会。”
她大概也能猜到为什么靳卓岐认下这烂账,顺势而为让她知道他的恨意罢了。
但她很清楚,靳卓岐不会允许聂召这个人在别人手里受欺负。
她这条命只能用来一点一点来磨灭他的火焰。
聂召回去之后睡了整整一下午,她庆幸来身上这天是周五不用上班,不然站在便利店一上午,可能真的会血流成河。
醒来之后腹部还是有些残留的难受,本来昨晚就被折腾的没力气,这下双腿愈发酸软,站起来的劲儿都没有。
好巧不巧,靳卓岐今晚有个场。
说是他们学校几个认识的朋友一起出来喝酒打牌,国庆节之初,A大大部分人都是本地人,出去玩的在昨晚就已经飞往国外了,别的地方人挤人也没什么好玩的,附近夜场卡座爆满,不提前预定都占不到位置。
聂召没打算去,自己学着煮了面条,第一次的效果并不太好,盐分过重面又下的有点多,但还是吃完了,吃完之后就裹着个毛毯在家投屏看《速度与**》,她倒是很少看这类型的电影,只不过某次瞧见靳卓岐看过,也跟着刷了刷。
看完那一部,低着头在手机上搜去鸡鸣寺的票,她请了假,准备明天一大早就坐高铁过去。
买完票又在网上搜了搜流程,避免明天人多浪费时间白折腾,做好攻略之后,又玩了会手机。
期间收到了来自付坤的微信消息。
【妹妹啊,酒吧来不?】
妹你大爷。
聂召懒得没骨头,躺在沙发上敲字:【不去。】
【啧,你情敌出现了,你不来小心卓哥今晚就跟别人走了。】
聂召:【我情敌还少?】
是个女的百分之六十的几率都是她情敌,剩下百分之四十是不敢出轨的。
【他前前女友在呢。】
前前。不是林思凝。
聂召这就好奇起来了,且她必须跟靳卓岐说清楚,脑子里管他想的是哪张脸,跟她上床必须守身如玉。
【哪个酒吧?】
付坤直接给她甩了个位置过来。
入秋,天气已经开始转寒,昼夜温差大,聂召穿着件黑色卫衣,深灰色工装裤带了个Denim棒球帽出了门,帽子还是从靳卓岐家里顺走的。
打了车,到了酒吧门口聂召问他们在包间还是散台,付坤发了个包间号给她。
聂召带着口罩,跟酒吧里热气高涨的氛围以及精心打理过的男男女女都极其违和,绕了一圈还没走到包间门口,她走得腿酸。
谁家酒吧他妈的设置的跟迷宫一样?
门都是跟墙壁一个色的,她差点没找到进来的门。
站在某个长廊尽头靠着墙壁,聂召掏出手机给靳卓岐发微信。
原因有两个。
一是靳卓岐没让她来,她过去了靳卓岐要是不开心,她简直就是给自己找难堪。
二是,她是真找不到包间在哪儿。
【卓哥,找不到你们包间在哪。】
那边沉默了又两三分钟,问都没问,甩下俩字:【等着。】
靳卓岐正在玩牌,看到手机响扫了一眼,打了字就站起了身往外走。
旁边几个人齐齐抬头扫了他一眼,其中一个男生问了句:“卓哥走了?”
靳卓岐:“你们先玩,接个人。”
让靳卓岐出门接人的人,包间里好几个人都对视了一眼,开始盯着门口期待会是谁了。
这么大手腕,让他们卓哥去接。
靳卓岐在一楼绕了一圈找到站在墙壁边缘的聂召,聂召从他出现在视线范围内就下意识抬起头,随后走过去叫了声。
“卓哥。”
靳卓岐看着她,聂召主动说:“付坤说你让我来找你。”
靳卓岐扫了她一眼,淡淡“嗯”了声往包间里面走。
俩人的身高差堪称完美配对,聂召这一身不算乖又不算过分张扬的装扮跟在靳卓岐后边,又冷又拽,又保持着点小神秘,不吭声也掩盖不了女主的架势。
走进包间,就有人一眼认出来这位是谁了。
网上的舆论在经历那么长的时间之后已经开始在慢慢消散,即便不会磨灭,热度也逐渐下来了,几乎不主动搜索词条,是看不到关于她的东西的。
网络的魅力就在于此,好似什么都可以在瞬息之间烟消云散,但那些辱骂却像是一道永远不会磨灭的伤疤永远留在那儿,挖出来就疼一次,跟烙印似的。
大部分人都是意外的,没想到高高在上的靳卓岐对象居然是这么一位恶名昭彰的女孩。
埋藏着心里的想法,又开始该干嘛干嘛。
靳卓岐重新坐回到原来的位置,牌局开到了第二局。
聂召倒是从一进来,就瞧见了坐在旁边抽烟的卜嘉,那张脸格外英气,完全没有女孩的柔美感,一头粉卷发,跟旁边男生笑着说着什么。
看到聂召进来,抬着眼才止了一下,眼神在她身上上下梭巡。
随后眼神移动到靳卓岐身上,笑了一声,卜嘉放下抽着的烟,说:“卓哥新女朋友啊,好像有点眼熟。”
聂召的视线瞬间转移到了靳卓岐身上,脸色瞬间变了。
所以他前女友是卜嘉。
他没说过。
她站在原地,眼神完全冷下来,冷笑了一声,转身就想走。
她可没忘记被卜嘉打的那次她在病**躺了多久,现在腿上还有一道抹不掉的淤青。
靳卓岐微微站起身拽住她的手腕,直接把人拉扯强硬坐在沙发上,胳膊半拢着人,手指捏了下她的耳朵。
仿佛丝毫没把卜嘉那句话刚在眼里,注意力全放她身上,淡声问着聂召:“会玩么?”
聂召不知道是娱乐局还是什么,也不知道筹码代表多少,她冷着一张脸,对于靳卓岐的问话没丝毫回应。
脾气挺大。
旁边有人挑了挑眉,也没察觉到气氛不对似的,问了句:“嘉姐认识啊?”
卜嘉笑得挺开心,冲着旁边朋友说:“认错了,之前教训过一个女孩,跟她长得有点像。”
“也不知道那个女孩怎么样了,还挺想找她玩玩的。”
她话语里嘲讽的“玩玩”完全就是不掩嚣张的挑衅。
聂召强忍着躁动,低垂着眸没吭声,坐在靳卓岐旁边,整个人都僵持着一股劲儿。
倒是靳卓岐,时不时提醒她让她拿牌,还真挺有兴致似的教她怎么玩。
“愣什么?专心点儿。”
靳卓岐点了根烟,没抽,拍了拍她的腿,神态上慢条斯理的。
聂召偏头看了一眼靳卓岐,拿着手里的牌,耳畔的那道低沉又磁性的嗓音时不时响起。
不知道是不是她手气不好,手上这副牌并不算好看,对子都凑不出,靳卓岐还是面不改色地让她推码,装得一副拿到皇家同花顺的模样。
那些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试图从聂召这张冷脸上辨别真假。
最终还真半信半疑以为他们有好牌。
一局结束,靳卓岐站起身出去上厕所,给聂召轻飘飘落下一句。
“自己玩一局。”
靳卓岐出去没多久,卜嘉也跟着出去了。
聂召看在眼里,也没兴趣继续玩什么牌,让旁边付坤接了她的位置,转身就往包间外面走。
她就不该来。
她现在怀疑付坤是不是故意的。
她跟梵天纵是能过去了,但跟卜嘉绝对过不去,就凭卢湘在高中那两年怎么被欺负被孤立的,她就迟早要还回来。
靳卓岐出了卫生间抽了根烟,卜嘉站在卫生间门口等他。
看到颀长的身影出来,卜嘉微微扬了扬眉吹了个口哨,站在他面前视线不偏不倚地看着他,目光落在他的腹部又往下,看了两眼,嘴角勾着,朱红的唇微张:“卓哥,男厕所好像没人。”
靳卓岐半根烟没抽完,在指尖夹着冒烟,姿态散漫又随性,眼神都没放她身上一秒。
“然后呢。”
卜嘉啧了声,也就靳卓岐往这儿一站,半隐在烟雾后的男人侧脸线条流畅,脸型立体,肩宽腿长,冷淡又勾人,她从进包间就在找机会了。
瞧见他女朋友过来好像更刺激点儿。
她声音拖长暗示说:“后悔了,分手分早了呗。”
凑近了些,手指隔着空气想碰他的皮带,目光盯紧人突兀硕大的喉结。
“想给你口。”
靳卓岐手里那根烟又被点燃得更烈了些,六千多的打火机被随手扔进垃圾桶里,靳卓岐视线挪到她身上,勾着唇手指猛掐着她的脖子,轻而易举把人抬高抵在墙壁上。
卜嘉被这倏然的举动给弄的瞬间无法呼吸,脑袋往墙上都狠撞了一下,脑浆都要震出来。
瞳孔睁大,尖锐的指甲下意识抠着靳卓岐掐着她脖子的手指,他的劲儿大,卜嘉用了全身的力气都没丝毫撼动,反而被他捏着喉道越来越紧,整张脸都因为失去氧气而涨红起来。
感觉到他手臂逐渐加重的力量感,她张着唇甚至说不出话来,声音惊恐又断断续续的:“卓……卓哥,别,我错了。”
她睁大眼睛看着靳卓岐,眼睛里都被激出了泪水,想找往旁边过来的人求助,可走过来的人看到这种场面便直接转头就走,根本没人再敢过来。
靳卓岐脸上面无表情,手背上青筋涨起,掐着她的脖颈没一点留情。
另一只手把玩着那根点燃的烟头,跟没听见她的求饶似的,把烟火口重重碾摁在她的手背上。
碳火燃烧的味道腐朽着皮肤,烫得卜嘉忍不住叫出声,浑身开始剧烈的扭动反抗。
“靳卓岐!你他妈松开!!”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手里的烟头被随意扔在旁边垃圾桶里,靳卓岐轻哄似的笑:“没碰脸,叫这么贱干什么?”
他松开手,转过身在旁边洗手池里洗手,洗干净之后单手揣着兜,看着跌坐在地面上大口呼吸的人,手背上表皮的红肿起来的一个圆形格外明显,像是放在烤箱上的肉饼,边缘处流的鲜红的血顺着滴落在地上。
“你敢碰她第二次,试试我会不会弄死你。”靳卓岐居高临下地看着人,性感危险的嗓音重重压下。
说完低着头单手揣着兜往外走,捏着手机给聂召发着消息。
【跑了?】
聂召吃的那个面实在难受,去附近的一家店里买了份蜜枣粥喝,喝完刚出来收到了靳卓岐的消息,回:
【你没跟我说卜嘉是你前女友。】
聂召发完,一抬头,靳卓岐就站在对面路边,刚好绿灯,他就那么站着不动,聂召咬牙切齿地走了过去。
她寄人篱下,她能忍。
走到靳卓岐身边,很是嘲讽地扯了扯嘴角。
“这么快结束了?怎么她活不好啊。”
“靳卓岐。”聂召眼神阴着,话语从齿关溢出来。
“你敢跟别的女人上床再碰我,不如直接杀了我来得快。”
靳卓岐不知道她哪来的结论。
如果不是聂召主动说他也没跟她翻云覆雨的打算。
靳卓岐还是那一副惯常的晾人态度,被举得太高,他解释都不会给谁。
聂召转身就要走,又被靳卓岐扯住了手腕,在手里把玩着又五指扣合,温热的手温传递着,指腹摩挲着她手指的细腻纹理。
“哪有什么别人。”
骨节分明的手指很轻佻地拨弄着她的头发,靳卓岐的声音轻浮又散然:“爷的床头风暂时还只有你能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