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書朗的新房位置很好,下了地鐵隻需步行不到10分鍾。
雖已早春,夜風仍寒,他卻沒急著回家。
在小區中的長椅坐下,從煙盒抽出根煙來,略略一思,又推了回去。遊書朗今天煙抽得太多,如今嗓子已有些幹啞。
他從公文包中翻出幾頁紙,是長嶺製藥與品風創投簽訂合同的影印版。
翻動紙張時,他又想起了黃啟民的話:“也接觸過其他投資公司,不是嫌長嶺的項目沒前景,就是想方設法的壓榨咱們的利益,隻有‘品風’給出的條件最優厚,他們在後期營銷策略的設計上,也確實很有想法。”
“但是將‘20天內完成工藝優化’落在紙麵上,您就不怕他翻臉不認賬,讓您付巨額違約金?”遊書朗當時問道。
黃啟民擺擺手:“他們先期已經投入了這麽多,沒道理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再說,如果他們真翻臉不認賬,把我逼急了,我就把未完成的工藝交給他們,想讓我賠錢,門兒都沒有!”
沉默半晌,肥碩的老人又歎息一聲:“話又說回來,如果真走到那一步,我們整個團隊花在這個項目上的心血算是白費了。”
回憶就此打住,遊書朗將影印件往長椅上一拋,還是摸出煙來咬在齒間。
“樊霄,你到底想要什麽?”遊書朗沙啞的聲音在早春的風裏,脫口便被揉碎了……
遊書朗回到新居,脫了外衣和西服,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剛剛接觸空氣的紅酒,還帶著酸澀的口感,一口幹了滿杯,遊書朗也未能消愁。
放下杯子,他向臥室走去,邊走邊扯開領帶,站在衣櫃前解開襯衫扣子,剛想換上睡衣,手驀地停了下來。
他回頭環視了一下房間,目光寸寸審視,又思忖了片刻,才拉開衣櫃的門,慢慢換了衣服。
出了臥室,遊書朗打了一個電話。他做辦公室主任這些年,招待賓客是日常工作。賓客的嗜好不同,有好陽春白雪的,便就有喜歡下裏巴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