獓因看了眼秦若和贺钧剑, 转头向外跑去,蜃龟和小狼崽不约而同紧跟其后。
石室里,坍塌掉下的石块尘土砸下一阵闷响, 管横笛转身, 朝秦若走去, 他要把人带回去, 这是他的队长最后下达的命令, 柳如玉看看门口再看看身边的男人,急的直跺脚。
“别过来!”
细如牛毛的利箭不知道扎进秦若身体多少下,疼的她蹙着眉头一脸苍白病弱, “你们出去吧,别逼我动手!”
“柳如玉, 带她走!路上你问我的问题, 我的选择就是答案!走啊——!”
秦若捻起一丝煞气, 朝着柳如玉打去, 果然, 管横笛情急之下跑去护她, 退出了震**坍塌的石室。
仰赖麒麟的怨气而存活的万千黑蛇,缓缓爬出了沟渠,柳如玉不敢想象秦若会面对什么, 她满心不忍, 可是她无能为力,她知道秦若是不想让他们进去送死。
“走,如果像秦大师说的她能活, 那我们等着好消息就行, 如果……如果不能,我们到时候把他们带回去, 这是秦大师与她男人的选择,我们应该尊重他们的选择。”
柳如玉扯住了管横笛,推己及人,柳如玉明白这是秦若的选择。
在石门塌下的最后一瞬间,屋顶的一块巨石砸在了秦若的背上,她喷出一口血倒在了贺钧剑的身上。
这是柳如玉和管横笛看到的最后景象,之后就剩下掉落坍塌的碎石和蛇潮涌起的黑暗,最后,“轰”的一声,石门关上了。
柳如玉流着泪看着石门,管横笛一脸的悲壮,两人站在石门前,沉默良久不知所措。
直到“呱”的一声惨叫传来,他们才被惊醒。
柳如玉看了眼关上的石门,咬牙道:“走,我们去看看。”
管横笛牵起她的手,二人快速朝外走去,长长的甬道里,银翅蝶的鳞粉灯慢慢在变暗,似乎强弩之末即将陷入了黑暗似的。
他们走到金蟾守护的石门口,只见石门已经碎成了齑粉,獓因爪下踩着的正是那不可一世的金蟾。
“说,这里是什么地方?”
金蟾身上的宝石疙瘩早已被扒了个金光,金灿灿的身体此时血淋淋的。
“你的主人她已经死了,瑞兽麒麟的怨气,无人能敌!”
金蟾才说完,小狼崽凶狠的一口咬住它的前腿,它“呱”的一声惨叫,蜃龟也喷出了一口黑色的水将它淋了满头,金蟾身上淋过黑水的地方金光在变淡。
“就算她死了我也能弄死你。”
獓因很生气,苏醒几千年了,它好不容易过上有零嘴儿吃有家的生活,如今又要朝不保夕了吗?
都是这些丑东西害的!
“我说!”
眼见这獓因要它的命,金蟾再也不敢嘴硬了,它焦急的求饶,“我说,我说!”
“麒麟陨落之后掉落在了这里,所以这里叫麒麟山,连这条河,其实最早的时候都是叫麒麟河,它死后怨气不散千年来这方圆千里寸草不生,引来了一个道士,那道士修行几百年是世间少有的能人,制服住麒麟怨魂之后,念它生前是祥瑞,并没有赶尽杀绝,又因为麒麟的杀气没有造成杀孽,所以对它以安抚为主。”
“给麒麟在山里建造了这个墓,安抚它的亡魂,在屋顶雕刻麒麟瑞兽的形象以镇压它的怨气,过了三百年,千里寸草不生的死地变成了一座春意盎然的山,山上草木茂盛,绵延千里的山脉加上一条麒麟河,是藏风聚水承龙脉的好格局,于是引来了一伙兵丁来此寻墓挖宝,他们一行五百人,风水师倒也有些本事,见这里风水极好隐隐有祥瑞之兆,跟领头的谏言可以作为他们的主上的阴宅,势必保佑子孙后代官位亨通能人辈出,等五百人进人麒麟墓里,看到那盖上的青铜棺材,那风水师觉得这里有蹊跷不能轻易打开,可是领头的人本就是为盗墓而来,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地方,他们掀开棺材见到了里面的麒麟尸体,对瑞兽麒麟的皮革骨血的贪婪胜过了恐惧,他们掀开棺盖本就破坏了一重阵法,擅自移动麒麟尸体让道士设下的安魂阵落了空,麒麟怨魂被道士制服本就心有不服,它的怨魂瞬间苏醒直接一口吞下五百人,那些人死无全尸投胎无门。”
“那些人进墓里触发了安魂阵法,那道士感受到这里的异动三百年后重临此地,麒麟怨魂对道士的镇压心怀恨意,又吞噬血气使得怨气更强,道士竟一时斗不过它,直与那麒麟怨魂斗法三天三夜,最后道士施展禁术以燃烧生命为代价才险胜,与此同时,那道士因为跟麒麟怨气斗法使用禁术也到了强弩之末,为了以防万一,他抓来了金银翅蝶和我来这里守门,前面还设下癸水养木阵法,无论是寻常人还是玄门中人,都是进不来的。”
“最后,那道士强弩之末无法彻底把麒麟怨气度化,只得抽了麒麟骨,重新以阵法将它镇压,那麒麟骨炼成了四样法器,其一为天罗盘,能侦查天地间四面八方所有方位,能指向一切阴煞邪祟,其二为阴兵令,那五百兵丁死后不入黄泉成了阴兵,在阴兵令里受到召唤可出来战斗,其三是符印,表面是麒麟山的走势,实则是那道士毕生所学的传承,第四样,就是我吞下的,招财元宝,有瑞兽麒麟祥瑞聚宝的能力,代表了世间富贵,他把这四样东西借由那五百兵丁带来的发丘天官印为依托,散播到了人间寻找有缘人。”
“能真正集齐这五样东西的,一定是玄门高人,只要学到了那符印里的传承,就能彻底把麒麟怨气度化,可是你们的主人并没有参透那几样东西背后的用意,生出贪婪之心擅自动了麒麟的尸体,自然引火烧身报应加身。”
等金蟾讲完前因后果,獓因毫不客气的卸磨杀驴,一爪子将它掀翻在地,“你怎么不早说?”
“你知道这些你不说,你找死!”獓因气的恨不得一口咬死它,可是还不能,“我主人没有贪婪,没有动那麒麟尸体,就看了一眼就遭此横祸!”
“不可能!”
金蟾虽然被打的“呱呱”惨叫,但嘴上却十分硬气的反驳,“没有动那麒麟尸体,不可能触发阵法!”
“你为什么不早说?你一个看门的你是死了还是哑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主人前因后果?”
獓因确定秦若没有触碰那麒麟尸体,就算看了一眼就出事了,它现在满腔的怒火。
“我凭什么说?你们叫我癞、哈、蟆,我凭什么告诉你们这些!”
虽然受制于人确实想活命,可是金蟾也觉得自己委屈,“我就是那道士安置在这里守门的,你们想过路,可以不巴结我,可是不能开口就骂我吧?我是有病吗你们骂了我还想从我这里得到好处?”
柳如玉脸色煞白,原来……
原来秦大师是因为她嘴欠害死的吗?
“都怪你,你跟来干什么?关键时刻什么都指望不了,她怜惜你生前受苦,她心软,救你教导你还成全你,你就是这么报答她的?你害死了她!”
獓因回头,恶狠狠的看着柳如玉朝她怒吼,“她嘴上狠心却比谁都软,你们一人一鬼都是她救回来的,你们能干什么?开个车让她晕车的难受,嘴欠非得说金蟾是癞、哈、蟆,你有本事能打得过这只癞、哈、蟆吗?”
“你只会躲在她背后惹是生非,你们来干什么?还惦记麒麟血,你们瞧瞧你们自己配不配?”
獓因张口一声怒吼,一道大风将失魂落魄的柳如玉和管横笛刮到了台阶下面,“你们滚!”
柳如玉怔怔的流着眼泪,如果不是她口无遮拦,这金蟾看在那元宝的份上一定会把墓地里的秘密和凶险之处说出来,秦大师不用死,贺团长也不用死……
管横笛抱着柳如玉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就像个废物,因为他自己的事连个车也开不好是事实,什么忙都没帮上,他连救命之恩都没机会报答了。
“她是凤凰转世,一定可以涅槃重生的,一定可以!”
獓因不知道是说给它的小伙伴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怔怔的念叨着心下最后的期许。
三年时间,不知道该说秦若把它驯化了,还是该说它有了家自愿变好了,它不愿意再过那种随意进入人的梦境吸取他们精气的日子,它想自由自在的,有零嘴儿吃,有人留着窗户等它回家,有人在它打架打输了时一边取笑它一边护着它……
可是这样好的日子统统都没了。
就是因为那个嘴欠的蠢货得罪了一个阴损的丑东西!
要不是那个蠢货是她护着的人,它能让那鬼魂体验一下没去投胎的后果!
小狼崽蹦跶到獓因跟前,拍起一爪指了指金蟾,“嗷嗷”叫了两声。
“你是说这个丑东西的话有问题?”獓因道。
蜃龟代小狼崽陈述道:“主人绝对没有动那麒麟尸体,阵法不可能破,我听见她说有点阴冷,会不会有什么我们没想到的?”
小狼崽赶紧点头,表示蜃龟说的就是它想表达的话。
它还太小了,所幸的是它的嚎叫獓因和蜃龟听得懂。
“当年那个道士是男的还是女的?”
獓因忽然一爪子拍到金蟾扁扁的脑袋上,恶狠狠的问它。
金蟾“呱呱”惨叫一声,却敢怒不敢言,弱弱的道:“我不知道,全程一身黑衣带着纱帽,我只听过声音,雌雄莫辨。”
“你们确定她没动那棺材?”金蟾不死心的又问。
“没动!”獓因恨不得跳起来打它,到底怕把这丑东西打死了。
“不可能啊,除非那青铜棺材移动了位置错开了房顶上的阵法,或者棺材里的尸体被碰触触发了麒麟尸体下面的镇压阵法,不然麒麟被抽骨之后已经元气大伤,被镇压之后不可能追着人杀,那个女人我打过照面就知道她不好惹。”
如今麒麟怨气的触发好像成了一桩悬案。
獓因忽然想到了那些蛇,于是问道:“那些蛇又是怎么回事?”
金蟾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原先是没有的,但是它们是仰赖麒麟怨气生存的。”
“好,既然我想问完了,你的用处也没了,你就受死吧!”
獓因抬起爪,就要结果了这个丑东西的性命,金蟾大惊之下求饶,“等等!我还有话说!”
“你还有什么话说?”
獓因的爪子没落下,但是就搭在它头顶三厘米的地方,只要它说的不合心意,似乎就要一爪结束它的生命。
“我知道那蛇是什么时候来的,是被鱄鱼弄来的!”
金蟾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话,却暂时成功的保住了命。
“又是鱄鱼,妈的那个丑东西到底挖了多少坑!”
獓因气急败坏的恨不得把鱄鱼和鸱吻重新吃一遍。
“还有什么一起说了吧,你说的消息有价值我能饶了你,没价值的话,你选,你自己死还是我来帮你,你这恶心的癞、哈、蟆我吃都看不上吃!”
金蟾敢怒不敢言,此一时彼一时,它已经不敢再计较谁叫它那个最讨厌的称呼了。
“我知道鱄鱼是从水里游过来的,跟麒麟被镇压的怨魂达成了什么交易,似乎这里能到一处水里,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很重要。”
獓因气的踹它一脚,怒骂道:“你说的屁话,说了说天似乎好像,华夏有水的地方那么多,你说个屁。”
“我……我偷听到的,我不敢走太近,万一麒麟怨魂把我吃了怎么办,我确实听到了这些!”
敢怒不敢言的金蟾如今就像底层的奴隶任打任骂,它是无比后悔没说清楚麒麟墓里的详情,如今惹上这个杀神,它根本打不过,一个都打不过还来了三个。
“我觉得它说的是真的,你忘记了鸱吻被炼魂时最后那一幕吗?确实是在水里!”
蜃龟一语惊醒梦中人,獓因稍微冷静了下来,“又是背后那个娜迦,那……目前她唯一的活路,就是她是凤凰转世。”
“我倒是能利用幻境还原当时鱄鱼与麒麟的情景,但是必须金翅蝶的鳞粉能亮的起来!”
蜃龟说完,小狼崽头也不回的朝着甬道里冲去。
这就是它的天赋神通,只要银翅蝶鳞粉灯能亮的起来,它就能还原当时的场景。
“我们至少不能只指望她保护我们,这次我们的本事都不能抵挡住麒麟怨气,既然她没有碰那青铜棺材,被麒麟追杀只能说明是麒麟与鱄鱼或者说与娜迦的交易,那更加证明了她就是凤凰转世,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她回来之前,把一切可疑的线索都找到。”
蜃龟因为自身的限制不能跟秦若和贺钧剑生活,但是在兴安路红砖巷贺家院子里,它一个人占据半个院子的池塘,就像吉祥物一样,全家都喜欢它,它也不想失去这样的日子,虽然没有多少灵气,但是很热闹。
獓因和小狼崽子每次出去玩也都会来接它,它们三人去北疆拿过巨蟒皮,去野外给小狼崽找过吃的,它那么慢,它们也没嫌弃它,它还挺喜欢这样的日子的。
小狼崽小心翼翼的叼着一碟发着微光的银翅蝶鳞粉灯,它甚至都不敢跑快,怕把那点光亮晃散了,放在地上,它朝蜃龟低嗥一声,走到了一边。
管横笛看着这一切,他发现自己比不上一头不会说话的狼,秦若救了他的命,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或许早该魂飞魄散的……”
柳如玉眼里泪珠滚出来,从贞节牌坊立在杜家门口那一天起,她没再流过泪。
我或许真的是个不祥之人,活该被浸猪笼。”
她嘴上呢喃着,看着这陌生的人间,心一点点变冷,管横笛拥抱住她,“小玉,嫂子到死前都在护着我们,把我们逼出那里就是为了让我们活下来,我们的命都是她救的,我们不能死。”
管横笛抱起已经了无生气的柳如玉往出走,“燕城里还有人等着消息呢,我们先回去,等着他们的消息吧。”
獓因嗤笑一声没有说话,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们。
管横笛脚下不停,抱着柳如玉踩着草坪往桥上走去。
这一边,蜃龟对着那银翅蝶的鳞粉灯拍了拍左爪,扬起短短的脖子一声怒吼,口一张吐出了一个泡泡,那泡泡越来越大,最后成了一面水幕。
没有两分钟,水幕上出现了一个黑影。
那黑影是从两侧留下的五米宽的暗河里上来的,正是鱄鱼。
獓因恶狠狠的瞪着水幕,这个丑东西就算化成灰了,他也认得。
那水幕一闪,画面开始清晰。
只见那鱄鱼鬼鬼祟祟的从水里游了上来,现在四周看了看,然后跳到了那黄金台上,吐出一团水花打开了棺材。只见棺材里一道黑影拔地而起,朝着鱄鱼打了过去。
那鱄鱼慌忙求饶道:“别别别有话好好说!我知道你死的不甘心,我就是来成全你的。”
那道黑影正是麒麟一股怨气,这道怨气在打到鱄鱼的时候,猛的收住了,他想听听这鱄鱼怎么成全他。
“作为上古瑞兽,被囚禁在这里,我都替你憋屈的慌。我知道你的委屈,我们同为上古的兽族,我也不想被人类奴役。想当年,人类在我们的奴役下苟延残喘,如今却是他们站在顶端,天地劫难就是他们带来的。天地不仁,牺牲我们成全人类,你难道就不想回去吗?”
“回到那辉煌的上古时代,你继续做你的瑞兽麒麟,镇守一方天地。而我继续做我的龙老九,遨游天际别提多自在了。”
鱄鱼的话充满了**性,一字一句都插在了麒麟的软肋上。麒麟之所以有这么强的怨气,就是因为心有不甘。它身为天地瑞兽,镇守世间山河安宁,就算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可是一场天地劫难。直接要了他的命。他如何能甘心?但瑞兽的命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消亡的?
它的气运已经与大地连在了一起,世间祥瑞不是说说而已的。哪怕他成了一具尸体,他的麒麟之魂,也不会是那么容易消散。所以万年的怨气可以让这麒麟山方圆千里,寸草不生。
听到能回去,能回到上古时期,麒麟如何能不心动?
“你什么条件,直说。”一道冷硬的声音通过水幕传播出来。
说话的正是那麒麟怨魂,虽然只有一道黑影,但确实是麒麟的样子。
“我也不骗你,我跟随的那人会炼制时空之镜,只要时空之镜炼成的那一天,我们就能颠倒乾坤让时间倒流,回到那辉煌的上古时期,我们依旧是这片大地的主宰,人类依旧任我们奴役。”
鱄鱼提起了时空之镜,麒麟瞬间就明白了,于是他说道:“你们想要我的麒麟护心鳞?”
他话音还没落,就朝着鱄鱼打去,鱄鱼狼狈躲闪,急切的说道:“我不是惦记你的护心鳞,是炼制时空之境对我们都有好处。我连我的龙魂都贡献出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我知道你害怕这是一个骗局,毕竟除了护心鳞片,你连骨头都让人家拆了,身上自然没有什么可拿的出手的了,所以我家主人说了,等集齐了其他的材料,再找你来拿那护心鳞,这样你总能放心了吧?”
鱄鱼一边劝慰一边拱火,却灵活的躲着,没有被麒麟的怨气打到。
麒麟冷哼一声,“你又能比我好到哪去?我没了骨头,没了命,只剩下一张皮,一缕魂,你如今这副不妖不鬼的样子,你还好意思取笑我吗?”
“我确实不甘心,不甘心被那人类镇压,不甘心在天地大劫里身死,我们麒麟一族,一万年只繁衍一只,天道对我们如此残忍,还要在天地大劫里灭我族群,我镇守的人间如此待我,不能怪我不仁不义,都是天道和人类逼我的。”
其实早在他吞噬那五百个人的时候,他就已经与天道与天地站在了对立面,他镇守的,人间容不下它,那他就掀翻这人间,回不回到上古时期都无所谓,只是他不能让天道就这么好过,哼,瑞兽,瑞兽为大地赐福,却落得这样的下场,他如何能甘心!
“所以这个交易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鱄鱼有些不耐烦听它充满怨气的感慨,可是却不能打断它。
耐着性子听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打断了它的怨念。
“答应!”麒麟冤魂一口答应下来。
鱄鱼语气带了两分谄媚道:“那么还有一件小事,需要麒麟大人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