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的手法厉害着呢, 的确是皇上无福享受,哼。”
“厉害?怎么个厉害法?你先前给朕按揉过一次,朕觉得不怎么样。”
“那皇上再试一次怎么样。”
康熙抓住徐氏作乱的手,她放的位置不对, 并非在肩膀, 他嗓子沉了沉,“徐香宁, 别胡闹。”
“臣妾没有胡闹, 皇上,你再试一次怎么样, 嗯?”
娇嗔撩人的嗓音近在他耳边,她的手也挣脱出来,伸进薄被里面,其实徐氏的手很柔软,柔若无骨,比起她的身子, 她的手指是纤细的,比起后宫女子喜欢续长指甲, 她的指甲一点都不长, 不会刮到肌肤, 他想制止她,觉得徐氏这举动太过大胆, 从所未有的大胆, 哪能握住那地方。
“别闹……”
“没闹,皇上感受一下臣妾的手法。”
其实康熙是感受到了, 生涩得厉害,没有手法可言, 就是在胡闹,可莫名的,他闭上眼睛,任由着她胡闹,人难得松懈下来。
“累了,皇上要不我们睡吧,太晚了,该歇息了。”
徐氏很快没了耐心,手松开,弄得他不上不下,康熙就知道她会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很没有耐心又懒惰的一个人,“徐香宁,你敢把朕撂这,往后你不用侍寝了。”
“那皇上答应臣妾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臣妾想带着太医去探望春喜,臣妾梦到她生病了,在梦里她脸色煞白煞白,好像只剩下一口气了,皇上,她可以继续留在冷宫,但人得活着是不是,皇上,她罪不至死。”
“终于等不住了,还说你不是为了春氏而来,你是一步步算计朕。”
康熙的手被拿起来,手背被连亲十几下,徐氏贴着他,娇嗔道:“皇上,你明知臣妾不是那个意思,什么算计,臣妾一个小小女子哪谈得上什么算计计谋,皇上,你太高看臣妾了,臣妾只能算是乞求,求皇上怜悯。”
“若朕不答应,你今晚是不是就打住了?”
“不会,只是臣妾的手酸了,歇息一会,歇息好了,臣妾再帮皇上。”
康熙难得气得咬徐氏一口,咬在她脖子上。
“疼……”
“你也知道疼,你咬朕的时候,朕都没说过疼。”
“皇上皮糙肉厚,臣妾不一样,臣妾的肉软得很。”
“继续,若朕满意了,朕或许会答应你。”
“好嘞,臣妾这就继续。”
最后纾解出来时,康熙觉得日后还是安安分分的,不能再来一次,太折磨人,徐氏是乱来的,她的手法完全是生涩的,一看是先前没这样做过,她脑子里经常有奇奇怪怪的想法。
“皇上,臣妾刚刚说的,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
“皇上!”
康熙想了想还是允了徐氏,免得每次她侍寝,他都要疑心她是不是为了春氏而来,他一答应,徐氏就紧紧搂住他,在他脸上连亲好几下,一看就十分开心,他虽对徐氏这么开心有点不开心,但徐氏今晚到底是伺候他了,答应她一个小请求也是应当的。
第二天,康熙留徐氏用早膳,又留徐氏在书房,兴致来的时候,他要教徐氏写字,只是徐氏不愿意学,她的字写得丑也不愿意学。
“你为什么不愿意练字?”
徐香宁心想她的字写得挺好看的,在现代她那一手钢笔字端端正正,没人说丑,“皇上,臣妾的字再练也是那样,比不过皇上,皇上就饶过我,再说了,我的字你不是看得懂吗?看得懂就行。”
“字不想练,朕再教你其它的,蒙语与满语,你选一样,朕记得没错的话,你阿玛是汉军旗,蒙语与满语,想来你都不识吧。”
徐香宁老实摇头,跟皇上挤在同一张镂空浮雕红棕色木椅上,“皇上,你会说吗?你先给我说一两句看看。”
“朕自然会说。”且不说他皇祖母是来自科尔沁,他自小在皇祖母身边长大,皇祖母对他严厉,蒙语满语汉语,蒙文满文汉文都要学,他年少时一整天都要到书房念书,有时寅时开始就要上书房,师傅教课的课都是满满的,他连去恭房都不能去太久,免得变得懒散,以徐氏这么懒散的样子,在皇祖母那怕是手心都要打烂,再来就是苏麻喇姑跟皇额娘,都是他常常接触的人,都是来自蒙古科尔沁,他也需要跟她们说话,耳濡目染之下也差不多学会了。
“那你说两句听听。”
“你又听不懂。”
徐香宁见皇上一副你很笨,说了你也不懂的傲娇表情,她乐得双手捧住他的脸,“你这还没教就先嫌学生笨了,还怎么教,你真的想教我吗?皇上,你若是真的想教,我便认真学,每日来皇上这报到。”
康熙暗忖她若是每日来他这,后宫那些女子怕是更视她为眼中钉,他垂眸看她,“你真想学吗?”
“皇上若是真的想教我,我就认真学,不能辜负皇上这个师傅的一片好心,师傅,请受徒儿一拜。”
徐氏双手抱拳弄得康熙哭笑不得,“朕不想收这么笨的徒儿。”
“来不及了,徒儿已经拜过了,你已经是我师傅了。”
“你都没跪下。”
“我这就跪。”
康熙拦住她,捏了捏她脸上的小肉肉,“别胡闹,跪什么跪,朕可以教你,你每五日过来一次,每日学一个时辰。”
康熙突然想起他教保成识字读书的样子,幼时,保成很听话,他当时对他很严格,他也没说什么,老老实实背书,只是长大后保成变得顽劣,还指责他这个阿玛小时对他太过严格,让他有些挫败,他很想在徐氏身上找回成就感,但又不能像逼迫保成那样逼徐氏,故而她只需学一个时辰即可。
“好的,师傅,徒儿谨遵师命。”
“在旁人面前别这样叫朕。”
“只在皇上面前叫,臣妾晓得的。”
康熙今日无事,难得有闲心,他让黄坤去找一些蒙文满文的字帖过来,今日先教她一些简单的,每次临摹十张字帖。
徐香宁见皇上认真,颇有几分当老师的模样,她顿时想起她高中老师站在讲台上的样子,有些后悔,都穿越了还要上课,见皇上兴致高,她也不好反悔,真是自己给自己找苦吃。
“听到了吗?”
“听到了。”
“朕是要抽空考学的。”
“徒儿知道了,师傅,你先亲亲徒儿吧。”
康熙被打断,见徐氏近在眼前,红唇粉嫩,他还是亲上去,之后徐氏攀上他脖颈,他们吻了好一会。
徐香宁回去长春宫时,手里多了三本字帖。
皇上既然允准她去看春喜,一时半会,皇上也不会将春喜从冷宫中放出来,她不能太得寸进尺,得慢慢来,回到长春宫后,她不着急练字帖,她想着要给春喜带什么,冷宫应是很多东西都缺,她寻思要不要送一床绵软的被褥过去,这已经是九月初,秋季凉爽,在冷宫怕是会冷。
她想起皇上只是口头跟她说,没给她一个令牌宫牌之类的东西,万一守门的侍卫不让她进去怎么办,皇上既然答应她,会不会让梁公公他们下去安排。
徐香宁想了很多,一边想冷宫缺什么,她要带什么东西进去给春喜,一边担心她进不去,她让小邓子再去药房那边抓点药,就说是她的腿伤还没好。
这一忙活就忙活到天黑。
总归到了翌日,她一早起来,两个包裹加上一床被褥已经打包好了,当初春喜她们来不及打包什么,就被送进冷宫,她的房间如今也空着,已经被锁上,没来得及打包的东西都在里面,还有玉秀玉晴两个人,被杖打,伤势有没有变好。
她带着张嬷嬷领着东西过去冷宫,常在在宫中不许坐轿辇,除非被抬去侍寝或是皇上特许,冷宫离长春宫比较远,她们走了很长一段路,蜿蜒曲廊,到冷宫门口时,果然有两名侍卫守在那里。
“你们是谁?没有皇上允许,不得探视。”
被打入冷宫的人是关在冷宫禁足,不得随便出入,徐香宁看了看质朴的大门,回道:“我是徐常在,皇上已经给我口令,允我探视,不知你们可有接到旨意?”
两位侍卫听到后又变了一副样子,谄媚道:“原来是徐常在,黄公公有派人过来吩咐我们,不得拦住徐常在,徐常在可以进去,不过徐常在别逗留太久。”
“多谢,我们不会逗留太久,还请两位大哥开门。”
侍卫把门打开。
徐香宁跟张嬷嬷对视一眼,很快走进去。
冷宫偏僻,才刚刚入秋,天还热着,一进去竟觉得冷,院子里的草木都显枯败之色,无人打理,中间铺的青石路从缝隙里长出来杂草,长得不矮,入目均是破旧,窗杦破旧,房子破旧,屋檐的瓦砖都褪了颜色。
冷宫也住了几位小主,听说都是犯了事惹怒皇上被关进来,她们进来时,有几个人站在廊下看着她们,个个脸上都是阴郁之色,看不出来一点神采,也不上前攀谈,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们。
徐香宁没看到春喜,便向她们问了一句,有人替她们指了指其中一间房间,在角落处。
“徐常在……”门吱呀开了,从里面走出玉晴,惊呼。
徐香宁看过去,“玉晴……”
“徐常在,奴婢……徐常在,你先进来。”
玉晴可能知道不好当着人的面说话,哽咽着招她先进去。
“小主,你看谁来了。”玉晴的声音里既哽咽又兴奋,“是徐常在跟张嬷嬷。”
“徐常在……”玉秀也看过来。
徐香宁看着她们三个人,没缺胳膊没少腿,还算是安稳地站着,只是人真的瘦了很多,衣服都显得空**,她看向春喜,见春喜眼眶泛红,她跟着眼中一热,被春喜握住手时,她的手比春喜的手还要冰凉。
“见你能进来,我就放心了。”
“玉晴玉秀,你们还好吗?你们的伤好了吗?”
玉晴玉秀都悄悄抹眼泪,听到问话,都抢着说,不过还是玉秀抢先:“徐常在,我们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多亏徐常在让人给我们送药。”
“真的好了吗?”徐香宁有些不放心,十杖可不是小数目,当初她被打了三杖就疼得厉害,卧床好几日,更别说嬷嬷还卧床一个多月,走路都不能走。
春喜握着她的手,“放心,她们没事,没伤到筋骨,端嫔让那些人下手别那么重,你的药送进来正好给她们敷上,你怎么样,可有侍寝?”
“我很好。”徐香宁大概扫了一眼房间,这屋内连张像样的椅子都没有,狭小又古旧,抬头发现上面的瓦片少了一块,这下雨肯定会漏雨,因漏雨,地板都微微发霉。
她忍不住说:“你这里未免太简陋了。”
“这又不是在外面,冷宫里大多是这样的,快坐下。”
春喜亲自给她倒一杯水,只是那水壶水杯都有磕碰,碗口寒碜,连茶水都没有,只是白开水,她又细看,发现连烛台都没有,天黑怕是不会点蜡烛,床帐床褥都是很旧的样子,灰扑扑的。
“别看了,这里不比外面,不过我都适应了,只要人活着就没事,你不用担心我,你把自己顾好就行。”
徐香宁见春喜垂泪欲滴,叹口气,问她最想问的问题:“真的是你自己避孕?你不是想要孩子吗?究竟怎么回事?”
“是我,是我瞒了你,香宁,是我瞒了你,是我对不住你,的确是我跟王太医要来避孕的药方。”春喜说着就绷不住哭了,过了一会才平复,“香宁,我先前得宠,有了身孕后,皇上就再也没有召我侍寝,这一怀孕便是九个月,我不想在我得宠有宠时怀孕,这样不会隔那么久才见到皇上,香宁,我不像你,皇上对你有几分情意,可皇上对我……”
春喜顿住,眼泪一直往下流,“皇上他对我没有那份情意,我想我若是不怀孕,我侍寝久一点,皇上或许对我能生出一两分感情,我不需要多,我只要一两分。”
“你爱他?”
“我……我……皇上待我很好,皇上真的待我很好,这次是我做错了,皇上只是惩罚我做错了,宫规便是宫规,是我活该,我不怪他,是荣妃跟恵妃她们咄咄逼人,皇上没做错,他真的待我很好。”
那便是爱,徐香宁不知道该说什么,春喜这么冷静睿智的人,陷入爱情里也很傻,一两分的情意都要这么卑微地乞求,哪怕是被关进这破旧寂寥的冷宫中,她都没怪那个把她关进来的人。
“香宁,是我对不住你,也对不住玉秀他们,连累到你们,我不应该瞒你,可我必须瞒你,我怕事情揭发后你被连累,还不如一开始不让你知道,你能原谅我吗?”
“我没怪你,我只是觉得你傻,你在这里有没有受欺负?”
“没事,你不用担心我,你在外面好好的,不用为我的事去奔波去向皇上求情,我在这里也挺好的。”
“好在哪里?”徐香宁忍不住反问,“你难不成打算一辈子待在这里。”
“如果一辈子待在这里,那也是我的命。”
“你不想出去见到皇上吗?”
一说到皇上,春喜平淡沉寂的情绪才有点起伏,眼睛里才有光,徐香宁看了只觉得悲哀,陷入爱情里的女人真傻,“我会想办法把你们弄出去的,这地方不能待一辈子。”
“香宁,不要为了我费心思,后宫的女人怕是都盯着你出错,千万不要为了我冲动行事而做错事,我不想连累你,我已经这样了,再连累你们,我过意不去。”
“我自有分寸的,这些东西都是拿给你们的,你看看缺什么,我下次进来再帮你带进来。”
“你万万要保重自己,真的不要为了我而折了自己。”
徐香宁点点头说她知道了,让张嬷嬷把东西交给她们。
“这酥饼,我们都好久没吃到了。”春喜咬一口酥饼,神情略有眷念。
徐香宁知道她们在冷宫怕是吃得不好,不然也不会个个瘦成这样,她怕春喜心灰意冷,说皇上其实没生那么大的气,事情还会有转机,再过一段时间,皇上消气了,她就可以出来了。
“那自然最好,不过你真的要小心,别为我的事惹怒皇上。”
徐香宁不能待得太久,她给春喜她们五十两银子跟一些首饰,她不可能随时帮到她,有银子终归好办事,剩下的只能靠她们,离开前,她握住春喜的手,眼泪模糊了视线,还是春喜安慰她别哭了。
“我走了,你们都要保重,玉晴玉秀,你们也是,都要保重,小万子很好,在端嫔宫里伺候,其它的你们不用担心,我会自己看着办的。”
玉晴玉秀异口同声道:“徐常在慢走。”
几人都眼眶泛红,依依惜别后才分开。
……
“小主,徐常在人真好。”玉晴看着被带进来的东西,两个大包裹,她们在这边其实什么都缺,她真心感慨一句,之前她还说徐常在坏话,都是她自己太过小心眼,“其实徐常在说得对,小主,我们不能一辈子待在这里,有徐常在帮我们,可能有一线生机。”
“小主变成这样,也就徐常在她在外面记挂着小主,估计是求了皇上才可以进来。”玉秀说道,把送进来的床褥铺上。
“我怕她为了我得罪人,我咎由自取,她什么都没做错,我怕她为了我委屈自己,荣妃她们巴不得我一辈子待在冷宫里,出去谈何容易。”
皇上下令将她打入冷宫,她若是这么快又被放出去,岂不是皇上自个打自己的脸,有荣妃她们推波助澜,她怕是一时半会出不去,只能等这件事慢慢淡下去,春喜摸着香宁送进来的厚衣裳,心生感动,眼泪又憋不住,终究是她对不住香宁。
到了饭点,有人送饭过来,玉晴出去拿,就几个硬馒头跟两盘子糊糊,不知道是什么食物的食物,看上去像是馊食,被人吃剩下的。
“小主,我们得出去。”玉晴又说一次,这冷宫吃的东西都不是人吃的,好在徐常在不在饭点过来,不然徐常在看到这些东西,怕是更心急把她们救出去,她们在这里两个月,已经快习惯了这些吃食。
“出去谈何容易。”
春喜知道自己做错事,有她不够谨慎的错,但背后也有荣妃恵妃她们的推波助澜,荣妃她们步步紧逼,还把皇上找来才弄成如今这局面,荣妃一直看她不顺眼,明里暗里刁难她,这次被她抓住把柄,荣妃她们把事情闹大,这一笔账,她都记着。
出去不容易,但她出去一定会报仇。
“吃吧,不能饿着,吃饱了才有力气。”春喜淡淡说道,先拿过一个硬馒头开始吃起来,今时不同往日,她得保全自己,得活着,不让香宁担心。
……
徐香宁回去长春宫便开始对着字帖开始练字,把皇上教她的那几个蒙文临摹两遍,写两遍,她的手已经泛酸,很久没有这么端正地写过字,右手一时不适应,她甩了甩右手。
“小主,这是皇上让你写的吗?”
“嗯。”
练字是真的很容易消磨时间,一天又过去。
因为皇上教她蒙文满文,哪怕她不侍寝,她也能见到皇上,每隔五日,她都能见到皇上,皇上认真时,她也不敢太过懒散,一个时辰很久,她偶尔还是会敷衍一下。
皇上批阅奏折时,她会停笔,松松手腕的筋骨,皇上过来凑近教她,她有时会亲他,两人由练字学习变成做亲密的事,其实皇上接吻技术越来越好,她还是蛮喜欢跟他接吻的。
眨眼到十月初,皇上准备巡幸畿甸,三日后出发,命大阿哥胤禔,三阿哥胤祉,四阿哥胤禛随驾,太子胤礽依旧被皇上禁足,此次巡幸畿甸,后宫女子跟随的人不多,只有襄嫔,密贵人跟她还有一个庶妃章佳氏随行,原本有宜妃,不过十一阿哥生病,宜妃走不开身,便没有随行。
这三日,徐香宁收拾东西,这一去便是一个月,她怕春喜那边出什么事,嘱咐常常在她们要留意冷宫那边,端嫔是直接拿来几包药给她,还是上次助孕的药方,她收下了。
三日后出发,出巡第一天,他们一行人驻跸在南苑,第三天,他们一行人驻跸在凤河营,到第五天时,皇上终于松口明日带她出去逛逛街市,每次出巡,皇上还有几个阿哥视察民情,可她们这些后宅女子大多是待在营内,很少能跟着一起出巡,更别说逛街了。
徐香宁都不记得她有没有在古代真正逛过街,逛过集市,皇上说只带她一个人,算是微服出访,除了防护的侍卫,皇上不打算带其他人,几个阿哥也没有跟随。
她夜里伺候皇上伺候得尽心尽力,两人折腾了很久,第二天起来起晚了,她有些后悔,只可以在外面逛两个时辰,起晚了,逛的时间就压缩,她匆匆喊迎蓉伺候,今日不穿旗装,而是穿的汉装。
“皇上呢?”
“皇上在等小主起床呢,小主,赶紧起来吧。”
“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皇上不让。”
好吧,皇上的命令无人敢违抗,迎蓉干活利落,很快替她梳好一个垂挂髻,简单漱口洗脸后,她走出去,见皇上真的在等她,不过是一边批奏折一边等她。
皇上只是简单抬眸看一眼,示意她先用膳。
徐香宁坐下来用膳,吃得很快,三下两下吃完两个包子,喝几口茶让包子下去。
“急什么?”
“臣妾怕街市变不热闹了,想着早早出发比较好。”
“大白天的,又不是晚上,怎么会变不热闹,还早,不用着急。”
“我吃好了,皇上走吧。”
康熙看一眼梁九功,梁九功立即下去安排,过了一会儿,他们便出发了,坐上马车时,徐香宁还是很兴奋,一直撩开窗帘看向外面。
“有那么高兴吗?”
“当然,臣妾很久没有逛过街市了,多谢皇上愿意带臣妾出来,臣妾今晚一定还会好好感谢皇上。”
想到昨晚徐氏的卖力,康熙眼眸眯了眯,嗯了一声。
“皇上,你还记得你答应过臣妾一件事吗?”
“什么事?”
徐香宁倾身过去在皇上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话。
康熙面不改色,只是耳朵被她靠这么近而变红,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哦,这个朕没说过,你记错了。”
“臣妾才不会记错,是皇上耍赖。”
“你记错了。”
“哼,骗人耍赖的是小狗。”
“注意言辞。”
额头被敲了一下的徐香宁吐了吐舌头,又继续看向窗外,离街市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喧闹,她看到街市入口处上方挂着大河街市,马车渐渐停靠下来,她回头看皇上,“皇上,到了。”
康熙是不明白为何徐氏那么高兴,不过他难得被她兴奋的情绪感染,眼角也染上几分笑意,他们踩着人背从马车上下来。
“走吧。”
“皇上……”
“在外面不要叫皇上。”
徐香宁立即从善如流,改口道:“主子爷,你带银两了吗?”
“自是有人带了。”
“那就行。”
尽管是微服私访,但他们身边还是很多穿着常服的暗卫在跟着他们,约莫十五个,加上梁九功等人,他们也有二十个人一起逛街,徐香宁只能假装忽略一直警惕盯着周旁的人,拉着皇上的手往前走。
刚吃饱,她没什么食欲吃东西,倒是看中很多好玩的小玩意,皇上大方,她只要想买,梁九功就上前付钱,东西也不用她拎着,后头有人帮她拎着。
康熙是没理解徐氏的新鲜劲,看什么都觉得稀奇,看什么都想买,不过他见她这么高兴,也随着她,逛累了他们到一茶楼二楼的包间稍作歇息。
“皇上,你有看到你想看的吗?”
“什么意思?”
“你不是要体察民情吗?”
“嗯,看到了。”
徐香宁没有多问,皇上是很少跟她讨论公务,政事朝事,她问一句就好了,店小二过来上茶上菜,小心翼翼的样子大概也能猜到在他面前的人非富即贵,毕竟包间门外站了不少人。
茶水还没喝,梁九功就进来。
“皇上,巡抚郭大人听闻皇上在此,说是过来觐见皇上。”
康熙皱眉,不满道:“郭大人消息真灵通,说朕今日微服私访,不喜人打扰,让他有什么事等着朕召见,不必主动前来。”
他这才离开驻扎的地方多久,那些人就知道他在哪了,莫不是让人时不时监视着他,他心生不耐,原本心情还好好的,被这么一打扰,心情顿时不好了,一个两个不琢磨着为百姓好,只琢磨着要上来阿谀奉承他,为官之道一点没学会。
“嗻。”
梁九功又出去了。
徐香宁瞥一眼皇上,见皇上神色不对,她给皇上夹一块糖醋排骨。
“这菜验过没有?”
徐香宁吓得一激灵,眼睛瞪大,验毒吗?这茶楼还有人下毒谋害他们嘛,她刚刚都吃好几口了,“好像没验过,不过我都吃了几口了,算啦,皇上,你先别吃。”
“梁九功!”
康熙又喊梁九功,问送进来的食物验过没有。
“回皇上,验过了,送进来前奴才让人验过了。”
徐香宁松一口气,还好验过了,不然可能是她害皇上中毒,皇帝出巡也不容易,每一餐每一样食物都要先检验过无毒才端上来。
“皇上,你……你还吃吗?”
“宫里的食物好吃还是外面的食物好吃?”
“嗯?”徐香宁一时跟不上皇上的脑回路,“都好吃啊,臣妾不挑食。”
“只能选一样。”
“皇上,你为什么要逼我选择,我真的都喜欢,这糖醋排骨很好吃,皇上,你吃吃看。”
康熙忍不住笑了笑,心情又好了,尤其是见到徐氏嘴巴塞得满满的样子,尽管如此,徐氏还是不如他最初见到的那样丰腴,瘦了不少,他想把她养回到原先那么胖,他笑道:“你喂我吧。”
“你又不是小孩子,还要喂你,你让若兰喂你。”
“朕要你喂。”
御前宫女若兰站在一旁低着头不言语,训练有素,非常懂得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皇上,你都几岁了,要喂也是你喂我才是。”
“你坐过来一点,朕就喂你。”
徐香宁是坐在皇上对面,这桌子其实也不算很大,她总觉得她坐过去没好事,“皇上,我觉得我这位置挺好的,还能看窗外的风景,我就不过去了。”
“你敢违抗圣命?”
这是完全以权压人,她可不敢那个不畏强权的人,徐香宁只好慢慢挪过去,其实是换张椅子坐。
“喂朕。”
行吧,他有这个兴致,她就从了他,她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放进皇上口中,动作不大熟练,些许酱汁沾到皇上嘴边,她用手帕擦了擦,问道:“皇上,是宫里御厨做的糖醋排骨好吃还是外面大厨的糖醋排骨好吃,二选一,只能选一样。”
“御厨。”
“你嘴真刁,这都能吃出好坏,我也觉得御厨做的糖醋排骨更好吃,皇上,我们英雄所见略同耶,击个掌。”
这茶楼做的糖醋排骨太甜了,排骨也没炸得到位,好吃是好吃,还是比不过宫里的御厨,御厨能成为御厨是有原因的,况且有些御厨只做几道菜,早把那几道菜炒得炉火纯青,火候酱汁都会掌握得刚刚好。
“幼稚。”
皇上没跟她击掌,徐香宁撅嘴不满地哼一声,说是喂皇上,但她吃得更多,皇上吃东西太过慢条斯理,无声无息,她看着都着急,哪能等他嚼完再吃,等他吃完,饭菜都凉了,她是一边喂一边吃,后来干脆把筷子放到皇上手里,让他自己吃。
明明吃了早膳才出来的,但可能是逛街消耗体力,徐香宁吃了不少,皇上吃得慢,吃得不多,吃完后,她自个摸摸肚子,引来一只大掌跟着摸她的肚子。
“太瘦了。”
“皇上,你怕不是眼瞎。”
她跟太瘦了三个字沾不上边,尤其是吃饱的时候。
“小心说话,朕是天子。”
“是是是,臣妾错了,臣妾认错,皇上,别摸了,再摸它也不会消下去。”
他们吃好后便下楼,没成想那个巡抚郭大人还候在茶楼外面,徐香宁只见到一个身子有些圆滚的大臣凑上前,可能是碍于在外面,他没有直接跪下行礼,只是擦了擦袖子,“参见主子爷。”
“不是让你等召见吗?”
“主子爷,臣是有事要禀,实在等不及,扰了主子爷的雅兴,是微臣不对,还请主子爷恕罪。”
“你可以呈奏折。”
“主子爷,臣的奏折今日呈上去,怕是明日才得到主子爷的批阅,只是这事关紧急,臣只能冒险前来觐见主子爷。”
徐香宁注意到那个郭大人扫了她一眼,为官之人,还当上巡抚,那眼神一看就是圆滑有城府那一种,眼神虽称不上轻蔑看低,像是衡量她为何能站在皇上身边,衡量她的价值,仿佛她身上有利可图,她不喜欢那个眼神,瞪了回去,只是郭大人已经目光对着皇上,没注意到她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