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香宁直接一拳狠狠捶下去, 捶在皇上胸膛上,一拳不解气连着捶好几拳,捶完后扑上去咬他脖子,咬完后大哭着喊道:“就你会欺负我, 你威胁我, 还欺负我,你怎么能让我背负一条人命, 我连鸡都没杀过。”
康熙见徐氏崩溃大哭, 哭得快岔过气,满脸通红, 鼻涕眼泪齐流,好不悲惨,她分明是怨他,惧怕他,正如她所说,她怨他让她背负一条人命, 又惧怕他像对瑞常在那样对她,可瑞常在如何能与她比较, 分明是她不顾他们先前种种而对他避之不及。
若没有春氏, 他想她是不会主动过来找他的, 这个女人心硬得很,他在她心里怕是连一个春氏都比不过。
寝衣的袖子被她故意拿来擦眼泪鼻涕时, 康熙愣了一下, 被她孩子气的举动弄得一时忘记生气,“不是说惧怕朕, 还敢拿朕的袖子擦泪,不怕朕杀了你?”
“要杀要剐, 随皇上的便。”
“这个时候又随朕的便了,不是你说惧怕的嘛,你不是怕死才假装生病躲着不愿见朕的嘛,你不是怕朕砍你的头,说朕是拿着铡刀的人,徐氏,你没半点真心!全是诓朕。”
“皇上,你把匕首拿过来。”
“拿匕首何用?”
“我给皇上把我的心剜出来,让皇上看看我的真心,去拿,小刀也行。”
“好,朕去给你拿,梁九功……”
一直在守在内殿门口听着里面动静的梁九功起初是听到徐常在的哭声,哭得非常凄惨大声,简直是嚎哭,至于说了什么,他听得不是很清晰,听到皇上叫他,他赶紧推开虚掩的门进去。
“皇上,你叫奴才?”
“去拿一把匕首过来。”
梁九功一惊,匕首?此等锋利器物是万万不能近皇上的身,仪阳殿是不可能出现匕首刀器的,万一有人拿着伤到皇上怎么办,他瞥了一眼双膝跪地,双眼红肿的徐常在,卑微劝道:“皇上,皇上请三思啊。”
“去拿!”
梁九功被皇上目光一慑,不敢不从,赶忙出去找匕首,没敢耽搁,很快把一把匕首拿过来,匕首递给皇上后被皇上似很随意地丢在金砖上,丢在徐常在面前。
“皇上……”
“滚出去!”
梁九功只好出去。
徐香宁没想到皇上找来一把匕首,她抬眸看着皇上,“好,臣妾这就证明给皇上看。”
康熙站着,居高临下看着徐氏,见她开始脱衣,解开扣子,伸手过去拿匕首,他脚一伸踩住匕首,随即把匕首踢远。
“不是要臣妾自证吗?皇上拦着臣妾干什么?”
“闭嘴!”
徐氏趔趄歪扭地站起来,双眼哭红得厉害,哪怕不脱衣,康熙也是瞧出来她清瘦不少,原本脸庞身子都圆润的人,几个月不见,她的肉少了些许,在今日筳宴上明明吃了不少,结果还瘦了。
“皇上不愿意原谅臣妾,怀疑臣妾的真心,臣妾离去便是,往后臣妾不会再来找皇上。”
康熙没有阻拦她。
“皇上……”
康熙依旧没说话,将沾到眼泪鼻涕的寝衣脱掉,坐到床沿边,看着离他几步远的徐氏,她没有离去,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十分委屈的样子。
“过来。”
徐氏飞奔一样扑到他怀里。
“不许把泪水沾到朕身上。”
徐氏憋住眼泪,变成抽噎,后又抽身,去地上捡回她的手帕擦泪,窝在他怀里继续哭,不敢完全靠在他身上,小心翼翼的,生怕他推开她,擦好眼泪后,她从他怀里抬起头,撅起嘴。
康熙犹豫片刻还是吻上去,吞没她的所有话语,勾着她的舌头。
这个吻像是冬日里的一把炭火,温得刚刚好。
吻完后,徐氏说了一句话。
“被偏爱的有恃无恐。”
康熙的心莫名被熨帖地一下,这会又无恐了,他轻声问:“谁是被偏爱的?”
“我,是我,我是皇上偏爱的,我刚才知道了,皇上不会杀我,不会让我受伤,我往后哪怕是生着大病,只要皇上要见我,我也要爬着来见皇上,绝对不会躲着皇上,我再也不惹皇上生气,皇上,我一时糊涂,胆小怕事,脑子蠢笨,一叶障目,还请皇上大人不计小人过。”
“你的真心留待查验,睡吧,朕累了。”
“不……不做吗?”
“做什么?”
“就……就那个啊。”
徐氏有些扭捏,康熙摸了摸她的脸,“徐香宁,不要以色待朕,朕要你的真心。”
“我的真心已经在皇上那了。”
“睡吧。”
徐香宁知道这会提起春喜肯定是作死,她主动把床帐从金钩上放下来,乖巧地上了床,帐内漆黑一片,她眼睛都哭肿,嗓子也有些干哑,无法入睡,回想刚才与皇上的话,她起身想悄悄越过皇上下床。
“干什么?”
“皇上,我口渴。”
“若兰……”
过一会儿,有人给她拿了一杯水透过床帐伸进来,微微透进来一点光,徐香宁喝了一杯还想喝,让若兰再倒一杯,喝完后觉得嗓子舒服许多才重新躺下,原本还不想贴着皇上,躺下后还是慢慢挪,贴着皇上,把皇上的手拿过来放在她腰上。
“不热吗?”
“我不热,皇上觉得热吗?”
两座冰山放在床外面,皇上的寝殿凉快得很,没得到回复的徐香宁心很慌,她刚刚细想了一下,皇上并没有完全相信她的说辞,他肯定还认为她是为救春喜而来。
“皇上,要不你躺着不动,我来伺候你怎么样?”
“安分点。”
“皇上,你不跟我发生关系,我怕我一晚上都睡不着,想着皇上肯定是厌烦我了,皇上,我其实很喜欢跟你在一起,我喜欢皇上亲我吻我。”
“喜欢还躲朕,逃避侍寝?你数数日子,你有多久没侍寝了?”
徐香宁回想了一下,从去年九月,她突然流产,坐月子恢复身子用了两个月,后又发生瑞常在的事,她大病一场,加上皇上出巡塞外两个月,出巡回来后,她还是生病,这一病病了快两个月,她的病好了之后绿头牌就挂上去了,可皇上再也没有召她侍寝,要说她是躲着皇上,逃避侍寝一年也不对,因为从三月开始,她的绿头牌已经挂上去,是皇上生气不召她侍寝,到现在八月中旬,她其实也就躲避半年而已,这半年她是实打实地生病了,当然她自己主动得病的,剩下半年是皇上他自个没召她,有他一半的原因。
“皇上不是也没召臣妾。”她嘀咕一句。
“是朕错了?”
“是臣妾的错。”徐香宁不想陷入鬼打墙式的一直在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她理亏,现在只想着让皇上消气,“皇上,我刚刚咬你,你疼不疼,我咬在哪里了?”
她上手摸了摸皇上的脖子,趁黑果真摸到一个被咬的地方,齿痕蛮深的,“皇上,你不要那么老实被我咬,你可以推开我,皇上,你力气那么大,肯定能推开我。”
“朕让你解气。”
“我没有生气,是皇上你生气,既然咬能解气,要不皇上你咬我吧,我保证不反抗,你咬多深都可以,咬出血,我也不喊疼,不咬脖子,咬胳膊也行,皇上,你咬,你咬。”
徐香宁把胳膊伸到皇上面前。
“朕不做这么幼稚的事。”
“是,是我幼稚,是我不懂事,皇上,你想想我才二十岁,你比我大二十岁呢,我知道我不成熟,有很多事,没人教我,我自个瞎琢磨,难免琢磨错了,皇上,你不能指望我一个内宅女子跟皇上那样勇猛无比,英明果断,睿智非凡,你偶尔得原谅我的天真幼稚,我的愚笨胆小。”
“朕看你聪明得很。”
“算了,我不跟皇上说了,我要睡了。”
“说不过就耍脾气?”
皇上一时半会很难气消,他一国之君精明厉害得很,她说得越多恐怕越让皇上起疑,干脆闭嘴好了,她凑上去亲了亲他唇角,然后转身准备入睡。
“不是说伺候朕?”
她猛地转过身,“皇上,你愿意跟我……那个啥了?”
“不是你撩拨朕?”
“是我撩拨,皇上,你躺着不动,小的来就行。”
事实上也的确是她来,皇上真的只是躺着,她在上面,其实以色待人没什么不好的,皇上显然对她还有几分意趣,她对皇上而言仍然有吸引力,当下先让皇上舒服再说,人心情好的时候就好说话。
“呵……”
完了之后,她累得长舒一口气,咸鱼躺下。
“瘦了。”
“嗯?”她忙着喘气一时没听清,听清后又疑惑地嗯了一声。
“腿上的伤怎么来的?”
“是我不小心摔到了。”她的腿伤好得差不多,结痂了,不过一摸很明显,因为痂是硬的,她还摔得重一些,面积大一些,只为了要来更多伤药,更有信服度。
“不小心,跟你生病那样不小心?”
为什么要戳穿,原来皇上也挺**阳怪气,徐香宁今晚不知被阴阳怪气几回了,刚刚伺候完,舒爽完就翻脸不认人,又气上了,她默默不语,今晚折腾了很久,人怪累的,她现在有点困了。
“怎么不说话?”
“皇上,我是真的生病,真的受伤,你都说我瘦了,我身上的肉掉了很多,见不到你,你以为我不想皇上吗,我天天这么痛苦挣扎,吃也吃不下,你不能可怜可怜我吗?”
“你自找的。”
又倒腾回来,真是车轱辘来回说,她自找的,都怪她,都是她的错,一点都不松口,徐香宁干脆上手捂住皇上的嘴,“皇上,你别说话了,我们都睡觉吧,我往后认真反省行不行,我一定会让皇上看到我的真心。”
手掌心被咬了一下,不重。
徐香宁松开,尽管皇上嘴上说不信她,但其实她能感觉到皇上对她的几分特殊,都说帝王无情,其实皇上自她侍寝以来,对她不错,她倚仗皇上,的确不应该恐惧惧怕一个帝王的杀人之心,在他手上鲜血无数,可她要倚仗他,也正因为他是一国之君,是帝王,他若不是皇上,不是一国之君,她不可能想着倚仗他,想让他救春喜。
有因才有果,她不能既要又要,不能要求一个帝王有仁慈宽容之心还给她倚仗,一国之君本来就是残酷无情才能坐稳这个位置,她的倚仗来源于此,她不能忽略这一点而去要求他做一个完人。
她已经身处在这里,她得顺应,也只能顺应,不能再用现代的一切去衡量这里的一切。
她窝在皇上的侧怀里,贴着他的侧脸。
“哭什么?”
“没哭。”
“没哭?为何朕脸上感觉到湿意?”
“先前是臣妾不对,臣妾的确错了,皇上待臣妾的心意,臣妾无以回报,日后定会好好服侍皇上。”
过了很久,意识到旁边的人睡着后,康熙才摸了摸徐氏的头。
翌日依旧是康熙起得早,旁边的人睡得很熟。
“皇上……”
“朕要沐浴,去备水。”
梁九功忙让人备水,昨日侍寝结束后皇上没叫水,他还怀疑昨日徐常在没侍寝,估计是折腾太晚才没有叫水,皇上是十分喜净的,果然一大早,皇上就要沐浴。
梁九功又见到皇上脖子上的咬痕,那咬痕很深,细看都破皮了,徐常在总是咬皇上,偏偏皇上还纵容她,咬在脖子上十分明显,被人瞧见总归不好,对皇上不好,对徐常在也不好。
“皇上,您别总是让徐常在咬你,咬伤皇上怎么办,徐常在也是,怎么老是弄伤皇上,皇上今日可是要过去给太后娘娘请安,被太后瞧见了,估计又要念叨皇上了。”
“那就改明日向额娘请安,说朕忙着公务。”
“皇上,这伤口得找太医来看看。”
康熙不以为意,他是知道疼不疼的,此时已经不疼了,应该无大碍,“不用找太医,抹些药膏就好。”
梁九功偷偷瞄了一眼皇上,他怎么觉得皇上甘之如饴,乐在其中呢,丝毫不把这伤放在心上,徐常在下次还咬的话,皇上怕是也还会继续让徐常在咬,两人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不敢多看,梁九功吩咐人去拿药膏。
今日不用早朝,不过他有很多奏折要批阅。
“皇上,是否留徐常在用早膳?”
康熙想了一下,还是说不用了。
……
徐香宁的确累了,自从春喜出事后就没怎么安心睡过觉,昨晚哭那么久,突然想通了,整个人松懈下来,一睡就睡了很久,当她醒来时,身旁已经没人,她的眼睛也肿到眯成一条线。
“皇上呢?”她问若梅。
“皇上在书房批阅奏折。”
“几时了?”
“巳时三刻。”
“常在,你可要醒了?”
“嗯。”
若梅示意伺候的人进来,她们每个人手上都有一件东西,从漱盂,毛巾到茶杯,她简单洗漱后让若梅把她的婢女迎蓉叫进来,替她梳妆。
若梅:“徐常在,热鸡蛋能消肿,常在需要敷一敷眼睛吗?”
“好,你拿过来吧。”
在迎蓉替她梳妆时,她用热鸡蛋敷眼睛,只是效果甚微,一时半会消不下去。
“常在要用早膳?”
“我回去再吃,不用忙活。”
皇上既然在批阅奏折,也没人特意吩咐她留下,应是没要要跟她一起用膳的意思,她还是识趣一点先离开乾清宫,梳妆完毕后,她带着迎蓉离开乾清宫,在内廷碰到梁公公,隔着十几步距离,她朝梁公公福福身便离开。
回到长春宫后,张嬷嬷几人都在墨韵堂门口翘首以盼,见到她回来都松一口气。
“小主,昨日端嫔娘娘让人过来说小主可能要在乾清宫那宿下时,奴婢还有点担心,幸好小主安全回来了。”
“我能有什么事,我没事,不用担心”
“奴婢是怕皇上因春答应的事迁怒小主,小主不知情,可这宫里人都在传说我们长春宫的人都知情,连端嫔娘娘都被牵扯其中,奴婢小主不能幸免,皇上可有迁怒小主?”
“没有,放心吧。”
年纪小的秋铃直接问:“小主,你的眼睛怎么肿了?”
“被打的。”
秋铃一下子瞪大眼睛,“皇上……皇上打的?”
其他人都笑了。
“小主,你骗我。”
发现被骗的秋铃气得跺脚。
墨韵堂这里一扫前段时间的阴霾,气氛终于欢乐一些。
而在承乾宫,宜妃知道徐常在昨日侍寝后迫不及待跑去跟恵妃聊天。
“那个小贱人竟然胆敢在筳宴结束后跑回去找皇上,她这完全是赤luoluo地勾引皇上,若是谁都没有皇上的传召通通都跑过去找皇上,这还了得,把宫规放在何处,本宫就说这个小贱人太心机了,恵妃,你协理六宫,你难道要坐视不管吗?”
“皇上没翻她牌子吗?”
“她是突然返回去找皇上,死皮赖脸地勾引皇上,哪里来的翻牌子,恵妃,她是藐视宫规。”
“哪条宫规?即便是徐常在藐视宫规,皇上不是纵容她留宿,让徐常在侍寝了,宜妃,藐不藐视宫规在于皇上怎么想怎么做,我们不重要,宜妃,本宫还有一些账册要看,宜妃还是先请回,等本宫有空了再去找妹妹聊天。”
宜妃自是知道恵妃在赶她,恵妃重新掌权后,一心扑在后宫事务上,偏偏在徐常在的事上又默不作声,一些贱蹄子明晃晃地勾搭皇上,她们都视而不见,掌管后宫又如何,还不是不敢管得宠的人,怕惹怒皇上,唯唯诺诺,只能在小事上找存在感,宜妃在心里翻个白眼,十分看不上恵妃这般姿态。
好在一个得宠的春答应被贬为庶妃,关进冷宫,一时半会出不来,少一个人跟她争宠,宜妃还是起身,没说告辞,扭着身子离开。
……
快一年无宠的人又重新侍寝得宠,后宫的人私底下都议论纷纷,虽然徐常在没有传召主动去乾清宫勾搭皇上,其他人暗嗤徐常在一个女子不顾脸面的做派,也有心效仿,只是没有胆子,不过显然这段时间往前殿送东西的人变多,这夏季炎热,总有一些清凉的汤汤水水送过来。
在前殿伺候的人深得体会,尤其是梁九功与黄公公等人,一会一个贵人送酸梅汤,一会一个宫妃送桂圆糖水,皇上只有一个,哪吃得了那么多,最后都是进他们这些奴才的肚子里。
五日前,近一年没侍寝的徐常在又侍寝了,不过皇上这几日没有要再召徐常在重新侍寝的意思,都是翻别人的牌子,徐常在也没有再过来乾清宫求见皇上。
这一日太阳正高,梁九功难得闲心站在内廷抬头看看湛蓝的天空,只是还没看一会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他看了看急匆匆走过来的黄坤。
“黄公公,这是出什么事了?”
“太子今日骑马从马上摔下来,我要去禀报给皇上。”
“可有摔伤?”
“我不知道,公公你自个去问问吧,我赶着去禀报。”
梁九功皱眉,这黄坤一点消息都捂着藏着不让他知道,从马上摔下来可不是小事,要是摔断腿就麻烦了,大阿哥先前登山摔断腿可是躺了好几个月,他想了想还是让人去打听打听太子如何摔伤的。
太子可是元后的孩子,嫡子,又是皇上亲自抚养,从小养到大,比起其它阿哥,皇上对太子的感情可不一般,皇上对太子也十分严格,太子幼时背不出四书五经时都能召来皇上的责罚,正因为幼时严格,太子成年后反而开始叛逆起来,不如大阿哥稳重。
这骑马从马上摔下来指不定又是太子顽劣的一次行径,黄坤进去后,很快皇上就出来,说是摆架去毓庆宫,梁九功赶紧让人准备轿辇。
到了毓庆宫后发现太子摔伤不算很严重,没有骨折,只是一些擦伤,太医给抹了擦伤药,皇上问太子怎么摔下来时,太子支支吾吾,不肯言说,把皇上给激怒,皇上让人去查,一查发现太子让那些伺候的太监头反着,眼睛不看前路比赛赛马,他见那些太监骑得不错,自己上去尝试,结果一时没夹住马身,人从马背上翻下来。
太子甚至让还不到十岁的十三阿哥跟着一起学,让十三阿哥反着骑马,十三阿哥因有侍卫在旁看顾着才没摔下来,太子觉得自己骑术精湛,没让人在旁看顾着,人这才摔伤。
皇上让宗人府的人处罚太子,鞭打十鞭,后将太子禁足,罚抄四书,什么时候抄写完后才可以出来,不得有一个错字。
皇上处罚太子的消息也传遍后宫。
恵妃听闻此消息后,难得开心,平日里吃素居多的人让膳房的人多准备一些肉食,太子越犯错就越显得大阿哥稳重,皇上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严厉处罚过太子,太子在皇宫中向来顽劣,喜欢玩一些刺激性的活动,天天想着折腾,终于把自己弄伤了,还惹怒皇上。
“十三阿哥有没有吓到?”
“十三阿哥在阿哥所,十三阿哥没摔到。”潘嬷嬷回道。
“章佳氏有没有去看十三阿哥?”
“娘娘,没有你的允许,章佳小主怕是不会把十三阿哥召过来承乾宫,应是还没看过。”
十三阿哥的生母章佳氏住在承乾宫,因是庶妃,哪怕是生了一子二女,皇上也没有给她封位,依旧是庶妃,章佳氏阿玛是参领,她是镶黄旗包衣奴才,原先是宫女,被皇上看中后成了庶妃,生性比较低调,在承乾宫安安分分的不惹事,恵妃是乐意给章佳氏卖个好的。
“十三阿哥跟着太子应是受了惊吓,还是把十三阿哥领过来给章佳氏看一看吧,看到十三阿哥安然无恙,章佳氏才会放心,明日安排一下,让十三阿哥过来一趟承乾宫,让他们母子两见一见。”
“是,奴婢知道了。”
“明日也顺便把八阿哥带过来,本宫有一段时间没见八阿哥了。”
“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下去安排。”
“去吧。”恵妃摆摆手。
第二天,底下的奴才把八阿哥跟十三阿哥带过来,十三阿哥倒是懂事,先跟八阿哥过来跟她打招呼,恭恭敬敬地叫她恵妃额娘,十三阿哥是由德妃抚养,她对十三阿哥并无特殊情感,简单聊几句后便让他去找章佳氏,等十三阿哥一走,恵妃才满脸笑意地看着八阿哥。
“恵额娘……”
“又长高了。”
“是啊,儿臣又长高了,儿臣快高过恵额娘了。”
“男儿应当长高过额娘,长高好,最近可有什么事发生?”
“其实太子哥哥也叫儿臣去骑马,不过儿臣要读书背书,没有答应,太子哥哥这才找十三去骑马的。”
恵妃听说太子的行径,是让人倒着骑马,而且弄成比赛,那凶险可想而知,她听完后一惊,“太子平日可还有做其他事情?”
“太子哥哥常常找儿臣去玩,还常常抓弄儿臣,太子哥哥有放过十个知了到儿臣身上,儿臣当时吓到了,不过儿臣没有对别人说。”
恵妃一听有些心疼,太子实在顽劣放肆,又因是太子,宫里人哪怕是太子的弟弟们都要避让着嚣张胡闹的太子,尤其是年纪小的阿哥,若是骑马变成胤禩,万一从马背上摔下来摔到头怎么办,摔断腿怎么办。
“胤禩做得对,这种抓弄不用告诉别人,免得太子更生你的气,不过你也不能任由他抓弄,最好是让你皇阿玛当面发现他的举动,太子若是叫你做一些危险的行动,你要坚决拒绝,万万不能把自己弄伤,知不知道?”
胤禩点点头。
“我们不能跟着太子胡来,太子有你皇阿玛保着,不能跟太子胡来,但是不要跟太子硬碰硬,谦让着他一点,有什么事可以找你大哥,让他帮帮你,像这种倒着骑马的事,你是万万不能做的,十三阿哥是命好才没有从马上摔下来,你上去的话就不一定了,还是要小心。”
胤禩再次点点头。
恵妃摸着八阿哥的脑袋,让人先上点新鲜的瓜果。
“等会你也去看看你额娘,你额娘估计也盼着见你。”
“恵额娘,儿臣知道了。”
“真乖。”
恵妃与八阿哥一起吃些水果,又用膳,用完午膳后,恵妃亲自送八阿哥去庶妃卫氏那。
卫氏住在永和宫,因八阿哥的关系,恵妃偶尔还是去卫氏那坐一坐,聊聊天,或是把卫氏召过来聊聊天,一些年纪大,无恩宠,家世不显的庶妃哪怕是生了小阿哥,在后宫难免会受到轻待,恵妃还是会帮衬卫氏,让她的日子别太难过。
恵妃给他们母子两单独聊天的空间,她又坐轿辇回承乾宫,发现章佳氏等在那里。
“进来吧。”
章佳氏一进内殿就跪下来,“多谢娘娘大恩大德,宅心仁厚,让臣妾见到十三阿哥,臣妾看到十三阿哥无碍,臣妾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快起来,跪什么跪,你我同为后宫姐妹,别跪来跪去,章佳氏,你还年轻,长得又好看,又有十三阿哥,你别整天只窝在你那一亩三分地里,你得为十三阿哥挣几分体面,你看太子敢随随便便拉上十三阿哥做坏事,这次是侥幸逃过一劫,万一没逃过,从马背上摔下来怎么办,十三阿哥才九岁,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十三阿哥着想。”
“我全凭娘娘做主。”
恵妃一听微微笑了笑,上前扶起章佳氏,“你有一个儿子还有两个那么年幼的女儿,凡事要以他们为主,本宫也无需你做什么,只是我们承乾宫最近的恩宠还是少一些,你有空得收拾收拾自己,打扮得好看一些,常去御花园走走,看能不能偶遇皇上,别成天只盯着两位格格。”
“格格年纪小。”
“格格年纪虽小,但无需你常常盯着,格格身边伺候的人不少,你不用时不时盯着,是格格重要还是十三阿哥重要,你连位份都没有,生了孩子后只顾着孩子,都不顾皇上,这样皇上怎么会给你升位份,你看那个徐常在,你可知徐常在?”
章佳氏点点头,说略有耳闻。
“你从前的恩宠可是比徐常在要多,皇上前几年多宠你,你倒是忘得一干二净,让一个徐常在小人得意,你有一子二女,却连位份都没有,徐常在一个孩子都没生下,就从答应升为常在,你比徐常在差在哪。”
“娘娘,我惹怒过皇上。”
“为何?”
章佳氏娓娓道来,她生十三阿哥不久后又怀孕了,生下一个小格格,没过两年她又怀孕了,又生下一个小格格,那几年连着生孕,她的肚子胀了又缩,胀了又缩,怀孕是十分折磨人的事,生小格格时她还难产,疼得死去活来,她的肚皮更是皱得厉害,已经回不到没生养时的样子,偶尔更是莫名疼得厉害,太医开的产后药汤喝了都没管用。
第三胎生下小格格过了几个月,皇上便召她侍寝,她怕她又怀孕,又得怀胎九月,在侍寝时跟皇上说让皇上别再召她侍寝,她不想再怀孕,当时说得太直接,皇上当时没生气,不过从此之后,皇上再也没召她侍寝,她想她当时还是惹怒皇上了。
她已经后悔,可皇上没再召她侍寝,她也没有办法,时间一久,皇上怕是连她这个人都忘了,她听说那个春答应的事,又觉得庆幸,春答应只是避孕,皇上都把春答应打入冷宫,她也只是不再侍寝而已,不过经过太子折腾十三一事,她觉得恵妃说得没错,她得给她的孩子挣几分体面,德妃虽抚养十三,但德妃还抚养密贵人的孩子,还有她自己的孩子都不到十岁,不可能把她的十三视如己出的。
章佳氏害怕太子再一次折腾十三。
“还有这事?本宫还说你怎么突然没宠了,皇上是不喜别人违逆他,你太过冲动了,没有恩宠,你在后宫的日子该怎么过,你真是傻。”
章佳氏虽然生了三个孩子,但原本长得就好看,这么多年还是好看的,只是没之前好看,不过皇上先前那么频繁召章佳氏侍寝,想来对章佳氏是有几分情意的,只要章佳氏表现出要侍寝的意思,皇上应该会看到她。
承乾宫得宠的人真的不多,比起荣妃身边那些得宠的人,她身边可以得宠侍寝的人不多,显然在侍寝一事上,荣妃压她一头,不能再让荣妃压着她,恵妃握着章佳氏的手,说她会想想办法的。
……
皇上终于再召她侍寝了,徐香宁这几日等得煎熬,心急如焚,又不能再像先前那样直接去乾清宫求见,皇上本来就疑心她为了春喜才前去见他,再做一次显得急切,皇上更怀疑了,万一皇上一生气把春喜永远关在冷宫中怎么办,她这几日还是安分一点,别真的惹恼皇上。
只是因太子的事,皇上心情不是很好,兴致缺缺,很快结束。
“皇上,你是不是很累?”
“朝事繁忙。”
“我给皇上揉揉肩?”
“你那手法,朕无福享受。”
胸膛被轻捶了一下,康熙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