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銜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愣在寧珣身後的內侍慌忙上前兩步, 將傘撐在兩人頭頂。
風灌進來,綢製的傘麵獵獵作響。
沒有人開口,一時隻聽得風雨聲, 徹底澆熄她未出口的話。
她本有千萬種說辭可以寬慰他,可此時此刻,卻隻覺得言語累贅。
蟬衣匆匆踩著水跟過來, 勉力用傘將兩人完全罩住。
銜池扶著寧珣艱難站起。兩人貼得太近, 他濕透的衣裳完全將她也沾濕,風一過, 便刮出徹骨寒意。寧珣將胳膊搭在她肩上, 任她分走他一部分重量,也順勢替她擋住風。
最後一步跨上階石, 銜池聽見他問了她一句。
他嗓音低啞,許是因為虛弱, 聲音輕得瞬間便散進了雨裏。
她分辨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為什麽。”
銜池怔了片刻, 抿了抿嘴, 隻當沒有聽清。
回的是他的寢殿。禦醫很快便進來,銜池這才跟蟬衣回去,將一身秋雨衝洗下去。
她沐浴完出來,被熱氣蒸騰過,臉上才顯出點血色。蟬衣不放心地又給她多披上一件衣裳:“姑娘囑咐小廚房煮的粥煮好了,奴婢吩咐人給殿下送去?”
“我去吧。”
寧珣跪了一夜直到現在,想必一直也沒吃什麽東西。
外麵雨漸停了, 銜池一路走得小心, 身上愣是一點沒濕。
她進到他寢殿時, 寧珣已經換了身幹燥中衣,倚著被褥坐在榻邊。殿裏有股淡淡的藥膏味道。
兩人視線相接,銜池的步子稍頓了頓。
殿裏伺候的宮人頃刻間便都退了出去。
銜池腳下一轉,站定在桌案旁,將粥和小菜從食盒裏拿出來,若無其事道:“殿下還是先用點粥再歇下……”
“過來。”
她回頭,見寧珣半支起身,拍了拍自己身側的位置,嗓音依舊有些沙啞:“孤不方便走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