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沈澈親手送來的,那麽他,祝他永遠不要後悔。◎
寧珣輕輕抽出手, 起身下榻。
在他身後,床帳層層掩下來,擋住裏頭安然熟睡的人影。
青衡跪在殿中, 見殿下緩緩步出,正要說什麽,卻見殿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博古架上的玉如意一轉, 自一側緩緩轉出一道暗門。
青衡看見了那位宋姑娘扶著殿下回來的樣子, 料想殿下必定是腿腳不便,不然何至於要她扶了一路?因此在殿下剛抬步時, 便識眼力見兒地遞上了胳膊。
寧珣淡淡看了他一眼, 手負在身後,徑直走了進去。
步子雖比往日要緩一些, 但卻叫人瞧不出分毫不對勁。
青衡收回胳膊,撓了撓頭, 緊跟著進去。
密室中陳設簡單,隻一張桌案並一把椅子,桌案上堆疊著文書, 一角整齊地擺著夜行衣和銀麵具, 後頭的牆上則掛了地圖。
“蹭”一聲燈燭點起,舉近在地圖前,將上頭詳盡的標注照清。
寧珣屈指在標出的一座城池上叩了兩下,若有所思:“宋軒被調去了興廣。”
青衡也跟著看向地圖。
殿下口中的宋軒宋將軍驍勇善戰,用兵如神,本是在更前線、戰事更頻繁的雲豐城駐紮。
前兩日傳回來的消息,說是宋軒升任提督, 退居興廣, 實則是明升暗貶——如今雲豐新任的總兵, 是聖人一手扶持起來的,借此機會順理成章從宋軒手中分走了小半兵權。
寧珣在雲豐和興廣之間虛虛連了一道行軍的路線。
軍營之事不能妄動,皇帝是費了一年的時間,才削了宋家軍。
往上算算,起因當是正月末的時候乾正殿那一番對峙,是皇帝指著他問:“朕問你是誰告訴你的?!邊疆四年,你都聽見了些什麽?”
寧珣盯著雲豐城的位置,目光幽深。
皇帝疑心重到如此地步,邊疆軍務,竟也說動就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