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苦笑, “回去吧。”他什麽都不可能給柳安。
柳安愣在原地,心口被堵的死死的。
“丞相還在等什麽?”皇上故意問。
柳安苦笑,“臣, 等不到了。”他轉過身去,第一次如日無禮的從禦書房出去。
而望著柳安背影的皇上心口處隱隱作痛。
他瞧見的不是自己最喜歡的臣子離開了,而是兩個,不, 是許多大雍朝臣不留餘地的轉身。
“看來,朕真的是個無比冷血之人。”皇上瞧著剛進來的孫恩德道。
“陛下這是怎麽了?陛下,帝王謹慎是應該的。”孫恩德回。
皇上閉上眼, 心中的疙瘩越來越大,“恩德, 來研磨。”
就在要落筆的一瞬間,他又頓住了,要承認嗎?
殘雲卷過半邊天, 帝王終有落幕時。
從前他不知道為何君王昏庸好美色,直到遇見了程裳才想明白,一生都要過去了, 好個美色怎麽了?
從前他不理解為何君王求長生、監陵墓。可走到了今日, 他堂堂天子竟然覺得死了無顏見的不是列祖列宗, 而是那一個個堅定的臣子。
一滴淚悄無聲息落在紙卷上,他知道自己不是在放過柳安,而是放過自己。再一並鏟盡盧氏, 還真的有顏去見阿琳嗎?
“陛下。”孫恩德聲音很小。
“恩德,朕錯了嗎?”
“陛下乃是天子, 天子怎麽會錯呢?”
皇上沒有再說話,提起筆來落下一墨。
……
“丞相, 要變天了。”家仆道。
崔遠像是沒聽見一樣,還是往前走著,離府邸越來越遠,像是要從長安城出去一般。
“你先回吧。”崔遠道。
聞言,家仆哪敢先走,便道:“奴在一旁伺候著您。”
崔遠回過頭,瞧著樣子是要發脾氣了。正當家仆準備接受責罵之時,隻聽他道:“我想一個人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