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秦滄闌將一切對景宣帝和盤托出後,景宣帝也是一宿沒睡踏實。
所幸是今日不必早朝。
福公公聽到龍榻上的動靜,前來伺候景宣帝更衣洗漱。
“陛下,您有心事?”福公公為景宣帝穿上龍袍。
景宣帝歎氣:“你說秦滄闌……怎麽就真敢說的?他就不猶豫兩下?”
從秦滄闌交代的時間軸來看,分明是剛落實秦徹的身份,便立刻入宮覲見了。
這可不是一樁喜事,恰恰相反,是護國公府的秘辛與醜聞。
俗話說的好,家醜不可外揚。
要懲罰秦徹多的是法子,不一定非得鬧到禦前。
福公公笑了笑:“老護國公是武將,直來直去的性子。”
景宣帝搖頭道:“他這不是直來直去,是完全不顧護國公府的顏麵啊。也是,實打實掙來的軍功,哪裏還需要那起子虛名?”
秦滄闌是當真不在意名聲嗎?
未必。
隻不過,比起護國公府的名聲,他更在意的是幾個孩子會否受委屈。
他必須從一開始就表明自己的立場,不給任何人絲毫可以商量的餘地。
就算景宣帝想勸他三思也不行。
福公公笑著道:“那也是因為碰上了陛下這樣的明君,才敢對陛下毫無保留、推心置腹。”
景宣帝被他逗笑了:“你這張嘴。秦滄闌不是信任朕,他是狠,真狠。養了二十年的‘兒子’,說不要就不要了……秦徹不僅是冒認了身份這麽簡單,朕冊封他為護國公,是以秦滄闌嫡子的身份,他犯下了欺君之罪。朕可以賜死他的。”
福公公道:“陛下不會這麽做。”
景宣帝歎氣:“是啊,他秦滄闌可以翻臉不認人,朕不能。秦峰父子當年追隨先帝南征北伐,秦滄闌還年輕,陪伴在先帝身側的大多是秦峰。秦峰與先帝出生入死,先帝臨終前還記掛著他,為兩家定下了親事。秦峰的小兒子,朕不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