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等回长春宫时, 静竹看了看坐在轿辇上的娘娘,小心翼翼开口:“娘娘,奴婢绝对没有要当小主的心,奴婢只想着守在小主身边, 我绝对不会背叛娘娘的。”
静竹是真没有要当小主的心, 因为皇上毕竟年长她那么多岁,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走了, 还不如老老实实待在自家娘娘身边, 娘娘受宠,她们这些奴才过的日子也比一般奴才要好很多, 像宫里不受宠的庶妃与答应,都未必有她们这些奴才过得好。
“放心吧,本宫晓得的,那是玩笑话,不用放在心上,用人不疑, 疑人不用,本宫知道你对本宫的忠心, 你这么多年的尽心伺候, 本宫都看在眼里。”
静竹松了一口气。
徐香宁的确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她寻思着等京城这一波天花疫情过去,她又想赶紧安排胤祄种痘, 又怕胤祄刚生完病, 身子不是特别康健,万一出什么事, 她单手撑着脑袋,有些苦恼。
到雨荷宫后, 春喜跟通贵人在院子里陪小豆丁在翻花绳。
胤祄倒是勤勉,有自制力,自个在房间里读书练字。
内务府那边的人将一些开得正好的花送过来,一共八盆,三盆牡丹花,两盆兰花还有三盆长春花,徐香宁无聊,亲自剪了几枝,搭配着放进屋内的花瓶里。
……
一天,京城的天正好,不冷不热,阳光也不晒,清风习习。
徐香宁她们去到御花园的大亭子里坐着品茶,桌上放了一些点心跟瓜果,小豆丁带着温恪格格跟敦恪格格在不远处跳绳,一根绳子让她们折腾出花了,又是翻花绳又是各种跳跟甩。
正当她们惬意地坐在亭子里面聊天赏花时,皇上过来了,众人齐齐行礼。
徐香宁也把小豆丁她们三个叫过来。
“皇阿玛……”
皇上看了看她们三,露出笑容,“温恪长大了,敦恪也长大了。”
“皇阿玛,你怎么不说我也长大了。”
徐香宁忍不住瞪了一眼小豆丁,这孩子在皇上面前太过自由自在了,皇上对着别人说话,她也插嘴,至于皇上说温恪跟敦恪她们长大了,大概是因为皇上鲜少见到她们,正因为很少见到,可能乍一看觉得长大了变样了,不像小豆丁,她自个都会时不时去乾清宫找皇上,时常能见到。
“对,你也长大了。”
小豆丁这才开心地笑了笑。
通贵人也笑着说三个格格都长得亭亭玉立,随了皇上。
陈贵人在一旁附和说:“眉眼的确跟皇上有几分相似,英气勃勃。”
反正皇上听着挺高兴的,一高兴就赏东西。
“是朕的女儿,自然跟朕长得像,洪宝全,赏温恪一对玉佩跟一对手镯,二者都要选最好的翡翠,碧绿通透那一种,温恪长大了,戴那种最合适,而敦格年纪小一些,就赏她两副银簪子吧,也挑好看的,至于你……”
皇上垂眸看了看小豆丁。
小豆丁正昂着头一脸期冀地看着他。
“你打了耳洞,赏两对耳坠吧。”
“谢皇阿玛。”
三人齐齐道谢。
要是论贵重,肯定是温恪得到的东西贵重,不过平日里她们得到的东西不少,这次让温恪得到的赏赐多一点,徐香宁是没有任何意见的,看小豆丁也很高兴。
“朕跟你们一起品一会茶吧。”
春喜是起身让出她的位置给皇上,皇上坐在她旁边。
三位格格得了赏赐后是不愿意跟她们的皇阿玛待在一块的,自个玩去了。
宜妃也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连怀孕的乌答应不知是哪里听到的消息,挺着七个月的身孕也过来御花园,她这身子已经很大了,自然不能让她站着,和常在给她让的坐,本来只是长春宫的小主过来御花园坐一坐,因皇上与宜妃他们的加入就变成一个小小型的品茶会。
皇上在,大家都会有意识地捧着皇上。
可能皇上也意识到他成了众人焦点,于是坐了一会就说回去批折子了。
皇上一走,宜妃的目光就落在乌答应的肚子上,“七个月了,乌答应这是快生了吧。”
“还有一个多月呢。”
“乌答应应该安心在宫里养胎的,怎么还跑出去,和常在先前可是摔了一跤孩子就没了,有前车之鉴在这,乌答应怎么还挺着这么大的肚子出来,万一路滑摔倒怎么办?”
宜妃这话直接让在场的两个人脸色都变了变,这里谁不知道和常在第一胎没了是因为乌答应推了她,和常在都忍不住瞪了乌答应一眼。
“我会小心走路的,多谢宜妃娘娘关心。”
“孕妇其实也不应喝茶,对孩子不好,乌答应为了见皇上一面可真是不容易。”
刚刚乌答应喝了两杯茶,毕竟是品茶,不喝怎么品。
乌答应被说得脸上有些挂不住,自从她怀孕后,皇上没召她侍寝,也没来看过她,她不想皇上忘记她,她一个答应又不能随随便便去见乾清宫,想要见皇上,当然是得她主动。
皇上难得出现在御花园,她得过来见一见,两杯茶而已,应该没有大碍,至于摔倒……她们应该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害她吧。
“多谢宜妃娘娘关心,我没有大碍,妹妹不能扫兴,也想跟各位姐姐一起说说话。”
“是想跟我们说话还是想见皇上,乌答应心里最清楚。”
乌答应被宜妃说得脸上挂不住,青一块白一块,想反驳又要顾及宜妃的身份,最后只能虚虚地赔笑。
“本宫也坐得乏了,这御花园的花开得正好,徐妃,你陪本宫逛一逛御花园吧。”
徐香宁没有拒绝,跟宜妃去逛御花园,等她回来的时候,乌答应已经离开了。
“她怎么好意思过来。”和常在生气地说道。
“好啦,别生气。”徐香宁安慰和常在一句。
“我就是气不过,凭什么她可以怀孕生孩子,我的孩子却没了。”
通贵人她们也赶忙安慰和常在,安慰一会后,和常在自个心情也平复了,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在外面待得也差不多了,她们一行人才回去。
……
皇上在六月初去巡幸京畿,这回没有带后宫的人,只带了几个阿哥过去,出行十天便回来了。
眼看着七月份快来了,皇上可能要去行宫那边避暑,徐香宁在皇上召她侍寝时,问了皇上今年打不打算去行宫避暑。
“怎么,你想去?”
“臣妾……臣妾是问皇上,皇上你怎么反倒问起我,是我先问的,你得先回答我。”
“你若是想去,朕可以过去,行宫又不远。”
“臣妾没想过去,皇宫挺好的,臣妾在宫里待得挺舒服的。”
“那你为什么要问朕?”
“这不是……想问皇上,皇上若是过去的话,就别带上臣妾,还有胤祄,他也不适合过去,老是生病,前几天还突然咳嗽,把臣妾吓一跳,京城的痘症快过去了,臣妾想给他接痘,又怕他身体撑不住,皇上,你说他什么时候种痘比较好?”
“再等等吧,等到初秋,跟胤禑他们一起。”
至于去行宫避暑,康熙这阵子朝事繁忙,今年未必会过去,温恪该议亲了,胤祹跟胤祥已经成婚,都请奏要出宫开府,总觉得有很多事要忙,可能就不过去了,他也才刚巡完京畿回来。
“都听皇上的。”
康熙搂着徐氏,没有别的欲.念,只是静静地搂着。
“胤祄上书房了没有?”
“去了去了,皇上,你以为臣妾不想让他多读书吗?他身子好了,臣妾就让他过去了,他没去书房的时候还自己练字呢。”
“到时候朕看看他的字练得怎么样。”
康熙是怕徐氏不忍心看着胤祄劳累,毕竟要起早,她慈母一个,平日里看胤祄看得紧,溺爱得很,这字还不知道练得怎么样,她是先夸上了。
“小孩子,你不能太严厉,不然会打击到他的自信心。”
听听,听听,康熙是满脸无奈,他都还没说什么,她已经觉得他会严厉了,还打击到自信心,八岁大的孩子还跟母妃一起住,徐氏就是太溺爱胤祄了,一点阿哥的担当都没有。
“你让朕怎么说你,朕又不是不分青红皂白,朕骂他都是有理由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反正你不能太严厉。”
康熙捏徐氏的脸,“你别护着他,他是阿哥,是要成事的,你是想让他一辈子躲在你的羽翼下吗?还欲加之罪,朕被你说得像是昏君了。”
“明君,皇上当然是明君,是臣妾一时失言,皇上别生我的气。”
徐香宁讨好地亲了亲他嘴唇,紧紧地贴在他身上,“别生气,好吧,你想骂就骂,一定是胤祄做得不对,你随便骂吧,臣妾晓得皇上肯定是希望胤祄优秀的,严厉一点是好事。”
“你这属于是墙头草。”他一生气,她就改口。
“不对,臣妾是全都听皇上的。”
“赶紧睡吧。”
徐香宁点点头,闭眼入睡,闲聊结束。
……
皇上今年似乎没有去行宫避暑的打算,眼下到了七月,还没有动静。
而乌答应这一胎快要生了,宫里很快又传出襄嫔怀孕的消息,说是月信迟了。
到了八月二日,乌答应白天破水。
她们一众小主嫔妃过去永寿宫,等着乌答应生产,当然也没有等很久,毕竟只是一个答应生孩子,这生孩子慢的时候要耗上一天甚至两天,她们在外面等了一个时辰,孩子还没生出来,这也到了用午膳的时间,荣妃就让她们回去等了,有什么消息会让人通知她们。
乌答应这边只剩下永寿宫的人陪着她生产,以庶妃戴佳氏为首,戴佳氏见乌答应生得艰难,还亲自进去陪她,毕竟是生产过的女人,对着血腥场面不是特别怵。
“听产婆的话,好好用力,不该用力的地方别使劲。”
乌答应也没想到生的时候会这么疼,她口中要咬着毛巾,不然她怕是会咬到她的舌头,等接生产婆让她别用力时,她这才缓一缓,吐出毛巾,双眼泪汪汪地看着戴佳氏,“姐姐,好疼,我不生了行不行。”
“说什么傻话,孩子就快出来了,应该是阿哥,你得撑住,我们都在这,医女跟太医都在这帮着你,你得加把劲,不能晕过去。”
“可是好疼,我要死了。”
“别说傻话,什么死不死。”
戴佳氏安慰乌答应,又看了看她下面,血还在流,这屋子里面全是血腥味,都说女子生产时会流很多血,只是这血出得也未免太多了,好几盆血水都端出去了,她的宫女端来参汤,“小主,喝点参汤。”
“这是第几碗参汤了?”
“第三碗。”
戴佳氏让梦璃把参汤端过来给她闻闻看。
梦璃有些紧张,“戴佳小主,是有什么问题吗?”
戴佳氏是怕有什么意外,只是闻闻看,这宫里暗害人的手段非常多,她只是为了小心谨慎一些,并非是参汤真的有问题,这一闻还真的觉得有点问题,她又喝一口,觉得这参汤的味道不是特别纯正,她看向梦璃,“这参汤是你看着煮的吗?”
“是小才子去熬煮的,戴佳小主,哪里有问题?”
“有没有离开过你们的眼睛?”
梦璃并不知道小才子有没有一直盯着,她有些疑惑,“奴婢不知道,奴婢让小才子去膳房那边煮的,是不是……被人下药了?”
乌答应一听就开始紧张,“姐姐,是不是被人下药了?”
戴佳氏不知道是不是被人下药,她只是觉得这参汤味道不够纯正,下不下药,她也喝不出来,她在宫里这么多年,也是知道后宫的腌趱,这生孩子时只顾着生孩子,生孩子本来就危险,若是趁着生孩子的时候下手,更不会让人察觉,她们只会认为人死了是生孩子难产死的。
“算啦,还是先别喝了,去拿点参片嚼着吧。”
“是不是有人要害我?”乌答应尚且清醒,她紧张地抓着戴佳氏的手,“有人要害我,姐姐,你得护住我,我不想死。”
“别害怕,可能是我多虑了,你好好撑住,把孩子生下来,好好用力。”
戴佳氏尽量安抚乌答应,“别害怕,你不会死的,产婆,宫口开得怎么样了?”
“快全开了。”
“好好接生,一定要母子平安。”
乌答应心里有个疑虑,她觉得有人要害她,趁着她生孩子的时候,原本她疼得要昏过去,可是她觉得自己不能昏过去,不能就这样被害死,一直强撑着,等接生产婆跟医女说她宫口要开了,让她使劲用力把孩子推出来时,她用力。
过了一会儿,她觉得有什么东西被推出来了,还听到接生产婆说是个阿哥的时候,她才高兴地扯了扯嘴角,还好是个阿哥,阿哥好,还是阿哥好,可能是终于生出来了,她精神一下子松懈下去,人就昏过去了,没了意识。
等她再次醒来,她环顾一眼,是自己的房间,她还没死。
“小主,你醒啦。”
“梦璃,我没死吗?”
“小主说什么傻话,小主当然没死,小主还生了一个小阿哥。”
乌答应偏头看到梦璃的笑脸,她也跟着笑了笑,“小阿哥在哪里,抱过来给我看看。”
“好嘞,奴婢这就把小阿哥抱过来。”
过一会儿,梦璃把小阿哥抱过来,乌答应看到自己的孩子,心里想的是她有了阿哥,皇上要是走了,应该不会让她陪葬了吧。
“我……我这是睡了多久?”
“小主睡了很久,一天一夜,荣妃分过来两个乳母,小主醒了就好,奴婢让小才子去叫太医,小主,你饿不饿?”
乌答应是浑身动弹不了,因为一动就疼,她只有眼珠子在转,她还记着晕过去之前,戴佳姐姐说参汤有问题,有人要害她,“是不是参汤真的有问题?是不是真的有人要害我?”
“小主,那参汤……小主昏过去了,我们本想着把这事告诉荣妃,让太医检查参汤,不过戴佳小主说此事还是不要声张,所以我们只是把参汤扣下了,戴佳小主是偷偷让相熟的太医帮忙查看参汤里面还掺了什么,说是参汤里面掺了麝香,那人是想着让小主生产时大出血,流血致死。”
乌答应一听觉得不对,要是不告诉荣妃她们,不告诉皇上,怎么知道谁要害她,不声张怎么行,有人都敢害她,害皇嗣了,怎么能不声张。
“为什么不告诉皇上,不告诉荣妃?”
“戴佳小主说怕告诉了也没用,查不到人,她还说皇上未必会为她出头。”
乌答应一想,也是,皇上是不会为她这么大动干戈,弄出大动静的,这宫里想要害她的只有长春宫那些人,若是徐妃她们,皇上是不会为她出头的,她远远比不过徐妃,皇上不舍得动徐妃的。
可是难道她就这样忍气吞声吗?别人都要害死她,意图取她性命,她还什么都做不了,生了阿哥也没有用。
“小主,先别想那么多,你要把身子顾好先。”
“呜呜呜……”梦璃抱着的婴儿开始哭了,“应该是小阿哥饿了,奴婢把小阿哥交给乳母,小主,你先等等。”
乌答应看着梦璃出去,小阿哥肯定是跟她住在一块,不过她一个答应只有连着的两间房,一个是耳房,是平日里奴才们住的地方,不知梦璃要把她的孩子抱到哪里。
等梦璃回来,她问她把孩子抱到哪里了。
“小阿哥在戴佳小主那里养几天,戴佳小主说小主身子还没恢复,小阿哥若是跟小主住在一块,小主会歇息不好,等小主养好身子,再把小阿哥抱回来,乳母也跟着小阿哥在戴佳小主那,小主,奴婢让小才子去给你拿粥了,小主等会喝点粥,小主睡了这么久,肯定饿了。”
“梦璃,你觉得是谁要害我?”
乌答应还记着这事,她眼神怨恨,若是戴佳姐姐提前察觉,她很可能就死了,到时候对外肯定说她是难产死的,而不是被人害死。
“奴婢不知道。”
“肯定是长春宫的人,春常在,和常在,还有徐妃,说不定是她们三个人合伙害我。”
梦璃不敢多说,毕竟她们没有抓到实打实的证据,小才子那天并非一直盯着熬煮的参汤,可能还要盯着煮的热水,这膳房人多混杂,是谁下的药不大好说,不过的确是长春宫的小主嫌疑最大。
小才子这个时候刚好把熬好的粥提过来。
“小主,先喝点粥吧,你睡了这么久,肯定饿了。”
梦璃把乌答应扶起来,倚在床头上。
乌答应这一起身觉得全身都快散架了,下面疼得厉害,总觉得还在流血,梦璃应该将月信带给她包上了,怪不得在生孩子的时候动手,因为生孩子本来就是生死关。
其实戴佳姐姐的考量是对的,她若是告诉荣妃她们,荣妃也不会真心实意帮她查出凶手是谁,而皇上……她都未必能当着面告诉皇上有人要害她,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就像别人认为她推了和常在,若是真的找出凶手,皇上未必让她们以命偿命,若只是小惩小诫,也是白白折腾,还可能打草惊蛇。
她知道一定是长春宫那些人,她有机会一定会报复回来的。
“小主,不烫了。”
乌答应喝掉一碗粥还觉得肚子饿,又让梦璃给她再盛一碗。
吃饱后,她想看孩子,让梦璃去把孩子抱过来。
“小主,别着急,先让太医给你把把脉。”
乌答应虽然生产时流血过多,气血不足,好在她身旁有人照顾,梦璃尽心伺候,而孩子,戴佳氏也帮她照顾着,在她养伤恢复坐月子时,她是很少走动,若不是医女说她不走动几下,伤口粘连怕更难恢复,她才勉强下床走动一二。
她下面疼得已经不想着侍寝的事,皇上也没来看过她,她已经明白她在皇上心里是压根没位置,侍寝归侍寝,可皇上没把她放在心上。
……
康熙四十五年九月,八月京城外好几个地方连着下暴雨,听说黄河上下游的城市更是暴雨连连,导致黄河暴涨,黄河一涨,十几道河堤溃败缺口,修建好的河堤跟河防挡不住黄河的水,受灾十分严重,据说是上百万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而四阿哥胤禛在户部做事,皇阿玛让他从户部拨出银两赈灾,可是他一查,发现国库亏得厉害,几乎没什么银两,没有银两何谈赈灾,户部不仅是没有银两,连囤积的粮食都没有多少,赈灾无非是银两跟粮食,二者都没有,怎么赈灾。
这国库空虚,他将此事汇报给皇阿玛。
皇阿玛是震怒,下令彻查,追踪国库的银两到底去哪了,谁拿了国库的银两,而他负责把银两追回来,不然哪来的银两拿去赈灾,那么多老百姓在受苦。
这一查,四阿哥发现银两主要是被那些大小不一的官员借去的,这又涉及到朝堂,四阿哥不得小心应对,既要为皇阿玛解忧,又要把钱追缴回来。
这差事实在是不好办。
这灾情等不得,灾民也等不得,四阿哥先恐吓一些官员,让他们把银两还回来,胆子小,想保住官职的官员很快就还了,在朝中支系众多,关系错综复杂的官员,比如皇阿玛的亲信,那些人可不听他一个阿哥说的话,迟迟不肯归还借的银两,有恃无恐。
四阿哥动不了他们,是写了很多折子递上去给皇阿玛。
在皇阿玛的帮助下,那些人皇亲王公们才肯吐出来一点点,反正最后只有一千万银子拨出去赈灾,粮食是从各地借调的,从一些富豪乡坤那抢来的,说是借,但他知道还是还不了的,只能给他们一些口头便利,跟皇家沾点关系,总是会方便行事的。
这差事,他办得不怎么样,好在皇阿玛没有过多追究。
……
康熙知道胤禛敢把那些官员的折子递给他,却不敢递太子相关的折子,这国库亏空也有太子的一份“功劳”,他才知道太子是花了几十万两在通州建了宫殿,听说那宫殿奢华无比。
先前太子让他奶妈的丈夫凌普借着内务府的由头大肆贪污,他没有追究,他知道凌普贪污的钱财并非进了凌普一人的口袋,肯定也进了太子的口袋。
如今太子都敢贪污国库的银两,还私自建造了宫殿,这是想着当地下皇帝还是想着篡位。
他对太子是越来越失望了。
宫殿都造了,银子花出去了,太子此次也吐出一点银子,康熙觉得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孩子,这建造宫殿的事,他暂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他这心情的确烦闷。
折子也不想批了,这黄河暴涨的事还没有彻底解决,送上来的折子十封有八封都在说这件事,不过这赈灾的事,他已经交给胤禛处理,等着钱粮下去能缓解一二。
他想了想还是过去找徐氏,到了长春宫,他示意人不用通报,到了徐氏那院,徐氏正开心地跳绳,有两个人摇着,一些人往里面跳,院子里时不时传来笑声。
小邓子是先看到皇上的,赶紧高声道:“皇上吉祥。”
正在玩乐的众人一回头看到皇上,也纷纷行礼。
“都起来吧。”
徐香宁看了看皇上的神色,眼神示意其他人散开,“皇上,你怎么过来了?渴不渴?臣妾给你倒杯茶,还是你要喝酸梅汤?”
春喜她们是慢慢挪出去。
张嬷嬷也是赶忙备茶,也让人备酸梅汤。
这天还是热的,吃点清凉的正好解暑。
徐香宁用帕子给皇上擦擦额间的汗水,搀着皇上进屋,她这屋内没有什么冰山,毕竟最热的八月已经过去,内务府那边的人就没往她这送冰山。
果然,皇上一进屋就说热。
徐香宁让小邓子去跟膳房那边要点冰过来。
“你这里没冰块吗?”
“皇上,最热的天已经过去了,没冰块也没关系,臣妾受得住热。”
康熙不由皱眉,虽说八月已经过去,可是别的地方暴雨连连,京城是酷晒连连,九月初的天还是热得很,快要把人热化了,内务府那边应该给她送冰的。
“皇上是不是热,臣妾给皇上扇风。”
徐香宁拿一柄圆扇给皇上扇风。
“冰块没那么快送过来,要不,皇上,你先把领子的扣子解开。”
徐香宁觉得皇上穿这身长袖长衫的锦衣是够热的,又不透风,她上手把他的领子解开一点点。
她听说黄河暴涨导致水灾,灾情比上一次的雪灾还要严重,河堤口都被冲坏了,死了很多人,也有很多百姓流离失所,而国库据说是没多少银子,所以赈灾的银两拨不出去。
皇上肯定是焦头烂额,他的脸色一看就不是很好,烦着呢。
不仅是她给皇上扇风,她也让秋铃给皇上扇风。
张嬷嬷是端来一碗酸梅汤。
“皇上喝点,解暑的。”
徐香宁晓得皇上心情不好,是特别尽心尽力伺候他。
“皇上,你要不要睡一觉?”
“不用。”
“哦。”
康熙被扇风,被捏肩膀被捶腿,看着徐氏温温顺顺的样子,心情好了一点,她是看眼色的,晓得他心情不好,原本不想睡的,不过反正都坐在**了,他干脆躺下去。
冰山也送过来了,屋内清凉不少。
“内务府的人八月有给你送冰块吗?”
“有的,皇上,你别为臣妾这的事烦心了,都是一些小事琐事,若是有人欺负臣妾,臣妾肯定会告诉皇上的。”
徐香宁觉得皇上已经够烦心了,她就别给皇上添麻烦。
“就怕你被欺负还默默忍着。”
“臣妾不是那样的人,有皇上撑腰,谁敢欺负臣妾啊,臣妾才不是你说的那样软弱。”
“你不软弱,你只是仁慈。”
徐香宁低头亲了亲皇上的额头,笑着说:“这话,臣妾爱听,仁慈挺好的,臣妾是想当好人,不想当坏人,还热吗?臣妾继续为你扇风。”
张嬷嬷已经拉着秋铃她们出去,屋内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窗户开着透风。
“胤祄他们呢?”
“去书房上课了啊,还早着,他们估计还有一两个时辰才回来。”
“朕这段时间忙,都没空问他们功课。”
“他们啊,肯定是半桶水使劲晃,尤其是小豆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早上起得晚了,还不想去上课,当初明明是她要上书房的,臣妾是让人把她拖过去的,不管是谁,都得读书,总不能当个文盲吧,大字不识一个。”
康熙听着觉得很好笑,没想到她还有这种觉悟。
“如果有来世,你想做什么?”
“科举当官。”
“女子不可以科举。”
“都是来世了,说不定我不是女子呢,说不定我变成男人了。”
“你要是变成男人,你是想想朕变成女人吗?”
徐香宁想到这,自个会禁不住笑了,原本她是坐在床边替皇上扇风的,后示意皇上往里面挪一挪,她也躺下去,“也不是不可以,到时候我娶你啊,八抬大轿,皇上,你这是什么表情,你还不愿意吗?你来世是不想碰到我吗?”
“朕……没法想象你娶朕是什么样子的。”
“还能是什么样子的,你又不是没成过亲,成亲都不是那样子嘛,到时候你当我的新娘子。”
康熙觉得这话越聊越远,徐氏这脑袋瓜子里面装的是就不是常人有的东西,他干脆闭嘴噤声。
“皇上,你不许装听不见,你就说你来世还愿不愿意碰到我?”
“嗯……朕要再想想。”
“哼,那我来世也不要再遇见你。”
康熙转过身把她搂过来,刚搂住,徐氏就挣扎,他们莫名在**翻滚起来,谁都想压住对方。
“啊,啊……手骨折了,骨折了。”
徐氏忽然惊叫一声,康熙吓得赶紧松开她,结果她竟然是假装,一个翻身把他压住,跨坐在他身上。
“哈哈哈,被我骗了吧,还是我赢了。”
康熙无奈地看着她,“你胜之不武。”
“我赢了,你就说我胜之不武,皇上,输了就输了,我又不会笑你,我平日吃得比你多,力气自然比你大,我要是输了,还对不起我吃的那些饭呢。”
“好吧,你赢了,快下来,朕都出汗了。”
“把衣服脱了,这么热的天就不应该穿衣服。”
康熙看着徐氏把他衣服全部褪掉,凉爽是凉爽,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一薄被盖在他身上。
“皇上,你睡吧,我睡不着。”
“朕也睡不着啊,这是大白天。”
“那要不……我们起来吃饭。”
“还没到用膳的时辰。”
康熙见徐氏穿着衣服,他怎么也看不惯,于是想动手把她衣服脱掉,不过她笑着躲闪,扯着她的衣领不让他碰,时不时笑出声,他们又闹起来。
这么一闹,康熙的心情是好了不少,不再想着胤礽的事。
徐氏的力气的确不小,他都快压制不住她,经这么一闹,他消耗掉不少体力,不过他也把徐氏剥光,其实夏日炎热,不穿衣服还是清爽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