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寂深,鄒家書房卻燈火通明
“我去時,四皇子已昏迷不醒,太醫說是感染疫症,但那模樣,分明是中毒至深。”
饒是燭火昏暗,也能瞧見鄒沢的暈黑的臉色。
說著猛然拍了下桌子,眼裏都是憤恨。
“四皇子若死,便是死無對證,以之前的證據看,嶽父再無翻案子可能!”孟鶴之沉聲道。
鄒沢咬了咬牙道:“好手段,這一箭雙雕我屬實是沒想到。上回捐資一事,二皇子是徹底記恨下了!”
孟鶴之不在意四皇子死活,可唐溫伯不一樣。
“有幾成把握能活!”
鄒沢抿唇答:“不到兩成。”
那確實棘手!
眼下四皇子能不能活,是關鍵。
可有一事,他總覺得哪裏不對。
他沉吟片刻,猛然抬起頭:“案子既已塵埃落地,二皇子隻等行刑之期就是,何故非要治嶽父於死地。”
鄒沢也後知後覺,二皇子這幾次,回回是衝著唐溫伯去的,非要他即刻就死不成,確實蹊蹺。
“陸綣怎麽說。”孟鶴之總覺得,這裏頭應當還有隱情。
見鄒沢的神色,孟鶴之猛然一怔,他險些忘了,陸綣與唐煙的那樁事。
兩人之間雖不敵對,但也無可能正常交涉,難怪唐溫伯進去這麽些時日了,竟一直毫無進展。
他舔了舔唇間站起身來道:“陸綣我去尋。”
他頓了頓又道:“隻是二皇子那邊……”
鄒沢看向他問:“要我如何!”
孟鶴之眸光微動道:“若是死了便罷了,若是活了……勞煩將軍寫一封告罪書。”
“告誰的罪?”
孟鶴之看了眼鄒沢定定道:“舉四皇子諸罪,越多越重越好。”
鄒沢不解看向孟鶴之,卻也並未太過失智:“他這身子如何在經得起折騰!”
孟鶴之眸光清亮:“折不折騰的,已經半死不活了。”
鄒沢聞聲便默了,孟鶴之此話太過涼薄,顯然很不在乎他生死。