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霄。”
一雙皮鞋首先踏進光裏,然後是均稱的長腿。男人緩步而來,光線逐漸上移,擦過凸起的喉結,最後曠入了一雙淡漠的眼。
“書朗。”樊霄的聲線微微顫抖,心髒像被什麽重擊了一般驀地收緊,血液被擠了出去,泛起細細密密的疼。在疼痛中,又夾雜著絲絲希望,像死灰中的火星,總有著燎原的期待。
他不想後退,又不敢上前,隻能牢牢的釘在原地,目光緊緊的鎖著緩步而來的遊書朗。
直到近前,才看到那雙毫無光彩的眼睛,冷漠枯萎,毫無生機。
可有人不信邪,仍舊抱了一絲希望。樊霄試圖去拉遊書朗的手腕:“書朗,沒想到你還能來見我。”
指尖還沒搭上袖子,遊書朗手一偏,躲了。
寒夜中的煙霧與呼吸間的白霧匯聚在一起,好似在兩人之間形成了一道柔軟的霧牆。隔著煙霧,遊書朗看向樊霄,沉聲說道:“我剛剛見過白鵬宇。”
“!!!”
樊霄瞳孔地震!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拉著車門的手骨節直接壓得發白。
他用盡心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裝作不甚在意的樣子,喉結滾了滾,聲音幹啞的問道:“剛剛見到的?他經常出入這種酒吧。”
樊霄慣會裝相,可如今再好的偽裝,也沒能壓下一瞬間的震驚與心虛。而這一切細微的變化都分毫不差地落入了遊書朗的眼中。
暗淡的眸色像覆了一層灰沙,遊書朗苦笑了一下,摘了煙扔在地上,用皮鞋碾滅那點猩紅,就像碾滅了自己最後的希冀。
他從大衣口袋中掏出了一件東西,樊霄定睛一看,竟是那副黑色的軍用手套!
“書朗,你…”
遊書朗緩緩的戴上手套,手指伸展又握拳,戴得舒適後,才抬起眸子。
“記不記得你曾經說過一句話,我被尾謝的第二天,你坐在車裏曾經對我說,這個仇,必須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