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的每一句話都似刀刃般插在自己心上, 王淩將軍已經不能用忠義二字來形容了。
“將軍夫人不想讓我去見他。”盧以清道。
“阿竹呢?”柳安低下頭問:“若是有一日阿竹知道了我也在等一個人,會不會讓我見他?”
盧以清勾了勾嘴角,“你想等誰?”
“我是說, 倘若……”
“哦,倘若……你想等誰?”盧以清抬頭問。
柳安忙陪笑,“不,不等人, 我有阿竹就夠了。”
盧以清雙手勾上柳安的脖子,“夫君,從前你說想要離開這裏去永州時, 我總覺得你是想不開的。如今才算明白,離開這裏才是真的想開了。”
“長安很好, 我在這裏出生,見慣了形形色色的人。在這次回來之前,我想, 不就是官場、權利,隻要你有權利能心狠就沒有做不成的事。後來才發現這裏一層層的局,稍有不慎便會掉了腦袋。朝堂上的任何人似乎都沒有錯, 我時常想, 錯就錯在他們不該用旁人作墊腳石。”說著, 盧以清像是想到了什麽,垂下頭來,“可不踩著人, 如何上去。”
柳安聽這一席話難免心疼,“夫人不管那些就是了。”
盧以清慢慢抬起頭, 四目相對,她從柳安那深不見底的眸色中瞧見了一條路。她想, 王淩將軍是為了父親,夫君呢?是因為父親還是因為姐姐。
柳安不肯支持太子,盧以清能想到唯一的理由便是姐姐,若不是皇上強行讓姐姐入宮,那他們也會是一對佳人吧。
“夫人在想什麽?”柳安見夫人正在瞧著自己,便問。
“在想,離開這裏。”
“快了。”柳安撫著盧以清的頭。
藏著柳安懷裏的人忽然有一瞬間感慨,所有人都在等著陛下咽氣,做個天子究竟有什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